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產(chǎn)
江幼宜回過頭,看見的便是白婧跟在眾人身后偷偷進了內(nèi)室,她快步跟進去,看見江惜月痛苦又驚懼的神情,她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她將白婧從塌邊扯了起來,照著她的臉又扇了兩巴掌,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抵在門上狠聲道:“我告訴你,若是你讓我阿姐出了什么事,別說是你,你的情郎就是死了我也掘他墳,將他的尸身挖出來給野狗啃食,我讓他死也不得安息!”
這話像是一下子就戳中了白婧的心,她神色霎時激動了起來,只是在看見江幼宜眼底蘊著的瘋狂時,她嚇得一句壞話都說不出來。
里屋的動靜驚動了在外間指使侍女準(zhǔn)備的顧氏和陸嬤嬤,她們一進來便是看見江幼宜這般,到底在內(nèi)宅活了幾十年的女子,見著此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來了來了,穩(wěn)婆來了!”
去請穩(wěn)婆的嬤嬤帶著人匆匆進來,江幼宜將手中如鵪鶉一般不敢再開口的白婧丟給陸嬤嬤:
“將她與那幾個奴婢一起綁起來丟到側(cè)院去,等我阿姐生產(chǎn)完了再處置!”
江惜月院中的嬤嬤侍女們大多都是從將軍府上帶來的,來了相府之后也還是分外敬重將軍府上的主子,更別說白婧白憐這些年來一直面上裝的一副溫順的乖乖女模樣,實際上暗戳戳地給江惜月以及她身邊人使絆子,院中的侍女嬤嬤們早就看白婧不順眼了,如今江幼宜這樣說,正合了陸嬤嬤的心意,她二話不說便堵住白婧的嘴,提溜著她出去了。
兩位穩(wěn)婆一進來,見著江惜月面色隱隱出現(xiàn)青白之相,又上前觀了一下她的胎像,神色大變,連聲道:“壞了壞了!”
其中一位轉(zhuǎn)身急忙告與顧氏和苗媽媽道:“還煩夫人囑人去將參湯煮上,再給我們婆子準(zhǔn)備幾個幫手,府上有丹參膏無?若是有的話也拿來吧,少夫人這兩日恐是要勞累些了,吃食要備好。”
這話說的不算隱晦,苗媽媽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著手去吩咐了。
江幼宜轉(zhuǎn)頭回望床上的江惜月,三步作兩步走上前將她手上的信件取了出來,握住她的手篤定道:
“阿姐,這信件絕對不是姐夫?qū)懙模粫鍪碌?,我向你保證,如今你臨盆在即,最重要的便是你平平安安地將這孩子生下來,有什么事等生產(chǎn)完了咱們再說,好嗎?”
許是江幼宜臉上的神色太過堅定,江惜月噙著淚點了點頭,理智稍稍回籠了些,將心中那股子惶恐壓了下去。
“哎喲,姑娘家的入這污穢之地作甚,快些出去!”
穩(wěn)婆上來趕人了。
江幼宜又安撫了江惜月幾句,這才起身出去。
待出了暖閣正院,江幼宜便抓著在一旁忙活的聽雪道:“聽雪姐姐,你可知姐夫平日里給阿姐寫的信放在何處?可否方便將信件都拿來給我?”
產(chǎn)房里開始時不時傳出江惜月的悶哼聲,還有穩(wěn)婆讓她穩(wěn)住力氣慢慢用力的聲音,聽著讓坐在外面的江幼宜甚是揪心。
聽雪點點頭,道:“三姑娘在此處稍等,奴婢現(xiàn)在去給你拿來?!?p> 說罷就出門去了。
顧氏將她手中的信紙拿了過來,又細細看了一遍,問道:“姝兒,你怎的就篤定這信件是假的?”
江幼宜看著信上那句‘若遇不測,愿妻保重’道:
“阿母,平日姐夫都舍不得讓阿姐勞累吃苦,他知道治水兇險,絕不會寫信告知懷孕的阿姐,讓阿姐擔(dān)心的;還有,阿母你覺得這真是巧合嗎?前腳有人在阿姐面前說姐夫失蹤,后腳這半月都沒到的信突然間就送到了,世上哪有這般巧合之事?”
聽雪的動作很快,一進門便將懷里的木匣子遞給了江幼宜。
江幼宜打開來,白摯這些日子寫給江惜月的信都被收在了這個匣子里,她將信全拆了開來,細細對比了一番,心中的懷疑更是堅定了幾分。
相爺和相夫人陳氏是在半個時辰后回到府上的,見著顧氏,陳氏便松了口氣,她問道:“顧家阿姊,幸得你能來照顧月兒,現(xiàn)在如何了?”
顧氏憂心地?fù)u了搖頭:“半個時辰前便發(fā)動了,如今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妙,穩(wěn)婆剛剛說月兒胎位不正,正想辦法將胎兒轉(zhuǎn)過來呢?!?p> 江幼宜先朝著兩位長輩行了一禮:“白世伯,白伯母?!?p> 陳氏知道江幼宜受傷一事,見著她如今能站在這里,訝異道:“宜姐兒的傷好些了嗎,怎的你也一同過來了?”
顧氏無奈道:“拗不過她,想著照顧一個也是照顧,兩個也是照顧,便帶著一同過來了?!?p> “世伯,我這里有一封今日一早送來的信,門房說是姐夫送回來的,您來看看,可是姐夫的字跡?”
江幼宜如今只想盡快解決側(cè)院里會影響到江惜月的隱患,將手上的信遞給白相,單刀直入道。
白相接過她手中的信,與陳氏一起看了起來。
看完了之后他道:“確是烈兒的字跡,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問題?”
江幼宜沒回答,問陳氏:“伯母,姐夫除了給阿姐寄信,平日可有給你們寄過信?”
陳氏點頭:“烈兒的信都是分三份寄回來的,一份給相爺,一份給我,還有一份便是月兒的。”
江幼宜將一直站在院外的門房招了過來,問他:“這信你是何時拿到的?可是信差親手交予你的?除了這封信之外還有別的嗎?”
門房細細回想了一下,道:“奴才是今早換值的時候發(fā)現(xiàn)信件放在小房的,沒見著信差,而且也沒有多余的信件,只有這一封?!?p> 江幼宜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隨即她便將匣子中的信件都交予白相,讓他們對比有什么不同,又與他們說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隨后推開屏風(fēng),露出被綁著的白婧一眾人等,道:
“世伯,幼宜知曉不應(yīng)插手別人的家事,但此事關(guān)乎我阿姐,我沒法袖手旁觀,四姑娘善仿他人字跡,這封信幼宜可以篤定就是她仿著姐夫的字跡另寫的,人是我讓陸嬤嬤綁起來的,若說此事與四姑娘無關(guān)我是萬萬不信的。”
陳氏聽完江幼宜的描述,氣得上前兩步抬手又給了白婧一巴掌,指著她對白相氣憤道:“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女兒!你瞧瞧她安的什么心思!”
白相拿著手中的信,看向白婧的眼中滿是犀利。
“婧姐兒,為父一直以為你是個溫順聽話的孩子,現(xiàn)在你可還有什么辯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