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香囊
翌日一早,天泛起了魚肚白,一縷晨光照在大地上,他們住的客棧離東市很近,現(xiàn)下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販夫走卒的吆喝聲傳入眾人的耳朵。
燕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朝扶虞打招呼說:“阿虞,早。”
扶虞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上去沒什么精神:“早啊?!?p> 扶虞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是熬了一宿沒睡。
“嚯,阿虞你昨夜背著我去捉妖了,怎的如此困倦?”燕翀好奇道,他貼近了扶虞,扶虞甚至能清楚的看見他長長的睫毛。
扶虞心想,那豈是捉一只大妖的難度能比的了的。
她昨夜挑燈編劍穗編到四更天,趴在桌子上沒睡一會,又被雞鳴聲吵醒。
“昨夜失眠了?!狈鲇葸B連打了兩個哈欠,她掐了掐白皙的小臉,強(qiáng)迫自己清醒起來。
今日要啟程前去長安,可不能拖累了腳程。
“給你。”燕翀解下自己身上掛著的香囊,遞給扶虞道。
“這是艾葉香囊,有助于安眠?!毖嗔埿α诵?,他眼里滿是寵溺的色彩。
扶虞拾起放在她面前的香囊,那香囊很是精美,香囊整體是繡的綠色的竹葉,掛著綠色的圓珠和田玉,搭配冰絲流蘇。
扶虞看的眼熟,原主好像也有一個,同燕翀的樣式一樣。
扶虞隨意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謝積羽,少年腰上的玉帶干干凈凈,什么配飾也沒有。
“謝積羽,你的呢?”扶虞問。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十方宗統(tǒng)一發(fā)給弟子的,每人都有。
“我沒有香囊可以給你?!鄙倌昴闷鹂曜拥氖忠活D,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的眼睛,嗓音有些冷。
扶虞意外地有些沉默。
謝積羽雖然是青玄子最疼愛的徒弟,但卻沒有享受到該有的待遇,他不爭不搶,總是容易被同門師兄弟欺負(fù)。
人群中最沉默的那個,也是最容易受到排擠欺負(f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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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選擇御劍飛去長安,準(zhǔn)備走去長安。
一來呢,長安是皇城,皇帝曾與各仙門約定,進(jìn)出長安都不許御劍。
二來呢,現(xiàn)在離大比前期結(jié)束還早,時間完全綽綽有余,在路上也可以方便捉妖。
現(xiàn)下時節(jié)已過初夏,清風(fēng)帶著些許暖意,這樣的天氣是最適合睡覺的,扶虞靠著馬車睡著了。
少女的睡相很好,她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日光透過車簾灑在她臉上,柔和又恬靜。
燕翀就坐在扶虞身旁,用扇子給她扇風(fēng),小心的護(hù)著她,生怕這馬車顛簸,受了傷。
扶虞手中握著的劍穗掉了出來。
扶虞剛一睜眼就對上了燕翀含笑的眸子,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移,正準(zhǔn)備撿起劍穗時,燕翀先她一步撿起了劍穗。
“劍穗,給我的嗎?”燕翀握著那個算不上多美觀的劍穗,笑著問扶虞說。
扶虞覺得有點(diǎn)頭疼:“你不是有劍穗嗎?這么丑的劍穗,想必你肯定用不上?!?p> 她笑著想要伸手拿回劍穗,卻被燕翀躲開了。
“不是給我的,那你想要給誰?”
扶虞答不上來了,她實(shí)在是被燕翀逼的無話可說,只好無奈的看著他說:“你若喜歡便拿走吧?!?p> 其實(shí)她也沒有打算把這個劍穗送給謝積羽,實(shí)在是丑的拿不出手。
接近晌午,幾人都有些許餓,正巧這竹林里就有一家面攤,謝積羽停了車,他將馬車停在一家面攤旁,叫兩人下來吃面。
燕翀先下了馬車,他朝著后面的扶虞伸手,準(zhǔn)備扶她下車,扶虞朝他一笑,然后自己跳下了馬車。
燕翀也不計(jì)較,他樂呵呵的將剛換上的劍穗給謝積羽看,語氣不乏得意炫耀:“瞧吧,我家阿虞給我編的,好看吧。”
謝積羽并未答話,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丑的出奇的劍穗,右手不動聲色地摸上自己空落落的劍柄。
燕翀自覺無趣,他有些后悔跟他搭話了:“算了,同你說了也不懂,孤家寡人是不會懂的?!?p> 扶虞已經(jīng)坐下了,并未聽到兩人的談話,她還疑惑的問他們說:“都站在那干嗎?”
難道都不餓?扶虞摸了摸已經(jīng)餓扁的肚子,很是疑惑。
攤主很快就端上了幾碗擔(dān)擔(dān)面上來,他笑著說:“幾位客官嘗嘗,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奢面。此面色澤紅亮,鮮而不膩,辣而不燥?!?p> 扶虞看著眼前這碗擔(dān)擔(dān)面,猶豫的夾起一筷子嘗了一口。
她味口很淡,從來都不吃辣。
蜀地的辣椒果然很辣,剛一入口,扶虞便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但她方才看過了,這里只有這一家賣擔(dān)擔(dān)面的。
糧食皆來之不易,扶虞強(qiáng)行忍著喉嚨火辣辣的疼意,吃了幾口。
“老伯,你這里可有素面?”謝積羽看了一眼被辣的滿頭大汗的扶虞,朝著在一旁煮面的攤主問。
“有,有的?!?p> 攤主很快的給扶虞上了一碗素面,扶虞看著眼前坐在她對面的少年,朝他彎了彎唇:“謝謝?!?p> 燕翀還未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異常,他吃完了擔(dān)擔(dān)面后,他將劍穗拿起來,問了一句攤主:“攤主,你瞧,我這劍穗如何,可還算好看?”
扶虞簡直是沒眼看他,她很想跟燕翀撇清關(guān)系說不認(rèn)識他。
“好看,好看的?!睌傊餍呛堑恼f。
“老伯,你可知道去永興縣該走哪條路?”扶虞生怕燕翀繼續(xù)說出什么哄笑大堂的話出來,趕忙問道。
攤主徒然變了臉色,他手中的湯勺掉在了地上,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你說,你們要去哪?”
“永興縣。”謝積羽盯著攤主的神情,重復(fù)了一遍扶虞說的話。
“那地方去不得啊,去不得!”攤主面色驚恐,他連連勸說道。
“為何去不得?”
“幾位客官還不知道吧,這永興縣啊”他壓低了聲音:“有妖氣!”
此言一出,三人相視一眼,燕翀有些興奮的說:“有妖氣?老伯可否具體說說?!?p> 攤主奇怪的看他一眼,還有人對妖怪這么感興趣的?
扶虞替他解圍道:“我們都是捉妖師,最是擅長誅妖降鬼,老伯你不必?fù)?dān)心?!?p> 攤主拿出凳子,坐到他們身邊,他嘆了口氣說:“其實(shí)也有一段時日了,那妖啊,長得似鳥非鳥,似豹非豹的獨(dú)角怪獸,每到夜間,叫起聲來,同嬰兒無異。”
“不過,被害的百姓的死法卻各有不同,很是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