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離間

　　蔡澤與樓緩見完面后，一人獨自坐在院中許久。

　　“樓緩找你所為何事？”胡非子遞給蔡澤一碗肉羹。

　　“許我千金，讓我離間趙王和廉將軍。”今日的肉羹，怎么有些苦澀？

　　胡非子拍掌笑道：“這不正與女君的吩咐，不言而合嗎？你還在猶豫什么？”

　　“確實?！辈虧牲c頭，自己本就一貪圖富貴，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人，還猶豫什么呢？

　　有了秦國強大的財力做支持，蔡澤的計劃進行地十分順利。

　　邯鄲城內(nèi)，時不時有一波人在切切私語。

　　“廉將軍老矣，不似當(dāng)年勇猛，只敢固守。”

　　“即便如此，還是數(shù)次戰(zhàn)敗。”

　　“秦國早就將廉將軍研究透徹，有制敵之策?！?p>　　“這可如何是好？”

　　“我聽聞，秦國最怕的將領(lǐng)，并非廉將軍，而是馬服子！”

　　“當(dāng)年馬服君大破秦軍，給秦軍留下深刻的陰影?！?p>　　趙王本身就極其不滿廉頗的戰(zhàn)略，再加上眾人的煽風(fēng)點火，于是召來眾臣商議此事。

　　朝廷上，馬服子趙括侃侃而談，說得趙王熱血沸騰，打敗秦國指日可待。

　　“秦趙兩國對峙日久，糧草空虛，應(yīng)全軍出擊，快速決戰(zhàn)！”

　　藺相如表示反對：“大王不要因為趙括有點名氣就重用他，他只知道死讀他阿翁的兵書，并不知道隨機應(yīng)變?！?p>　　然而趙王十分堅持換將。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趙母，聽到趙括要去長平時，急忙趕到趙王宮求見趙王。

　　“括不可使將！”

　　趙王：“為何？”

　　趙母據(jù)實已告：“趙括只會紙上談兵，他阿翁在世時，便說過，使趙不將括即已，若必將之，破趙軍者必括也?！?p>　　趙王也許是想到自己的父兄，當(dāng)初，他們也是這樣瞧不上自己的：“吾意已決！”

　　趙母無奈請求：“若是戰(zhàn)敗，請不要治我們家的罪。”

　　“善?！?p>　　趙括最終還是帶著20萬新兵，馳援長平，換下廉頗。

　　——

　　秋收進行到一半，荀爽盤賬盤得飛起，一張嘴笑得就沒合攏過。

　　“恭喜女君！”

　　年前因為大量的壯勞力被抽調(diào)走，趙國春耕的土地大減。為避免激起民變，到時內(nèi)憂外患，趙王今年居然沒有加稅！

　　而采用了最新耕種技術(shù)，冬季也做了簡單的水利工程，再加上許行帶領(lǐng)農(nóng)家子們耐心指導(dǎo)，田地產(chǎn)量足足較以往高了三成！

　　李風(fēng)羨慕得看著一袋袋的土豆和袋子，難怪當(dāng)初女郎敢包下那么多地，原來是心有成竹。

　　“唉，要是選擇分成模式就好了?！崩铒L(fēng)的二弟眼紅不已。

　　李風(fēng)告誡他：“契約已定，多說無用。待會見到女郎，你切莫露出這種神態(tài)?！?p>　　“喏?！?p>　　李風(fēng)這次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恭喜女郎，恭喜廉夫人。今日我前來，是想雇人?！?p>　　許多魚：“是因大王再次征召之事？”

　　李風(fēng)愁眉苦臉道：“正是如此，本就人手不足，這次再被征召。幾乎十之七八的青壯年都被抽調(diào)走了?！?p>　　許多魚心情沉重，因為封地里也有不少人被征召：“我得先把自己田里的地，收割完。”

