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岐確實太過急切了,忽略了鹿鳴錚這些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就算是遭受重創(chuàng),或者中了敵軍埋伏,在撤退過程中也不至于慌亂到了這種地步。
鹿鳴錚斷斷不會把過沼澤的木板留給他們……
苦中作樂是老兵們的習慣,在戰(zhàn)況慘烈的火線,他們會跟自己的兄弟扯皮打屁,在這種撤退的生死關頭,還是沒忘了來把惡作劇。而且那些木板也確實不太好銷毀,扛著木板走出沼澤,顯然會拖慢行進速度,那只有炸了。
即便炸了這些木板,也要搞點花樣不是……
于是侉侉在木板的下面留了幾顆詭雷,土岐若是不去踩踏這些木板,木板便會逐漸沉入沼澤,手雷也不會爆炸,可土岐偏偏操之過急,又不熟悉鹿鳴錚這些精銳的老兵,所以差一點命喪沼澤。
當土岐憤然回頭,認為坂垣平八郎想借此害死他的時候,爆炸的手雷把木板炸上了天,紛飛的木屑和渾濁的泥漿飛濺在土岐臉上的時候,他才渙然大悟。
那個害死他親生弟弟,在他看來徒有其名的坂垣平八郎救了自己一命,土岐在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PS:天氣一冷,舊傷就犯,痛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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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親情的角度,土岐必須要為他的弟弟復仇,但從軍人的角度,他要絕對服從坂垣平八郎的命令。
腦子有些混亂的土岐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站在沼澤里??吹秸訚蓪γ娴穆锅Q錚等人正在朝這邊張望,坂垣平八郎擔心沼澤里還有些鹿鳴錚他們送的禮物,于是對著土岐大喊:“土岐,馬上撤回來!”
第一次沒有任何排斥,也沒有用他標志性的冷哼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土岐馬上離開了沼澤,來到了坂垣平八郎的身旁。
看到土岐悻悻地走回來,小野忍不住地低吼了一聲:“土岐君,服從命令可是軍人的天職?!?p> 即便在小野面前,土岐也是個不太聽命令的士兵。軍隊有時候就是這樣,尤其是軍隊的基層。優(yōu)秀的,骨干老兵往往會給新任的指揮官一些壓力,新任指揮官,尤其是能力不夠,或者對環(huán)境不夠熟悉的指揮官必須要隱忍一段時間,畢竟他還要借助這些老兵。小野顯然有能力,但他對環(huán)境不夠熟悉,必須要隱忍土岐這樣的老兵。
仿佛是刻意化解土岐的尷尬,坂垣平八郎對小野說:“小野君,你覺得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朝沼澤對面望了望,小野泄氣地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那些支那人守在對面,我們不可能沖過去,只能繞遠路了。”
跟著嘆了口氣,真田浩二說:“就差幾分鐘,我們就可以消滅那些支那人了,真是混蛋!”
用安慰的目光環(huán)顧眾人,坂垣平八郎說:“就算我們提前抵達這里,也要和支那人血戰(zhàn)一場,要知道那些支那人并不比我們遜色。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我們兩支部隊還需要磨合,那就讓那些可恨的支那人再多活點時間吧?!?p> 于是坂垣平八郎和小野率領著日軍第七偵搜小隊和殘余的第十三偵搜小隊朝著沼澤附近的叢林走去。
他們要繞很遠的路……
于是鹿鳴錚和大克也帶著遠征軍的兄弟們,以及克欽族的兄弟們出發(fā)了,甩開了日軍偵搜小隊的追擊,讓他們輕松了不少。
困倦似乎瞬間襲上了心頭,花臉貓打著哈欠說:“他娘的,困死老子了。官長,今天晚上可以睡個踏實覺了吧?”
快走了幾步,站在一旁點煙的侉侉說:“我就喜歡花副隊長這個直性子,從嘴里扔個雞蛋進去,直接就從屁眼里掉出來了。那是有啥說啥,累了就說累了,困了就說困了,不像咱,又困又餓也不言語?!?p> 靠近侉侉,跟他借了個火,點著煙之后狠吸了一口。倮倮說:“那是當然,花副隊長什么腦子啊,他的腦子都是鹵水點出來的,跟咱不一樣,精明著呢?!?p> 聽到兄弟們又在調(diào)侃花臉貓,苗老八立即接上話頭:“你們這些人,就是沒大沒小,沒上沒下,怎么能這么說花副隊長呢?什么叫從嘴里扔個雞蛋,直接從屁眼里掉出來了?老母雞才吃啥拉啥呢,什么叫腦子是鹵水點出來的,花副隊長的腦子是豆腐?”
走在前面的羌羌扭頭看看苗老八,用陰晴不定的語氣說:“尊敬的苗副隊長,花副隊長,你們可別忘了,進了林子以后,咱們睡覺的時候都是官長放哨,官長比誰睡得都少,從不來也叫餓,也不喊困。咱們這支隊伍就有一點好處,官長心疼下屬,現(xiàn)在小鬼子一時半會追不上咱們,再說也該輪到兩位副隊長放哨了。兄弟們,你們說說,兩位副隊長應該放多長時間的哨?”
意識到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苗老八連忙說:“兄弟們,你們胳膊肘別往外拐啊,副隊長只有花臉貓一個,我可不是什么副隊長,誰愛當誰當?!?p> 不待其他幾個兄弟開口,歐邊花馬上說:“咱這部隊上下有別,哥幾個誓死捍衛(wèi)苗副隊長和花副隊長,要我說,為了體現(xiàn)兩位副隊長體恤下屬,以后放哨的活都交給他們了?!?p> “同意!”
