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玉兒替李知微梳著長發(fā):“公主,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你就要出嫁了?!?p> 李知微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里的人,她好像都不認識了。
“玉兒,你說,嫁去粦鹖真的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已經(jīng)想好的事,在此刻,她突然又提出了疑問。
粦鹖是荒涼之地,遠不及大鄴繁華,這兩個地方,可以說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若不是因為李長澤的勸說,她現(xiàn)在都還會反抗嫁去粦鹖的事情。
可是為了對付李長安和穆遲,她只能走上這條路,成為粦鹖太子妃,和未來的粦鹖皇后。
“公主,你都要嫁去粦鹖了,怎么突然會問這個?”玉兒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搖搖頭:“沒怎么,就隨口問問?!?p> 皇城的每一處都洋溢著喜氣。
李長安站在臨華殿門口,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終于等到今日了。
“殿下,我們什么時候去大殿?”支黎走到他的身邊問。
“再等等。”
“殿下,再等就誤了時辰,而且你讓圣上等你也不好吧。”支黎不明其中的原由,還在勸說著李長安。
就在這時,宮人匆匆忙忙的跑到李長安身前,交給他一封信。
他將信中的內(nèi)容看完后對支黎說:“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
準(zhǔn)備離開時,沈言突然跑到他的身邊,囑咐著:“殿下,一切小心?!?p> “我知道,你就在臨華殿等著我?!?p> “嗯?!?p> 太師府。
穆凌靜靜的坐在正堂,看著一旁惴惴不安的穆錦:“信送去皇城了嗎?”
他點點頭。
“既已送去了,你還在擔(dān)心什么?”
“阿公,我承認,二殿下是很聰明,但我的心中總感覺不安,若是他攔不住項卿呢?今日畢竟是他的大婚之日?!?p> 穆錦擔(dān)憂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就算在皇城攔不住他,二殿下也能在長安城攔下他,你放心,二殿下自有辦法,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讓將士,守好邊疆?!?p> 穆凌對李長安很有信心,他相信李長安能處理好這件事。
在瀾庭的穆遲也開始擔(dān)心起來,他擔(dān)心項卿走出大鄴,粦鹖就會立即發(fā)兵,說不定,這一世還會有變數(shù)。
項卿在大鄴和粦鹖來個里應(yīng)外合也不是不可能。
“二娘,宋護衛(wèi)來了?!卑\將宋庭州給帶了進來。
穆遲立刻收起擔(dān)憂的神情,她起身朝宋庭州看去。
突然愣住了。
宋庭州沒有穿便服,而是穿著重重的黑色盔甲,和他前世當(dāng)上將軍時一模一樣。
她緩緩走近,伸手觸摸著他身上的盔甲,隱忍著眼淚:“在軍中,過得還好嗎?”
宋庭州點頭:“很好,大郎很照顧我,二娘不用擔(dān)心?!?p> “那就好,你今日怎么會來?”
她收回手問。
“我是和大郎一起回來的,我也知道粦鹖的軍隊已經(jīng)在和大鄴的交界處駐扎下了,我怕二娘你擔(dān)心,所以來看看你?!彼瓮ブ萁忉尅?p> 穆遲默默嘆息:“也不知道二殿下能否攔住項卿!”
“二殿下很厲害,我是相信他的?!?p> “你和他都沒有怎么接觸過,你就這么相信他?。俊?p> “可能是一個感覺吧!”
兩人聊著,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那是阿淺派去打探洛昀閣消息的人。
“二娘?!彼p聲道。
穆遲看見他就知道,他應(yīng)該是帶來關(guān)于洛昀閣新消息的。
“說吧,這里都不是外人?!?p> “二娘,小的查到間骨是烏林山莊養(yǎng)的殺手,烏林山莊如今閉門不見客了?!?p> 間骨、烏林山莊,宋庭州神色震了震,他看向二娘,試探的問:“二娘,你在調(diào)查什么?”
“還沒告訴你,二殿下身邊的沈言,是洛昀閣的少主,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便派人去查查?!蹦逻t向他解釋著。
宋庭州瞬間就沉默了,待到下人離開后他才緩緩開口:“二娘還是不要查了?!?p> “怎么了?”穆遲疑惑的看向他
糾結(jié)半晌,他還是決定告訴她。
“間骨,是我義兄,烏林山莊的莊主,其實就是衡王?!?p> “你說什么?”
這些事,穆遲從來都不知道,就連前世,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二娘,你別查了,收手吧,我不想你受傷?!彼瓮ブ輨裾f著。
“你說間骨是你義兄,那你之前——”
宋庭州點頭:“是,在來到長安前,我也是殺手,也是被養(yǎng)在烏林山莊!”
“那你知道洛昀閣是為何被滅的了?”穆遲繼續(xù)問。
他點頭。
“到底為何會滅?”
“二娘,你說你只是對這件事感興趣,那我告訴你后,你便不要派人去查了!”
“嗯。”
五年前——
深夜,宋庭州獨自一人坐在圍墻上,看著外面的樹林,一眼望不到頭,就像他的人生,一眼望不到頭。
“怎么又來這里坐著了?”
間骨突然走到他的身邊,手里還提著一壇酒。
他抬頭看向間骨,突然就笑了:“義兄,這么晚,還沒睡?。俊?p> 間骨坐到他的身邊,打開酒塞,猛喝一口,伸手擦了擦嘴:“明日,我要下山?!?p> “是又有什么任務(wù)了嗎?”宋庭州緊張的問。
“嗯,等完成這一次的任務(wù),我就帶你離開,找個村子,堂堂正正的做人。”間骨向他承諾著。
但是宋庭州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義兄,莊主真的會放我們走嗎?我們真的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嗎?”
他笑著:“莊主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等我把這一單做成就放我離開,我說要帶上你一起,他也答應(yīng)了?!?p> 在聽到這句話時,宋庭州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義兄,那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你不用擔(dān)心我?!?p> 說完,他將手中的酒壇遞到他面前:“要不要喝一口?”
他搖搖頭:“我不會喝?!?p> “男子漢大丈夫,連酒都不會喝,說出去多丟人,不過沒事,等兄長帶你離開后,慢慢教你?!?p> “好?!彼瓮ブ轁M眼笑意。
第二日,間骨早早下山,沒有和宋庭州做道別。
宋庭州在山莊一邊訓(xùn)練,一邊等著間骨回來。
五日后,間骨終于回來了,可是他卻受了很重的傷,剛到山莊門口就倒下了。
宋庭州緊張的跑到他身邊:“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