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抱歉,戚小姐有些頭暈,這才撞上你的?!标愵UZ氣緊張。
“沒關(guān)系?!蹦腥耸栈芈湓谄輾q寧身上的目光,舉步離開。
一直到電梯上行,陳睿才松了一口氣,解釋道:“剛剛那人是祁家的家主,祁聿禮?!?p> 戚歲寧之前聽過這個(gè)名字,祁家百年書香門第,是整個(gè)杭城書香底蘊(yùn)最濃郁的名門。
而祁聿禮,是真正的君子如玉。
就在戚歲寧出國那年,祁聿禮繼承了外祖父顧書墨的所有財(cái)富。
而顧家——是杭城的第一財(cái)閥。
祁聿禮如今才28歲,就已經(jīng)不可謂不權(quán)勢滔天。
就連杭城大飯店,也是他名下的財(cái)產(chǎn)。
這樣的男人,又有才又有財(cái),溫良恭儉讓一應(yīng)俱全,驚鴻一面已是萬分僥幸。
戚歲寧自認(rèn)不配,于是內(nèi)心毫無波瀾。
電梯門緩緩打開,陳睿的聲音流入戚歲寧的耳畔:“到了,戚小姐,我?guī)M(jìn)去。”
戚歲寧的內(nèi)心,終是波瀾驟起。
她不說話,不動(dòng)聲色的跟在陳睿身后。
這一層只有一個(gè)房門,周靳晏和戚喬依在哪里,不言而喻。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戚喬依諂媚討好的聲音響起:“周先生,您為什么對我妹妹這么情有獨(dú)鐘呢?您都不知道,杭城有多少女孩子在羨慕她?!?p> 戚歲寧站在原地,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冰封。
三年,出國整整三年過去了,聽見戚喬依的聲音,她還是厭惡欲嘔,難以忍受。
原來什么都沒變,23歲的戚歲寧,依舊恨透了自私虛偽的戚家,還有里面的所有人。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她剛來杭城的第一年,是百年未有的寒冬。
鵝毛大雪從天空降落,18歲的她衣衫單薄,身無一物,孤零零的站在戚家覆滿雪的花園里。
彼時(shí)的戚家在戚歲寧眼中,真是金碧輝煌,富貴逼人。
而金碧輝煌的大門口,戚崧和林蘭蕙的小女兒戚音音站在臺階上,正趾高氣昂的看著自己。
管家小心翼翼的替屋檐下的戚音音撐著傘,神情緊張的說:“小小姐,您別受凍了。”
戚音音冷哼一聲,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眼神輕掃,遮蓋不住略帶鄙薄的神色,帶著嘲弄緩緩開口:“戚歲寧,你說說你,從頭到尾,哪里像戚家的女兒?根本就是一條土了吧唧的野狗。”
颶風(fēng)攜雪刮過,戚歲寧幾乎睜不開眼,她不說話,心頭卻已經(jīng)掀起海嘯??墒撬荒茈x開戚家,林蘭蕙和戚崧奪走了母親的一切,這戚家的一切,都該是母親的。
她要留在這里,她要讓所有人都為自己犯的錯(cuò)付出代價(jià)。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不服氣?你不過就是一個(gè)小畜生,你有什么好不服氣的?”戚音音帶著惱怒,忿忿羞辱。
“音音,不用為了這種賠錢貨生氣,姐姐幫你教訓(xùn)她?!笔瞧輪桃赖穆曇?。
她走了過來,看著戚歲寧狼狽的模樣,冷笑一聲,看向一旁的管家,“她站了這么久一定很渴吧?拿水過來,好好澆一澆,教教她什么是她配的,什么是她不配的。”
冬天的水可真冷,帶著冰碴和寒氣兜頭而下。
而戚喬依和戚音音的笑聲,更是刺耳的如同催命符咒。
這場教訓(xùn),她高燒了整整五天,差一點(diǎn)不治而死。
戚歲寧從回憶中抽身,臉色一片慘白。
“戚小姐,你還好嗎?”陳睿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關(guān)心問道。
“沒關(guān)系,只是太久沒有聽見姐姐的聲音,太激動(dòng)了?!逼輾q寧頓了頓,從容的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她會慢慢教會戚喬依,什么是她配的,什么是她不配的。
門推開,戚歲寧的出現(xiàn),讓戚喬依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凝固。
三年不見,她出落得越發(fā)美麗了,簡直是恃美揚(yáng)威的程度。
“姐姐,”戚歲寧笑意清純無害,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戚喬依,柔聲道:“生日快樂。”
戚喬依手一抖,酒杯里的酒灑出來大半。
她勉強(qiáng)笑了笑,道:“謝謝妹妹。”
周靳晏自從戚歲寧出現(xiàn)之后,目光就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此時(shí),他起身,朝著戚歲寧走過去,眼底有淺淡的紅意,“寧寧...你終于回來了,你在國外受苦了?!?p> 帶著歉意,喑啞到了極點(diǎn)。
戚歲寧微笑,表情是恰到好處的隱忍柔順,還有依賴:“不苦,只要叔叔不為難你,我受的就不算苦?!?p> “寧寧,你放心,我父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管不了我了,周家現(xiàn)在是我做主,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也不會再讓你背井離鄉(xiāng)?!?p> 周靳晏皺眉,憐惜的看著戚歲寧,鄭而重之的許諾:“寧寧,我發(fā)誓,我會讓你成為整個(gè)杭城最幸福的姑娘?!?p> 戚歲寧眼底涌起淚意,晶瑩剔透,聲情并茂的說:“靳晏,你能這么想,我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p> 戚喬依看著戚歲寧裝腔拿調(diào)的樣子,只覺得十分惡寒。
她戚歲寧就該去當(dāng)演員,絕對能成為大滿貫的影后。
而戚歲寧將自己的手從周靳晏手中抽離,柔聲道:“我想和姐姐說幾句體己話,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靳晏,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見。”
“好,”周靳晏自然是什么都依著她的,聞言低聲道:“你們姐妹好好敘敘舊,我讓人送你們回去?!?p> 戚歲寧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我剛剛上來的時(shí)候看見,戚家的車子就在樓下,我們自己回去就好。”
“歲寧,你怎么和我這么生分?”周靳晏嘆了口氣,妥協(xié)了:“也罷,我都依你?!?p> 于是在戚喬依眷戀不舍的眼神中,周靳晏轉(zhuǎn)身離開。
戚喬依難掩失落,仿佛丟了魂魄一般,坐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
戚歲寧在她身側(cè)坐下,拿起筷子吃著桌上的美味佳肴。
“戚歲寧!”戚喬依看著她像個(gè)沒事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
戚歲寧在戚喬依氣急敗壞的語氣中,緩緩站了起來,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看著戚喬依怨毒的眼睛,將整杯紅酒潑在她的臉上:“當(dāng)然是回來祝你生日快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