“絕對同意,花副隊長萬歲,苗副隊長萬歲!”
羌羌這班兄弟紛紛起哄。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苗老八自認為機智地說了一句:“老子這叫愛兵如子!”
“好好好!”羌羌立即應聲:“只要你放哨,你就是我爸爸,苗爸爸萬歲!”
快要氣瘋了,苗老八差點跳起來:“為了讓老子放哨,就給老子當兒子?你們的臉皮讓狗叼走了?”
幽怨地看著苗老八,花臉貓哀聲說:“苗老八,你龜兒子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嘴。兄弟們,我可說好了,苗副隊長答應,我可沒答應,以后放哨的事都是他的了。”
顯然克欽族的勇士沒有習慣這班兄弟的嬉鬧方式,大克驚訝地對**說:“兄弟,苗老八兄弟看起來年齡不大,怎么會是他們的父親?”
平時腦子一根筋,現(xiàn)在倒是頗為清晰,**說:“大克兄弟,別聽他們的。這些家伙一天斗嘴就難受?!?p> 拿著望遠鏡朝身后觀察,鹿鳴錚正想跟大克再解釋一下兄弟們開玩笑的方式,他忽然驚訝地說:“壞菜了,小鬼子要過沼澤!”
兄弟們紛紛朝身后張望,但離得太遠,只能看到若干鬼子的身影在沼澤晃動。羌羌接過鹿鳴錚的望遠鏡,朝沼澤邊緣望去。羌羌說:“這些小鬼子有些名堂,還會這招呢?!?p> 大克和兄弟們聽說日軍偵搜小隊要過沼澤都有些急躁,他們剛剛甩掉了這些幽靈一樣的人,原本想睡個好覺的機會瞬間就破滅了。
最先耐不住的人是大克,他一把搶過望遠鏡朝沼澤望去:“小鬼子也能過沼澤?到底怎么回事兒?”
坂垣平八郎和小野原本已經(jīng)帶著日軍七小隊和十三小隊離開了沼澤。可他們沿著沼澤邊緣行軍的時候,土岐忽然停了下來,他把背在身后,卷成卷的軍裝穿上在身上,給坂垣平八郎敬了軍禮:“作為一名軍人,坂垣閣下,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p> 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態(tài),小野以為土岐為之前的言行后悔了,但真田浩二卻笑著說:“作為軍人的土岐很感謝,也很佩服坂垣閣下,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你是不是還在記恨他呢?”
“真田君,你多慮了?!毙∫半m然這么說,還是不放心地對土岐說:“土岐君,現(xiàn)在我們是軍人,也只能是軍人,我們要消滅那些支那人,你應該不會忘記天皇交給我們的職責吧?”
沒有回答真田浩二這句話,只是朝小野敬了一個軍禮,土岐說:“閣下,我有個請求?!?p> 以為又是什么無禮的要求,小野有些不耐煩了:“土岐君,我們和支那人的距離太大了,還是盡快趕路吧?!?p> 攔住了準備繼續(xù)行軍的小野,土岐說:“閣下,我想說的正是為了拉近和支那人的距離?!?p> 停下腳步,和坂垣平八郎對視了一眼,小野說:“那就請說吧?!?p> 顯得信心十足,小野說:“在家鄉(xiāng)的時候,我追求過一個女孩子,但是她的家里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只有偷偷去見她……”
沒想到土岐提及了自己的情史,這讓小野越發(fā)覺得土岐不著調(diào)了,他正要打斷的時候,坂垣平八郎對他說:“小野君,我們不妨聽土岐君說完?!?p> 說完,坂垣平八郎看看真田浩二,似乎在說,真田君,土岐這家伙倒是個直性子呢,連自己的情史都爆了出來。
暗暗壓下心里的怒火,小野對土岐說:“土岐君,我們長話短說吧?!?p> 察覺到小野的不耐煩,土岐還是沿著自己的思路說:“她家的后院有一片沼澤,每次去見她,我都要經(jīng)過沼澤,所以我對沼澤還是比較熟悉的?!?p> 不能說出口的迷惑在小野的眼睛里跳了跳,他似乎想問小野,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女孩子啊,她的家人怎么把房屋建在了沼澤前面?不過話到了嘴邊,還是被小野收回去了。小野對土岐說:“土岐君,你是說你有把握通過那片沼澤?”
信心十足地點點頭,小野回答說:“剛才我沒有說,是因為那些支那人都守在對面,即便我有辦法過去,也于事無補?,F(xiàn)在那些支那人肯定以為我們不會渡過沼澤,所以我們現(xiàn)在通過是絕對安全的?!?p> 將信將疑地看著土岐,真田浩二忍不住說:“土岐君,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剛才那么魯莽地朝對面沖過去,我?guī)缀跻詾槟闶且活^蠻牛,現(xiàn)在你的腦筋怎么又這么靈光?難道是為補償剛才的莽撞嗎?”
眼睛里似乎快要冒出火來,土岐捏緊了拳頭,像是隨時都要會朝真田浩二撲過去,拼個你死我活。
連忙解圍,坂垣平八郎對小野說:“真田君真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小野君,既然你對沼澤這么熟悉,我們馬上就回去吧!”
兩支日軍偵搜小隊距離沼澤并不遠,一旦他們順利經(jīng)過沼澤,那將意味著,一場惡戰(zhàn)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