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地的女子還未注意到這些,她低垂著頭,只是嚶嚶哭泣。
周存頓時頭大。
今早他去附近樹林練武,路上發(fā)現(xiàn)一伙土匪,大概五六個人,正團團圍住這女子,女子身前還擺放著草席包裹著的一具尸體。
那些人對女子欲行不軌,周存仗著自己剛學(xué)了武功,就想去練練手。
誰料,那些人見打不過周存,就一溜煙跑了,留下這女子。
女子感恩,一口一個恩人。
周存頗為興奮。
他真的成了行俠仗義的大俠了!
興奮之下,他也沒多想,正要走,卻被這女子拉住了。
那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嬌媚可人的臉,訴說著自己的際遇,十分可憐。
這女子自稱元洲人氏,名叫江婉兒,今年十八歲,跟隨父親到榆州賣藝兩年,四處流浪,幾個月前父親突發(fā)惡疾,將傍身的全部家當(dāng)都花了,卻沒救回來。無奈只好四處求人、賣身葬父。
沒了父親,這女子孤苦無依,因此急于找個可以依托終身的男子。她見周存品貌不凡,就起了心思。
周存的確動了不忍之心。
古代的女子這么可憐,他幫助一下也沒什么吧。
可那女子卻突然要以身相許,嚇得周存再也沒了不忍之心。
他想給些錢就走,可兜里只有幾個銅錢,只能買幾個包子,這還是他早上的飯錢,自己還沒吃早飯呢!
周存只好幫忙找個偏僻之地,幫著女子將她父親埋了。
之后,這年輕美貌女子就一直跟著他。他走到哪,女子就跟到哪。
周存又狠不下心,只能任由她跟著。
一直跟到客棧門口,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周存哪里知道,他的相貌有多吸引女人!
不說他滿身的書卷氣和文雅清新的氣質(zhì),就單論他的五官和身形體態(tài),足夠讓女人對他死心塌地了。
如此樣貌,說是世家公子都沒人懷疑。
周存很無奈,“我說過,我已經(jīng)有了妻兒,你莫要再糾纏了?!?p> 他卻忘了,這里不是現(xiàn)代。
這里是贊成男人有三妻四妾的。
“那又如何?公子,我,我對你一見傾心,你就納了我做妾也好,做丫鬟也罷,只要能在公子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江婉兒羞怯地抬頭看了周存一眼,心中暗暗得意。
以她的美貌,很少有男人把持住。
這個男人定是假裝清高,必得推辭幾番才肯答應(yīng)。那她就表明決心,非他不嫁。
只是,這個男人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嗎?她都跪了這么長時間了,他怎么還不答應(yīng)!
這時,系統(tǒng)面板傳來秦姝的意念:“怎么回事?”
周存在腦海中通過系統(tǒng)迅速說了一遍來龍去脈,末了求助道:“我該怎么辦?”
“她既然如此喜歡你,那你就收下吧?!?p> “不可能?!敝艽嬲Z氣非常堅決,他絕不會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何況,他有妻兒,他不能這么做。
“你不會真想和我過一輩子吧,也許你們相處時間長了,就彼此有意了呢?我可不想耽誤你在這里找到真愛!”
“可是......”周存還是不愿意。
秦姝那邊沒了消息。
周存嘆了口氣,與江婉兒說道:“你起來吧,我答應(yīng)收你,不過你只能是丫鬟?!?p> 江婉兒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立馬起身,卻在起身時站立不穩(wěn)。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往周存身上撲去。
周存下意識地接住她,兩人對視。
“公子?!苯駜狠p輕喚了一聲,神情中含著無限的嬌羞。
秦姝正推開窗戶,將這一幕收進眼里。
身旁的柳嬤嬤這次仔細(xì)一瞧,看出來了,震驚道:“這,這不是姑爺嗎?”
她看了眼秦姝,見她面色平靜,不禁猜想起來,說道:“老奴記得,周家只有一個兒,那她是......”
“哦,投懷送抱的。”
——
“咚咚?!?p> 周存讓掌柜的給江婉兒安排了一間房后,就立即來找秦姝了。
站在門口時,他總覺得有點忐忑,打算與秦姝當(dāng)面談?wù)勥@事。
開門的人是秦姝。
她肩上挎著包袱,身后跟著個婦人,提著箱子。
周存心頭發(fā)涼,完了。
“你要走?”他的語氣活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秦姝淡淡道:“是?!?p> 兩人擦肩而過。
周存突然心里空落落的,秦姝要走了,是要離開他了么......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機械地轉(zhuǎn)過頭,見是王氏、小蘭,還有倆孩子。
王氏肩上挎著包袱,小蘭也是,兩人各牽著個孩子。
他微微擰眉。
“茂哥兒,你還傻站著做什么?”王氏將肩上的包袱扔給周存,語氣嗔怪。
周存接過包袱,打開一瞧,竟然都是自己的東西,于是問道:“娘,您要去哪兒?”
“姝兒沒跟你說???”王氏問了一句,見周存還是不明白,就解釋說:“姝兒街上遇到她生母高姨娘,讓咱們一家子搬去秦府旁邊的院子住。”
“啊,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周存撓了撓頭,頭一次覺得自己有點憨。
“動作快點,姝兒在下面等著咱們呢!”王氏催促著,和小蘭一塊下去了。
門口,伙計將馬車牽出來,秦姝和柳嬤嬤正坐在里面。
兩人閑聊。
秦姝問道:“嬤嬤,我爹近來身子可好?”
“好著呢,偶爾有些小病,喝點藥就沒事了?!?p> “那就好?!闭f著,秦姝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嫁到周家以后,日子倒也悠閑自在,卻沒法時?;貋硇⒕撮L輩,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終歸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哪能說分就分的,我看說出這句話的人實在薄情寡義!”
柳嬤嬤細(xì)細(xì)琢磨話中的含義,覺得很有道理,畢竟是至親。
可就算是至親,也會有分離的一天。
于是寬慰道:“姝兒小姐,您是個重情義的,可人活在世上,總不能時時刻刻與親人在一起,終究是要分離的,您得想開點,若是實在想念,就回來看看罷了?!?p> 秦姝苦笑一聲,是啊,總是要分離的。
她好想念現(xiàn)代世界的爸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