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烏云遮住皎潔月光。
陰風掠著一縷幽香迎面撲來,剛拍戲收工的楚轍冷不防打了個噴嚏:“啊啾——”
他今晚的戲份,全是需要吊威亞的高難度打斗動作。
此時渾身筋骨酸痛,已經(jīng)累成一條狗,連妝容都未卸干凈就拖著沉重的步伐鉆進房車。
林助理大步流星跟在他身后,急急忙忙關緊車門。
仿佛有幽靈在車外徘徊。
他面如土色,雙手發(fā)抖,肉眼可見的驚駭倉促。
楚轍不禁蹙眉,倦怠的面容浮起一絲疑惑,隨口問道:“林助理,你做什么虧心事了,怎么慌里慌張的?我手機呢,拿來?!?p> 他要多多親熱他的暴富符。
林助理擦擦額角冷汗,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他,說:“轍哥,我……我想跟你講個事?!?p> “什么事?”楚轍躺到床上,心不在焉的登錄社交賬號,看粉絲們留言。
林助理謹慎的望望車窗外,影視城街道陰森冷清,夜風不知從哪刮來幾張祭祀用的黃紙錢,在半空飛來卷去,令人毛骨悚然。
他趕緊把所有車窗簾都拉上。
隨后顫著聲音,哆哆嗦嗦對楚轍說:“我……我感覺你…你身邊有……有臟東西?!?p> “什么臟東西?”楚轍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非常平靜的撥弄著手機殼上的暴富符掛飾。
林助理下意識攥緊自己那張“助眠符”,才又敢開口:“就是……鬼?!?p> “臥槽!”楚轍當即從床板彈起來,“你可別嚇唬我,林助理!”
他最怕鬼了。
“我等下還要回酒店洗澡睡覺,你半夜三更給我講鬼故事干什么,存心想嚇死我嗎!”
“不是鬼故事?!绷种斫辜苯忉專骸笆钦娴?,我都親眼看見了,是個女的……”
“你給我閉嘴!”楚轍面色泛青,“我陽剛氣這么旺盛,身邊哪有什么鬼!一定是你熬夜熬眼花了!”
“是真的,轍哥,我沒嚇唬你。”
林助理堅持說:“我今天是真的看見那個女孩在玩你衣服上的佩飾,就我去給你取暴富符回來的那個時候。那女孩穿著一身紅衣,肯定是個兇靈,她還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趕緊再讓羲瓶小姐幫你畫張符吧!”
楚轍仍然不愿意相信:“你絕對是看花眼了。今天片場里,女二號拍大婚戲,也是穿紅衣,你肯定是看到女二號了?!?p> “真不是,”林助理磨得嘴皮子都要破了,“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二號??傊阋欢ㄒ嘈盼?,轍哥。我今晚陪你睡……”
“你有病吧你!陪我睡什么?我可不習慣和男人睡。你是不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啊林助理!”
話題突然被扯歪了畫風。
林助理苦不堪言,語無倫次:“我不是想要睡你,我是……”
“你給我住嘴!你癲了林助理!”楚轍不讓他把話說完整:“你今晚就待在房車里睡,不準跟我去酒店房間!”
劇組酒店就在影視城附近兩公里。
隨著倆人對話這間隙,司機已經(jīng)啟動房車,緩緩駛出影視城正大街。
僅兩三分鐘左右,便抵達劇組酒店。
楚轍將林助理的副房卡收走,再三告誡他不準跟上去。
林助理無奈,只能叫他自求多福。
楚轍住的是行政套房,空間極寬敞,在最頂層,視野具佳,能俯瞰半座棐安城。
他刷著房卡走進去,燈光亮起,滿室通明。
自從去年有私生粉潛進酒店客房把他嚇了一跳之后,他如今都是要訂最貴的套房住,且睡覺都要開最亮最亮的燈。
可此時,他剛走到休閑廳,最亮的那盞大燈突然一閃一閃的,伴隨著線路故障的電流聲,嗞嗞輕響。
他腳步不由得一頓,鋪著羊絨毯的地板無端生出一股寒氣,涼颼颼的像蛇纏上他雙腿,再圍繞向他的脖頸。
后背驚出冷汗,他確認并未開啟中央空調,整個套房卻陰涼陰涼的。
不似平日里的正常溫度。
再結合林助理剛才跟他說的那番話。
他手臂驀地浮起雞皮疙瘩,嚇得拔腿想跑。
霍然。
那盞大燈,啪的一聲,徹底短路暗了下來,房間只剩一盞光線昏黃的壁燈亮著。
而睡床那邊,冷幽幽的傳來一道清媚喚聲:“楚公子……”
楚轍的頭皮即刻發(fā)麻,雙腿如被灌了水泥,發(fā)僵的釘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動。
那道媚音又繼續(xù)喚道:“楚公子,奴家好寂寞呀。你怎現(xiàn)在才回來,奴家等得你好苦吶……”
“媽呀!鬼呀!”待看清床上的紅衣女孩之后,楚轍終于驚慌大叫,像狗刨門一樣的想打開套房的門逃出去,卻怎么也打不開。
他痛哭流涕,后悔莫及:“林助理快救我!有鬼呀!林助理!”
紅衣女孩發(fā)出銀鈴般清悅的笑聲:“楚公子,你可真眼拙。奴家如此美艷,哪里是鬼了,奴家明明是傾國傾城的女妖精?!?p> “你快過來呀楚公子,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p> 紅衣女孩側臥在白色大床上,嫵媚撩撥著她的裙擺,露出一雙又白又細又直的大長腿,勾引著楚轍:“快過來跟我逍遙快活呀楚公子,奴家快寂寞死了,楚公子……”
楚轍的魂魄都快要嚇飛了,身軀緊緊貼著門板,企圖用手機撥打電話。
豈料,信號欄打著個小紅叉,沒一點信號。
他這回是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你是什么鬼?我…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干嘛要纏著我?”既然逃不了,就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那紅衣女孩確實有一張美艷的皮囊,可厲詭最擅長偽裝,誰知道她原貌會不會七竅流血,血肉模糊呢!
“楚公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奔t衣女孩軟腔軟調:“奴家方才都說了,奴家是女妖精?!?p> 她說著,魅影一躍,光著一雙白皙的小腿,懸浮在半空,朝他輕盈盈的飄過來。
這是恐怖電影才會出現(xiàn)的畫面,此刻卻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上演。
楚轍差點昏厥過去。
紅衣女孩釋出長袖,縛住他腰身,湊到他耳邊吹氣:“楚公子,你好些天沒帶奴家去名利場所玩了,奴家都快干枯了呢?!?p> 楚轍的瞳孔猛然瞪大,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什么,恐懼說:“是你……你驅使我去銷金窟砸錢玩樂的?”
“可不嘛。”紅衣女孩伸出長指甲,輕輕沿著他下頜線,劃到他喉結,再到他鎖骨窩,蠱媚道:“奴家就喜歡紙醉金迷的味道?!?p> 她專吸人類那些荒淫無度和貪婪揮霍的邪欲。
“但你若再不滿足我,那我就先把你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