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袁伯
我道,“他是我媽找的下人,既然我媽讓我過來住,肯定是十分了解他也對他十分放心的,我媽那么精明的一個人,難不成會把我往火坑里推?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倒是我,要是去了客棧,我媽要上哪里找我去?”
柳長青還是不放心,道,“要不這樣,我讓清遠(yuǎn)留在這里······”
為了讓他放心,我點頭道,“也行!”
袁伯聽了我們的談話,很是好笑似的抽嘴一笑,道,“你們既然來都來了,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剛好我買了幾個小菜,還有一些酒?!?p> 袁伯說著邀請我們進(jìn)屋里坐,自個兒進(jìn)廚房備菜去了。
我和柳長青尷尬的在屋子里坐著,怎么著,都感覺袁伯倒像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我和柳長青則是來這里的客人。
我環(huán)屋觀察了一圈,外邊是個不算大的外間,放了一張臥榻,窗戶下放一張書桌,書桌上各種字畫,看著有些凌亂,墻面上也掛了不少字畫,這些字畫一看便出自同一人之手,筆鋒有力,線條勁道且棱角分明,書桌旁邊擺放一個書柜,書柜上堆滿了厚厚的書,那些書一看也未閑著,被人拿來拿去,翻來覆去的看,書面上干干凈凈,書的紙質(zhì)并不陳舊卻已被翻得磨損嚴(yán)重。
我隨便掏了幾本,卻是一些不正經(jīng)的書,嚇得我趕緊把書塞了回去,滿臉通紅。
柳長青不明所以,問道,“你怎么了,突然間臉就紅了?!?p> 說罷便去拿方才我翻看的那本書,拿開來看了一眼,立刻又合上放了回去,這下,他耳根比比我還紅。
我們呆呆的坐著。
房間被一道珠簾隔開一分為二,外間算是半個書房加半個客廳,里間卻是臥間,放了一張不太大的床和一張幾子,除此再無其它。
相比于江府,這地方自然是簡陋了些,但好在別致。
不一會兒,外頭袁伯喊道,“吃飯啦!”
我和柳長青出來,只見他很是隨意的炒了兩個小菜,將小菜放在方才放茶水的桌幾上,又從廚房掏了條長凳,分好碗筷,酒杯,待我和柳長青坐好,拿出一壺小酒來替柳長青斟上。
袁伯問我,“你也喝點嗎?”
他哪里知道,我酒量可比柳長青還好,好歹,我也是出生在釀酒世家,從小和各種酒水打交道的我酒量是最基本的訓(xùn)練,連經(jīng)常在外頭吃喝玩樂的江似錦也比不上我,毫不夸張的說,除了桃花釀,我還沒有被別的酒喝醉過。
我點頭道,“既然你們都喝了,我也來點助助興。”
袁伯替我斟上。
袁伯很是高興的看著我,細(xì)細(xì)的打量著,替我夾上一夾他剛炒出鍋的線豆,道,“來,嘗嘗我做的菜,看看味道如何?!?p> 我吃了一口,別說,這線豆看似普通,也沒放什么多余的調(diào)料,可是放進(jìn)嘴里,就是一股可勁兒的香,我趕緊夸,“不錯,不錯!”
袁伯聽見我夸贊,樂呵呵的笑了,又問我和柳長青,“你們準(zhǔn)備何時成親?”
這袁伯怎么老不像個下人,倒像我親近的長輩一般。
我道,“我們還沒準(zhǔn)備成親的事兒呢?!?p> 袁伯驚道,“沒準(zhǔn)備成親,我剛才怎么聽見你們在里頭親親我我的聲音?”
我埋頭道,“我們暫時還處在交往期···”
這袁伯怎么跟我爹似的,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身份了。
袁伯更起勁兒了,“什么是交往期,還沒定親你就跟人家親熱,一個女孩子家,他要是最后沒娶你,你可是吃了大虧?!?p> 柳長青笑道,“我會娶她的?!?p> 袁伯更不解了,“既然他都愿意娶你,你也愿意給他親,怎么就不能立刻成親?”
我怒了,“關(guān)你什么事,我爹管我就算了,你一個看家護(hù)院的憑什么也來管我。”
袁伯好像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低頭嚼著嘴里的食物,悶一口酒,道,“是我多嘴,我失態(tài),不好意思,如夢?!?p> 我冷道,“叫我江小姐。”
袁伯道,“這里又不是江府?!?p> 我用眼神狠狠的刀他。
他只好服軟,“好,好,江小姐,江小姐剛才是我不好,多嘴,別生氣了,快吃飯吧,瞧你給瘦的,身上沒幾兩肉?!?p> 我扒拉著盤子里的菜,頓時沒了胃口,筷子一放,“算了,不想吃了。”
袁伯道,“這孩子,說不吃就不吃,你看看你身上才幾兩肉,快吃快吃,不然我去再給你整兩個好菜,我別的不會,做菜可拿手了。”
我才不信,“你會做什么菜啊,炒線豆?比得過如意館的廚子么?”
袁伯道,“嘿嘿,我袁某沒見過什么世面,如意館的菜很好吃嗎?”
“當(dāng)然好吃啦,臨安城第一酒館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p> “那我倒恐怕不會,我只會一些家常菜,或者江湖菜?!?p> 我有了興趣,“江湖菜?什么是江湖菜?”
“江湖菜做法隨意粗狂,可沒有如意館的那般精致好看,不過味道可不差?!?p> “打個比方說說?!?p> “比如叫花雞···”
“這個菜的名字我熟,只在網(wǎng)上看人家制作過,沒有親口嘗過,你有機(jī)會親手做一次給我嘗嘗?”
“網(wǎng)上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個叫網(wǎng)的地方?!?p> “還有這種名字的地方啊……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生活比較拮據(jù),平日里不過靠賣字畫賺些過活的錢,只能溫飽,哪里花銷得起一只雞。”
“難怪你房間里那么多字畫和書,看來你也是個書癡?!?p> 袁伯搖頭晃腦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p> 我笑,確實有顏如玉!
怎么柳長青也是個讀書人,卻和袁伯截然不同,袁伯看起來更像個書呆子,而柳長青則不同了,公子如玉,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偷偷看了一眼柳長青,默默的握緊了他的手。
吃過了午飯,柳長青告辭去了書塾,將清遠(yuǎn)留下來照看我,說是照看我,其實還有監(jiān)視的成分。
清遠(yuǎn)本來看我不順眼,我也不喜歡他跟著我,我們互相嫌棄的誰也不搭理誰,我蕩秋千,他就一旁站著,我讓他端茶他便沒好氣的去端茶,跟個木頭人一樣。
想起來下午還得去如玉館排練,我心情不大好,有點不太想去,可想想,都約好了,總不能讓如玉白等,多說不過去。
打了輛馬車,經(jīng)過才子學(xué)堂的時候看見學(xué)堂門口也停了輛馬車,那馬車裝飾雍華,布簾用的淡藍(lán)色蜀錦,上面刺繡了繁瑣的花紋。
這不是映月姐姐的馬車嗎,她來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