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星球(32)
蘇諾夕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額頭:“上帝,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去檢修服務(wù)器了嗎?”
“我回來上廁所?!鼻嗄昀碇睔鈮训貙μK諾夕說,隨后又轉(zhuǎn)向郁笛,“你叫郁笛是吧?認(rèn)識一下,我是胡安。長官不讓我們隨意跟你交流,但我負(fù)責(zé)調(diào)查你的背景,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你想......”
“天哪胡安!你閉嘴!”蘇諾夕瞪了他一眼。
郁笛打量著這個小伙子——他雖然是黑皮膚,但瞳孔卻近乎淺棕,整張臉上和蘇諾夕一樣,覆蓋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灰色。
說起來……他們所有人,不論其他外貌特征如何,但氣色都相當(dāng)差勁,像生病了一樣。
“你不是支持我……”
“我可什么都沒說過?!碧K諾夕提高了聲音,“你不要胡亂攀扯?!?p> “嘁,膽小鬼。”胡安白了她一眼,對郁笛說:“我不能待太久,你還記得進(jìn)膠囊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郁笛蹙眉,忽而猛地?fù)u了搖腦袋,“我、我不知道?!?p> 方才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記憶畫面——那個手腕上戴著紅繩的女人,親手將記憶的主人捆縛在棺材,亦即胡安所說的膠囊之中。
“有人給我打了藥?!庇舻芽隙ǖ卣f,“如果我沒有及時醒過來,我一定會死的?!?p> 事實(shí)上,如果不是她這么一個穿越者,就憑記憶主人這身體素質(zhì)加上精神狀況,即便僥幸沒被摔死,也不可能在叢林中存活那么久……
想到這兒,郁笛心里忽地生出一個念頭:鳥人的存在,莫不正與葬禮有關(guān)?
蘇諾夕見她有些痛苦,連忙查看一旁檢測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郁笛一進(jìn)籠子,這些電線便貼在了她身上。
見一切正常,她才坐回了凳子,直視郁笛:“如果難受,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p> “我沒事?!庇舻褤u搖頭。瀕死的那種虛無她都體驗(yàn)過了,這點(diǎn)記憶回放帶來的混亂,不算什么。
蘇諾夕把胡安往外推:“這兒的的事情不需要你了,你還不去做你的活兒”
胡安扒著座椅的后背:“一定要原原本本地跟蘇姐說,只有我們才能幫你回家!”
“你快走吧。”蘇諾夕咬著牙道。
“一定要說??!”
胡安剛準(zhǔn)備走,卻頓住后退了兩步。
“長、長官……”
蘇諾夕回頭看了一眼:“長官。有什么事嗎?”
“胡安,不要再擅離職守。”
“呃,好、好的?!焙餐米铀频呐芰顺鋈?。
郁笛看向“長官”——此人從未在她面前脫下過頭盔。
“進(jìn)展如何?”他的聲音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嗯,照我說,她應(yīng)該的確是被誤葬了的?!?p> “應(yīng)該?我以為你會給我更準(zhǔn)確的回答?!?p> “你還沒申請帶她回去吧?”
“沒有,在等你的測試結(jié)果?!?p> “那就好。我的測試已經(jīng)差不多了?!碧K諾夕看了眼郁笛,“目前為止,她沒有什么異常?!?p> “嗯。”長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郁笛能察覺到護(hù)目鏡后,對方打量的視線。
“晚上,有聚餐。記得來?!?p> “知道了?!?p> 他離開后,蘇諾夕低頭在平板上劃了幾下,從聊天記錄里找到一張圖片,放大給郁笛看。
“這個人,你眼熟嗎?”
郁笛仔細(xì)看了看。這是個黑發(fā)女人,從照片上看,她臉上倒是并不發(fā)灰。
女人被許多人圍著,舉了一杯飲料,正在說些什么,她的目光卻在瞥鏡頭,有一種“抓包”的戲謔在里面。
郁笛盯著她的手腕——上面有一根紅繩。
“她是誰?”郁笛問。
“你認(rèn)識?”
“只是覺得眼熟?!庇舻讶嗔巳嗄X袋。這部分,她可就不便透露太多了。
“……”蘇諾夕輕輕挑著眉毛,似乎在衡量郁笛是不是在說真話,亦或是對她有所隱瞞。
“她是遺傳病項(xiàng)目組的程蝶主任。你之前跟她接觸過?”
郁笛心里一跳:“你說她叫什么名字?”
“……程蝶。怎么了?”
此程蝶……是彼程蝶嗎?
郁笛心知這世上叫程蝶者不知凡幾,可怎么會這么巧,兩次任務(wù)都跟自己有關(guān)?
她很想回意識海問問系統(tǒng),但蘇諾夕那敏銳的目光正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沒什么,這個名字,我也覺得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來了?!庇舻芽粗?,目露迷茫。
隨后蘇諾夕又問了她一些常識問題,發(fā)現(xiàn)郁笛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并不清晰。
“那么,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蘇諾夕問。
這個嘛,記憶的主人對家人的印象并不太深,不過郁笛還是能分辨出,她有一個哥哥很是照顧她,兄妹倆的父母很忙,而且身體狀況并不怎么好。
她將記憶中的家人如實(shí)告訴蘇諾夕。
蘇諾夕認(rèn)真聽完,跟板子上的對照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猶豫地說:“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由我來告訴你。資料顯示,你的父母都已經(jīng)……沒了?!?p> 郁笛眼神暗了暗,半晌,她垂眸道:“那哥哥呢?”
蘇諾夕神色凝重:“根據(jù)醫(yī)療記錄顯示,他最近的健康狀況,不怎么好?!?p> “帶我回去吧,好嗎?”郁笛醞釀出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蘇諾夕,“求你了?!?p> 蘇諾夕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手指:“我、我盡量,你別太難過?!?p> “謝謝你?!庇舻芽嘈Φ?,“我、我……”
她閉上眼睛抱著腦袋抽泣起來。蘇諾夕起身安慰道:“嘿,別太傷心了。你知道的,現(xiàn)代人類的壽命并沒那么長。你爸媽幾乎算是壽終正寢了,為了感謝他們?yōu)榭臻g站的服務(wù),還給他們立了紀(jì)念牌。到時候回去,我?guī)憧纯??!?p> “謝謝你?!庇舻崖曇纛澏吨f。
“嗯,那你一個人待會兒吧,我會給你拿晚飯來?!?p> “好?!?p> 聽見關(guān)門地聲音,郁笛才抬頭瞄了一眼。蘇諾夕走了,她搓搓臉,深呼吸幾次,沉入意識海。
記憶的主人也叫郁笛,這一點(diǎn)她倒是有所推測,卻沒想到這個世界的郁笛所恐懼的對象,竟與一個特殊的老朋友重名。
這里的程蝶,容貌與她所熟知的那位并不相同。若說眼神,倒是如出一轍的犀利。
如果她真的是……郁笛重新查了幾遍記憶,以往沒能想明白的地方,倒是有了新的解釋。
解無明
本來以為今天能趕上的結(jié)果晚上忘記洗碗搞了一個小時......盡量補(bǔ)啦給各位磕一個 —— 哇,趕上啦!6.13二更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