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滴——”
“喂?”通訊器中,余虹楓的聲音十分模糊。
“余姐,我是郁笛,能看到我們的位置嗎?我們遇到了一些怪物,能不能出來接一下我們?”
“啊......好。”余虹楓的聲音顯得有些懶散。
郁笛注意到了這一點,想著或許對方只是累了,就沒再多說什么。過了一分鐘,余虹楓那邊發(fā)來通訊請求。
“前面右轉(zhuǎn)二百米,有一個檢查站,我已經(jīng)把你們的信息發(fā)過去了。”
郁笛示意李窈轉(zhuǎn)彎,對通訊器中說:“啊,對了,我這次帶了幾個人回來?!?p> “是嗎?!庇嗪鐥鞒聊撕靡粫?,才回復(fù)道,“啊,什么,幾個人?”
“......三個人。你還好吧?出了什么事嗎?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沒事?!庇嗪鐥鲊@了口氣,“進來再說吧。你帶的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我把他們的名字照片發(fā)過去,你看一下?!?p> 因為程蝶和藍(lán)龍在庇護所和164城合作之前就離開了,余虹楓只是聽過這二人的名字并沒有見過。她示意秘書過來拿資料,給這幾個人辦理庇護所居民身份,卻在看到李窈的名字時愣了一下。
“小李,你過來?!彼M力地坐起身子,指著李窈的名字和照片道,“這個人,你熟悉嗎?”
坐在床邊的秘書猛地站了起來,摘下眼鏡仔細(xì)端詳著李窈的面孔:“是、是我妹妹!”
余虹楓咳嗽幾聲,躺了回去,閉眼道:“具體怎么安排,你看著辦吧?!?p> “是、是!謝謝您!”李緣激動地聲音都有些發(fā)緊,他退出余虹楓的房間,三步并作兩步跑向了庇護所的總辦公室。
李緣離開后,余虹楓便像睡著了一般。裴鈺均敲了敲門,自顧自地走進來,拿出一份文件,擺在余虹楓手邊,默默地出去了。這份文件是庇護所官員候選名單,在進行選舉前,要余虹楓再最終確認(rèn)一遍——因為很有可能以后庇護所的路往哪里走,就要靠這些人了。還有另一份更為敏感的文件,也被夾在了其中。
因為早已開放接收地面拾荒者,庇護所的工作人員對于居民身份辦理流程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悉了。程蝶三人很快就辦理好入住身份,李緣也穿好防護服,從庇護所內(nèi)部來到隔離區(qū)。
幾乎第一眼,李窈就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
“......哥?”李窈不敢發(fā)出聲音,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對方,直到李緣走到他們面前。
“妹妹?!?p> “哥??!”李窈這些天來一直維持在臉上的甜美微笑終于崩塌了,她抱住李緣嚎啕大哭,似乎要把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都哭出聲來。李緣也認(rèn)出藍(lán)龍來了。姑且不論心里如何想,他只對幾人點了點頭,示意一起來的工作人員帶他們進入凈化室,換衣服洗澡。
這一套流程跟地下城內(nèi)的差不多,的確可以有效避免新入者將外界的一些污染帶進庇護所。言林回去自己的住處,郁笛換上舒適的衣服,直奔余虹楓的房間而去。
“請等一下。”李緣叫住了郁笛。
“怎么了?”
郁笛打量了一番這個穿著老成的年輕男孩。
“所長她,身體不適,現(xiàn)在太晚了,您還是明天再過去吧?!?p> “她怎么了?”