　　李風(fēng)感激地說：“這是自然。眼見麥子沉甸甸，卻無人收割，只能任由鳥雀啄食，甚至掉到地上腐爛，著實心痛?！?p>　　“你們何不向貴族借兵？貴族皆有私兵?！?p>　　“他們豈會肯借？”一旦聽說要借兵去收割，就像受到莫大的侮辱，差點拔劍相向。

　　“費用？”

　　李風(fēng)咬牙：“收成的一成！”

　　“善！”

　　談妥合作事宜后，李風(fēng)二弟不解，問道：“何不用金錢？”

　　李風(fēng)：“女郎又不傻。按趙國這局勢，明年鐵定糧荒！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糧！”

　　二弟小聲嘀咕：“智多若妖，小小年紀，便如此精明?！?p>　　精明的許多魚，在顧慮要不要再種一季秋薯。

　　八月種下，十一月就能收割。

　　但是趙括開始進發(fā)，這時間可不好估算。

　　這時，廉小夫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過來：“婆母，糧倉裝不下了！你再給我一個糧倉鑰匙?！?p>　　廉老夫人知道許多魚的激進賺大了，沒想到賺那么大：“鑰匙在多魚那里?！?p>　　廉老夫人和廉小夫人早就商議好，若是賠了，損失由廉府承擔(dān)。若是賺了，拿走往常的糧食產(chǎn)量就行。

　　按照往年的收成，能將糧倉填滿八成，就很不錯了。

　　因而廉老夫人早早地就把其他糧倉的鑰匙交給許多魚。

　　封地的豐收引來趙國的征糧官。

　　“加稅？！”前來接待征糧官的許行驚呼，急忙使眼色，叫人去通知女君。

　　“沒錯，我國現(xiàn)在處于危難時刻，吾奉命前來征稅?！闭骷Z官鼻孔朝天，絲毫沒把許行放在眼里。

　　許多魚匆匆趕來：“征多少？”

　　征糧官貪婪得比出一個手勢：“六成！”

　　說完，身后的兵卒就要去搶正在運往糧倉的糧食。

　　許多魚：“不可能！你說奉命，奉的是誰的命？我怎么沒聽說趙王有下此令？”

　　征糧官不想逞口舌之能，繞過許多魚，帶人向糧倉走去。

　　封地的庶民們只剩一些老弱幼殘，不敢阻攔，只能憤恨地仇視他們。

　　許多魚高聲制止：“大人，可知這是哪里？”

　　征糧官嗤笑：“莫拿信平君壓我。信平君戰(zhàn)敗，不得王心，回來不被治罪，就已是王上寬宏。信平君率20萬軍，耗糧無數(shù)，自覺愧對王上，愿奉上家資，以贖其罪?！?p>　　“女郎若是識趣，我只取走六成。若是要阻攔，莫怪我一點不留！”

　　許多魚笑瞇瞇道：“我怕大人有命拿走，卻沒命花?！?p>　　“你在威脅我？你想謀反？”

　　“怎么會？我?guī)煾祵Υ笸踔倚墓⒐?，一生戎馬，豈會做大逆不道的事？只不過，流民盜匪猖狂，封地守衛(wèi)空虛，恐怕無法保證大人安全?！?p>　　劉煓會意，帶著一大群流民包圍住征糧官。黑豚則率隊伍，把住各個路口。

　　征糧官虛張聲勢道：“哪有盜匪，明明就是你心存不軌！”

　　“誰看見了？”

　　征糧官指著田地里的百姓說：“我就不信，你能堵住這么多張嘴?！?p>　　沒想到，田地里的農(nóng)人們紛紛低下頭，撿著落在地上的麥粒。

　　丁老翁咔咔咳嗽：“今日無事發(fā)生，遵女君令，繼續(xù)秋收?！?p>　　“喏！”農(nóng)人們齊聲高呼。

　　征糧兵目瞪口呆，這群卑賤之人，竟然敢睜眼說瞎話！大王威信何在？

　　許多魚一聲令下：“拿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