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空氣突然凝結(jié)住,什么聲音都沒有,沐芷涵的腦子像是短路一樣,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意思。
季蕭宸?有錢多金的貴公子,他竟然在她之前沒有過女人?
沐芷涵想了想,他似乎也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情而騙她,那次在車上遇見他,真的是他第一次?
難怪那么粗暴,像個愣頭青……
不過,這也不值得沐芷涵有多高興。他一直守身如玉,不過是為了心里的那個女人罷了。
如果不是她的意外出現(xiàn),季蕭宸怕是會為了阿織守身如玉一輩子吧。
況且,如果自己真的是季蕭宸的第一個女人,那他和阿織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沒舍得碰她,這是有多珍惜那個女人才會忍到如此?
一想到這里,沐芷涵就覺得心里一陣酸楚。
說是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哦。”
就這樣?
這么冷淡?
季蕭宸盯著她的那張臉,冷沉的像一塊冰,怎么比之前還要冷漠,他有些不懂了。
這女人,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看著她穿上衣服,沐芷涵冷靜問,“方怡柔是不是還活著?”
“嗯,搶救過來了。”
“你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季蕭宸站在她面前,眉峰聳起,“補刀子?”
“大庭廣眾之下,你覺得可能嗎?我雖然不聰明,但還不至于這么魯莽。”
“昨天還不夠魯莽?”
沐芷涵看著他,抿著唇,季蕭宸就舍不得說什么重話了,“好了,穿上衣服我?guī)闳コ栽绮?,然后就去醫(yī)院找方怡柔?!?p> 沐芷涵乖乖的點點頭,去了洗手間。
她沖了一個澡,和季蕭宸折騰一早上,身上黏糊糊的。沐芷涵又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素面朝天,如果不看她攏起的小腹,說她是高中生也不為過。
季蕭宸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見她出來,主動迎上去,“我們走吧。”
“嗯。”
早餐就選在附近的一家早茶店,季蕭宸點了一些沐芷涵平日里愛吃的,每樣的量不多,卻擺滿了一桌子。
沐芷涵小口的吃,突然聽見旁邊的一桌客人正在議論什么。
“昨晚咱們小區(qū)附近好像發(fā)現(xiàn)了搶劫案,被害的據(jù)說是個女人,當時被救出來的時候都快沒氣了。”
“啊,我怎么聽說是情殺呢?好像那個女人是小三,被人家老婆抓住了,這才下了狠手的。”
“誰說的?明明是她自導自演的把戲,好像就是為了栽贓陷害別人。”
三個女人一臺戲,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沐芷涵聽著,突然就沒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季蕭宸,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沖動?”
季蕭宸給她加了一顆水晶蝦餃,平靜的說,“是人就會沖動,這是人之常情,或許換了別人還沒有你理智?!?p> “季蕭宸,我也承認自己的確是沖動了,沒有估計到后果。倘若我真的殺了人,那我的孩子將會有一個殺人犯的媽媽,這會成為他一輩子的污點?!?p>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戰(zhàn)場上會有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了,勇氣和激昂憤慨在當下是最強烈的,一旦過了一段時間,那些情緒將會衰竭,最終歸于平靜。
“芷涵,你做的很好,也做了一個女兒該做的,只不過你現(xiàn)在不單單是一個女兒,也是一個母親?!?p> 沐芷涵沒有再說什么,她又吃了幾口,就徹底放下了筷子。
司機開車送他們前往醫(yī)院,從前季蕭宸都會選擇環(huán)境最好,醫(yī)療設施最完善的私人醫(yī)院,不過這次,就是最最普通的醫(yī)院。
來看病的人又多又雜,狹窄的病房走廊里都住著病人,她前往方怡柔的病房,竟然是四人間。
除了方怡柔之外,還有三個病患因為疼痛在那里哀嚎,這樣的環(huán)境,方怡柔怕是一輩子都沒經(jīng)歷過。
沐芷涵知道,一定是季蕭宸做了什么,不然她早就被警察叫去喝茶了。
她一步步走進去,方怡柔看見她,眼睛里滿是恐懼,想張口說話也發(fā)不出聲音,“嗚~”
看見這一幕,沐芷涵竟然心里涌出一絲痛快,她靠近,笑了笑,“方怡柔,你這個樣子還挺有趣的?!?p> 她帶著氧氣罩,身上掛著尿袋,傷口被包扎著,紗布還能看到滲出來的血跡,總之就是很狼狽。
“你作惡那天,是不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報應會到吧?!?p> 方怡柔顫抖著手,指著沐芷涵,最終沒有力氣又落了下來,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以為這就完了嗎?方怡柔,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沐芷涵恨意濃濃,眼睛里充斥著火焰,直到身后傳來一聲緊張的怒吼,“沐芷涵,你還有臉來,你給我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