李緣卻沒有正面回答她,攔在她面前微笑道:“如果不耽誤您的話,或許半小時之后可以邀請您和藍(lán)叔叔他們?nèi)h室?到時候有什么問題,我都會解釋給各位聽?!?p> 郁笛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話。李緣給她的觀感頗有些怪異,并不像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模樣。原來余虹楓提到過這孩子的事,只是沒說太多。見他似乎對余虹楓頗為熟稔,甚至連作風(fēng)都有樣學(xué)樣,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余虹楓很是栽培了這孩子一番......對此,她不知道是該說余虹楓大度,不計前嫌呢,還是李緣少年天才,有本事讓余虹楓這無利不起早的人看上。
李緣見郁笛好說話,對她再次笑了笑,道了聲抱歉,就去找李窈了。
郁笛找到程蝶,帶她推著有了個人輪椅的藍(lán)龍去種植園去轉(zhuǎn)了轉(zhuǎn),順便說了一下半小時后去會議室的事。
藍(lán)龍對于這種新型的建筑結(jié)構(gòu)很是感興趣,連道庇護所中的空氣相當(dāng)清新。程蝶雖知道他只是夸張,也微笑著應(yīng)和,緊繃多時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下來。李緣很貼心地給他們送上了吃喝,并讓他們不用著急,休息好之后再去會議室。
對于郁笛來說,庇護所的事才是頭一位的。她帶程蝶二人直奔會議室,言林比他們到得早,正跟裴鈺均坐在里面翻看著資料。聽見開門的動靜,裴鈺均抬起頭。
“來了?!迸徕暰鶎τ舻研α诵Γ疽馑齻冏聛?。
郁笛跟這個小老頭之前是有過一些接觸的。此人比余虹楓雖少了些銳意進取的心氣,持身立命卻正直得很。要郁笛說,余虹楓有可能在面對無解的局面時,向甲級城屈服,這老頭卻很有可能寧為玉碎,也不會讓已經(jīng)站在地表的人再回到地下去。
坐下來第一句,郁笛便問道:“裴所長,余姐是怎么了?”
裴鈺均頓了頓,道:“你們來的路上,有沒有看見一些怪物?”
郁笛點點頭:“看見了,那些東西的破壞性很強。它們,以前是......?”
聽郁笛這樣問,裴鈺均嘆了口氣道:“你走以后,甲級城盟逼著我們交出庇護所的管控權(quán)。你應(yīng)該知道,那時候我們西南片區(qū)的庇護所已經(jīng)連成一片了,種植園發(fā)展得很好,我們的產(chǎn)出和消耗能彼此之間達到平衡,居民們的精氣神也都好了很多。虹楓說居民白化病發(fā)病率都降低了。
“我們就想著,干嘛還要聽甲級城的指揮?他們愛在哪待著在哪待著。甲級城盟就對我們開戰(zhàn)了,炸了好幾個庇護所的種植園和在建區(qū),我們就想辦法切入了他們內(nèi)部的廣播網(wǎng)絡(luò),把堿瓜能防治的事情公布在了所有地下城里,說地下城盟為了控制人口,才特意不給他們治病。
“雖然有造謠的成分在吧,但我們也是被逼急了。果然,南邊白化病發(fā)病率極高的幾個地下城私下里聯(lián)絡(luò)了我們,問堿瓜能不能在地下種植,我們當(dāng)然說不行,這玩意兒必須往地面上種,效果最好。
“過了段時間,他們就停止了轟炸種植園,我們以為他們是妥協(xié)了,可后來就出現(xiàn)了那些怪物。你走之前不是說是去找什么腐爛層的病毒?凡是這些怪物禍害過的地方,我們想種植堿瓜就必須再挖掉一層土,就是你們說的腐爛層。這相當(dāng)于是重建一個種植園。我們只好弄些能動的小玩意兒,放在假目標(biāo)里,把那些東西吸引過去,免得它們再跑來破壞我們真正的園區(qū)。
“虹楓就是在那些玩意兒第一次襲擊我們的時候受了傷?!?p>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
“一年不到,就衰敗成了那個樣子。我們的研究人員在她的血液中發(fā)現(xiàn)和腐爛層十分趨同的有害物質(zhì)。所以,”他的目光在四人面上掃過,“你們這次回來,有沒有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