第19章 有疼同當(dāng)
魏玄商的龍卷風(fēng)最大直徑已經(jīng)超過50米,像一個由白骨堆積而成的會扭動的漏斗,站在沙漠上掃搔首弄姿。
靈格啟用時間太長,她身體的疲憊感越來越嚴(yán)重。眼看要臨近極限,她決定先讓其他人撤退。
“有多遠(yuǎn)退多遠(yuǎn)!”
孔修緣他們離她太遠(yuǎn)了,隔著風(fēng)暴,她完全看不清對面的情況,所以不清楚母體什么時候能被消滅。
如果在他們找到母體之前她堅持不住了的話,幾乎是訓(xùn)練生人數(shù)十倍的白骨架子漫天落下,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玄商姐姐。”宋青寧不愿意走,傻子都能看出來這里有危險,“我們都走了,它們要是下來了你怎么辦?”
“我們留下來,還能撐一段時間?!?p> “風(fēng)暴里面白骨的數(shù)量差不多是我們的十倍,一對十,你有多大勝算?”
宋青寧無言。
但也站著不走。
“走吧。”魏玄商說,“你們先走,就算我控制不住它們了,中間有一段緩沖距離,也比讓它們兜頭砸下來好得多?!?p> “那我陪著你?!彼吻鄬幑虉?zhí)地說,“我力氣大,我能背著你跑。”
“這話你自己信嗎?”
“……反正我不走?!?p> “我也不走?!蓖跣づ艹鰩酌字笥址祷貋?,“我沒受傷,還有體力繼續(xù)打?!?p> “那我也不走了。”林曉曉也跑過來,“你一直都在保護(hù)大家,我們不能不管你。”
“你們這樣讓我們很難走啊?!痹絹碓蕉嗟娜笋v足回頭。
“那就別走了唄?!?p> “不走了!大不了被咬幾口,我就當(dāng)被狗啃了?!?p> “狗可能有狂犬病,它們沒有?!?p> “……”
越來越多的人折返回來,圍在了魏玄商周圍。
宋青寧看了一圈,笑起來。
見魏玄商還要說什么,她搶先開口道:“玄商姐姐你就別勸了,大家是不會走的?!?p> “是啊大佬,我們和你并肩戰(zhàn)斗!”
“并肩戰(zhàn)斗!”
看著周圍人視死如歸的表情,魏玄商沉默片刻,笑了:“大家不用這樣,如果這也是考題的話,我們應(yīng)該死不了?!?p> “但是會很疼。已經(jīng)被咬過的應(yīng)該知道?!?p> 幾個被咬過的點頭如搗蒜:“確實很疼?!?p> “那就疼吧,大家一起疼!”
“有福同享,有疼同當(dāng)!”
“老子也有牙,大不了咬回去!”
……
“等一下!”
武七七正要動手,一聲尖叫傳來:“別傷害它!”
緊接著,一個身穿迷彩作訓(xùn)服、體型高瘦的男子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
“別動手,有話好好說?!蹦凶涌聪虮痪哦窘鹦珚A在鉗子里的白骨架子,白骨架子立刻抬手掩面,做出哭泣的姿勢。
隨即又抬起頭,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看向男子。好像在說:“救救我。”
如果它有血肉的話,此時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可憐的。
而男子顯然看懂了它的意思,臉上的心疼與愧疚愈發(fā)明顯。
“你是誰?”武七七問。
“這不重要?!蹦凶诱f,“你們先放了它?!?p> “蝎哥?!?p> 孔修緣朝九毒金蝎遞去一個眼神。
九毒金蝎把鉗子收緊,被夾在里面的白骨架子四肢立即劇烈擺動,向高瘦男子求救。
“我代號叫冬瓜盅,是你們訓(xùn)練營的教官之一?!备呤菽凶恿⒖掏讌f(xié),“你們不許再虐待它了?!?p> “蝎哥?!?p> 九毒金蝎會意,松了力道。
白骨架子的四肢頓時不擺了,變成無力地耷拉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是對你們的考驗,這一關(guān)你們已經(jīng)過了。全員過關(guān),表現(xiàn)非常出色。”冬瓜盅此時只想盡快救回他的寶貝,“小白是我的朋友,它只是奉命對你們進(jìn)行考核,沒有惡意的?!?p> “所以,能不能先放了它?”
武七七和孔修緣對視一眼。
“你讓它先把分身全部收回來?!?p> ……
“我快支撐不住了?!蔽盒堂嫔l(fā)白,汗液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經(jīng)由下頜,落到了滾滿砂礫的運(yùn)動服領(lǐng)子上,“大家做好準(zhǔn)備?!?p> “好?!?p> 所有人都嚴(yán)陣以待。
然而下一秒,塞滿了整個龍卷風(fēng)的白骨忽然消失不見了。
魏玄商頓覺輕松,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的風(fēng)暴。近兩千具白骨,確實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但她來不及慶祝,收力途中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在出租屋里醒過來,打開手機(jī),凌晨兩點。
她很累,跟第一次召喚九幽牢獄那種感覺一樣,是一種精神力透支的疲憊。
孔修緣他們應(yīng)該成功了吧,她猜測道。
稍微緩了一下之后,強(qiáng)迫自己打起精神,跟九毒金蝎取得聯(lián)系。
“你怎么了?”九毒金蝎是在送還人質(zhì)的時候忽然被召回的。
“精神力透支了?!蔽盒淘诨杷倪吘?,“你們成功了嗎?”
“哥親自出馬,沒有失敗的可能?!本哦窘鹦湴恋?fù)]舞著鉗子,“哥親自把那副白骨從地底下抓出來的?!?p> “那就好……”這下魏玄商就完全放心了,徹底睡了過去。
……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嗎?”
饕餮小組的五名成員站在一座沙丘上,用望遠(yuǎn)鏡看著開始往營地進(jìn)發(fā)的兩百多人。
“不然呢?”
“冬瓜不是還有二十個……”
“休想再打我朋友們的主意!”剛把白骨送回它所在位面的冬瓜盅聞言警鐘大作,“小白差點兒被他們折騰沒了,你們不心疼,我心疼!”
其余幾人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
“這不是發(fā)生了意外嘛。你家小白的生命力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誰能想到它還有克星?!?p> “對啊,以前也沒見他怕火呀。”
“他是不怕火,但只限于普通的火?!倍现训男奶蹖憹M了一張臉,“可那是歸燼之火,連靈魂都能焚干凈。”
“咳咳。那個,資料上只注明了領(lǐng)域,沒寫靈格,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當(dāng)中有人擁有這么恐怖的靈格?!?p> “管你怎么說,反正我的朋友們不能再去冒險了?!?p> “冬瓜?!贝藭r站在最中間的男子拿下了眼前的望遠(yuǎn)鏡,轉(zhuǎn)身看過來。
冬瓜盅一個激靈,直覺不妙。
“他們是怎么知道營地的方向的?”
“啊?這……應(yīng)該,大概,可能,猜對的吧。”他尷尬地笑著,“組長你也知道,里面有幾個小家伙兒的腦子很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