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針之后,奎得出了一身汗,精神也好了許多,吃過止痛片之后頭也逐漸不疼了。此時她只感覺喉嚨開始疼,鼻塞流涕的癥狀也出現(xiàn)了。
醫(yī)生說就是感冒,有時候的確會先發(fā)燒然后再出現(xiàn)癥狀。配了些感冒藥,囑咐她回去繼續(xù)觀察體溫,多喝水,多休息。
謝邇?nèi)允潜持米呋芈玫?,幸好不是太遠(yuǎn),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就到了。
“這是怎么了?”旅店老板只見一個背著另一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問道:“是奎得小姐不舒服了嗎?”
“還好,就是感冒了,有些發(fā)燒?!敝x邇把奎得放下來,對老板說:“剛剛?cè)ピ\所了,打了針,沒事了。謝謝關(guān)心。”
“哦哦,那就好?!甭玫昀习蹇纯纯玫哪樕瑔柕溃骸澳銈兺聿统赃^了嗎?”
奎得笑著答:“還沒呢,現(xiàn)在正餓著呢!”
“啊,還沒吃呢?”旅店老板搓著手,說道:“這樣,你們只管上樓去,我給你們送晚餐上來?!?p> “那太感謝了。”他們謝過老板,徑自上樓。
“謝邇,這兒的人和我們拉瑪鎮(zhèn)一樣,都那么善良?!笨猛熘x邇的手臂說。
“是啊,所以我很喜歡這里,也喜歡拉瑪鎮(zhèn)。以后我也要陪著你一直留在拉瑪鎮(zhèn)?!?p> “好呀。”奎得高興地說:“將來你還是在繪畫教室里教畫畫,我就專門賣你的畫賺錢?!彼毖矍浦x邇,謝邇卻笑得親昵。
“就這么著,挺好的?!敝x邇?yōu)榭么蜷_房門,“你剛才出了一身汗,快去洗個澡吧?!?p> 他為她打開暖氣,在浴缸里放上水,然后替她找出替換衣物放在浴室里。
“你先洗,洗完了叫我,我就在走廊里,你一喊我就能聽見。”他說。
“嗯?!笨煤喍痰貞?yīng)著,感動于他從始至終的紳士風(fēng)度,親昵卻不越界,從不趁人之危,也從來都是尊重她、重視她、像個騎士一樣守護(hù)著她。
……
夜里,奎得又做了那個夢。
還是和以前一樣,她非但沒接住暗箭,還跌入了深淵。
她一直往下墜、往下墜,一顆心不斷的飛起來蕩下去,她呼喊不出、也伸不開手腳,她滿腦子只想著一個人。
她好不容易才扯開嗓子喊出謝邇的名字,可是一點回應(yīng)都沒有,只覺得可怕極了。
“奎得,奎得!”有人在喊她。
她拼命抓住那只觸碰她的手,好讓自己停止下墜,她用力地抓著,指甲深深地扣進(jìn)去……
睜開眼,她看見謝邇就在她身邊,她才知道又做夢了。
她撲進(jìn)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生怕他又不見了。
“我在喊你,你聽不見嗎?”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蹭在他的衣服上。
“這不是聽見了嗎,所以來救你了呀!”謝邇拍拍她的背,柔聲安慰著。
奎得定了定神,坐起身來看著謝邇,問:“我說夢話了嗎?”
“對,很大聲,在喊我的名字?!敝x邇瞧著她,認(rèn)真地說。
“不對,你在隔壁房間怎么能聽到的?”
“沒有,我一直在你門外呢,沒離開過。”
奎得看了一眼時鐘——凌晨2點,她吃驚地說:“你一直在門外?你為什么不回去睡覺!”
“我怕你有事要叫我,又找不著我?!敝x邇摸摸她的頭,說:“你又燒起來了,奎得?!?p> 他起身去給奎得倒水,然后取來一粒退燒藥給她服下。
“難受嗎?”謝邇在她斜靠著的身后塞進(jìn)一個枕頭,幫她把被子蓋好。
“不難受,就是心里難受?!彼€沒忘記剛才那個夢帶給她的恐懼。她拉過謝邇的手,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還有四個深深的指甲印。
“啊,抱歉!”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笑起來,“我竟然真的掐了你!”
“是啊,痛得要命!”謝邇也笑起來,“你做噩夢總這樣嗎?我以后會不會被你掐死?”
“怎么可能!”奎得立即反駁道,但瞬間又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臉紅起來,拍打著他的胳膊:“謝邇,你真的很不正經(jīng)!”
謝邇呵呵笑著,并不回答她,只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你一個人住那么多年,從來沒有人會來安慰你吧?”
“做了噩夢,醒來就好了呀?!笨眉傺b不在意地說。
“過去我姐姐跟我說過,噩夢就是心魔,”謝邇親了親她的頭頂,“勇敢的人從不做噩夢?!?p> “那我就是不夠勇敢?!笨谜f。
“勇敢我來負(fù)責(zé)就好,你只需要信任我就行?!?p> 奎得在謝邇懷里感覺舒適而又安全,她的睡意又爬上眼睛,在即將睡著前的一刻,她抓著謝邇的袖口,喃喃說道:“謝邇,別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