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瞬間只剩下兩個人。
臨近打烊,酒樓已經(jīng)沒什么顧客,站在這里倒也不會阻礙通行。
周珩雙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后背輕倚著欄桿,姿態(tài)懶散又隨意。
他高大的身材讓本就狹窄的樓梯更顯得逼仄,近距離下,帶給人幾分壓迫感。
鄭思懿微仰著頭看著他,下意識心跳微微加速。
強(qiáng)悍、英俊、富有,還有那一身天塌了都渾不在意的狠勁兒……幾乎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即便一貫自詡能力和手腕都不錯的她也沒能免俗。而且強(qiáng)者慕強(qiáng),沒什么不對。
“周總?!编嵥架草p攏耳畔碎發(fā),主動開口,“我爸爸昨天還說想等您有空的時候聚一聚。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遇見,真是緣分?!闭f著,她邁上一級臺階,離他更近了些。
周珩站在原地未動。他幽暗的目光在她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始終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鄭小姐,聽說你婚紗都試好了。打算什么時候通知我這個‘未婚夫’辦酒啊?”
鄭思懿一怔,沒想到他會提這個。
無論什么圈子,哪個年齡段。只要有男有女,有人有嘴,就肯定會有桃色新聞。可等雙方當(dāng)事人真的碰面了,卻通常都是三緘其口,彼此間權(quán)當(dāng)無事發(fā)生。誰知周珩直接當(dāng)面挑破了。
她研判著他的表情,卻無法在那張英俊的臉上分辨出任何情緒。
吃不準(zhǔn)男人態(tài)度,鄭思懿便露出個尷尬又略帶歉意的笑容:“周總也聽說了?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越說越離譜。給您添麻煩了?!?p> 這種事情,永遠(yuǎn)都是女人更吃虧些。她姿態(tài)擺得低一點,即便不能博幾分憐愛,也總不會被遷怒。
周珩顯然不吃這一套。
“不知道?”他眉宇間的輕蔑再不掩飾:“鄭小姐,裝聰明和裝傻,有時候是同樣蠢的行為。”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難聽。鄭思懿笑容僵在臉上:“周總這是什么話?難不成您覺得是我特意制造了這場緋聞。您身為男人倒是無所謂,我一個女人……名聲壞了,能撈到什么好處?”
“瞧鄭小姐這話說的,什么叫我身為男人倒是無所謂?”周珩嗤笑,語帶嘲弄,“男人就不該在乎自己的名聲嗎?你不是向來都在媒體面前呼吁男女平等。怎么事情到自己頭上就變成雙標(biāo)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鄭思懿急著辯解,卻被周珩抬手打斷。
男人面色徹底冷沉下來:“泰和的股票最近漲了多少點?那幾個項目也比之前順利不少吧?鄭思懿,我周珩未婚妻的名頭,是不是挺好用的?!?p> 男人的聲音不大,甚至稱得上語氣平緩??伤空f出一個字,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鄭思懿不是真的蠢,于是很快便明白過來……周珩介意的不是緋聞,而是她扯了他的大旗作虎皮。
她緩緩吸了口氣:“周總,謠言的事我很抱歉。我承認(rèn)自己的確是有目的和私心。泰和最近內(nèi)部有些分歧,我也是沒辦法才打了個迷魂陣。”
這謠言并不是她制造的,她同樣不知道源頭在哪里。不過就是任其發(fā)展,又適時故布疑陣,給人誤導(dǎo)罷了。不單單因為利益需要,也是有過一絲旖念的。畢竟男女之間的故事,有時候也可以從緋聞開始。而不管家世還是本人,她也算配得上周珩。結(jié)果弄巧成拙。
鄭思懿心頭五味陳雜。她抿了抿唇,將姿態(tài)放得更低:“周總,您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p> 可這番示弱卻并沒能讓男人心軟。
周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口的火氣甚至隱隱越燒越旺。他自己的女人成天掖著藏著,從來不肯正大光明借他的勢。反倒是讓不相干的人占了便宜。真好!
“這樣……”見男人始終不松口,鄭思懿咬了咬牙道:“我愿意將泰和這個季度的利潤讓出3個點送給您,就當(dāng)是賠罪了。”
“你覺得我缺那點錢?”周珩嗤笑著直起身,邁步踏下臺階,同她擦身而過,“鄭小姐,好自為之?!?p> 樓梯狹窄,挨蹭無可避免。
兩人肩臂相貼時,她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卻控制不住地心底一片冰涼。
鄭思懿明白,周珩是真的被惹怒了。
而泰和……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
冷風(fēng)吹過,周珩頓時酒意散了一半??啥略谛乜诘哪菆F(tuán)火氣卻半點沒有冷卻。
他抬眸看了眼夜空,腦海中忽然閃過岑佳的臉。他想起前晚她說分手時的模樣,那樣的堅決和迫不及待。
鄭思懿鬧的這一出,不過是給了她借題發(fā)揮的借口罷了。不就是見沈煦回來了,想一腳蹬開他,和老情人去雙宿雙飛嗎。
當(dāng)他不知道?
周珩狠吸口冷氣,掏出手機(jī)撥通了張毅峰的號碼:“你自己過去吧,車和司機(jī)都?xì)w你了。”說完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切斷了通話。
門口停著幾輛正在等活兒的出租車。他就近拉開一輛車的車門彎腰坐進(jìn)去,報上了岑佳公寓的地址:“去松瀾島?!?p> 沒良心的女人!
今晚不狠狠收拾她一頓,實在是難解他心頭之恨!
…………
岑佳掛斷通話后,又去玩了會兒游戲。
一圈日常任務(wù)做下來就廢了不少功夫。她看了眼時間,正準(zhǔn)備去睡覺,房門就被砸響了。
“砰砰”聲在寂靜的夜里響起,讓人忍不住心驚。隨后還不等她反應(yīng),熟悉的男聲便隔門傳了進(jìn)來:“開門,是我?!?p> 周珩?!
岑佳愣在原地,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
房門又響了兩聲,男人語氣不耐道:“我知道你沒睡,你給我開門。”
“來了。”她回過神應(yīng)了一句,快步走到門前,從貓眼兒里確認(rèn)過真身后才伸手開鎖。
“你大晚上跑我這里來做什么?”岑佳語帶抱怨,推開門正想再問一句保安怎么放他進(jìn)來的,就被大步踏進(jìn)玄關(guān)的男人一把扯進(jìn)了懷里。
“哎呀!”鼻梁磕上他胸前的風(fēng)衣扣子,她痛呼出聲,只覺得酸痛直沖頭頂,連累得眼窩都跟著發(fā)酸。
狗男人!大半夜堵上門來發(fā)瘋!
岑佳掙扎著,抬手推他,卻如蚍蜉撼樹。
周珩對她的禁錮越來越緊。
屋子里暖氣足,女人就只穿了件吊帶睡裙。露在外的肌膚細(xì)膩光滑,觸及掌下讓他心猿意馬。
岑佳就沒那么舒服了。周珩身上的酒氣有些重,混合了他的炙熱的體息,裹得她暈眩缺氧。
“神經(jīng)病,別來我家撒酒瘋!”岑佳脾氣上來,從劇烈掙扎改成了拳打腳踢。
攻擊落在男人精壯的身軀上,像是砸到鐵板。
“呵……”周珩毫不在意地笑了聲,突然將人從懷中拉出,捏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你……唔……”她所有的怒罵悉數(shù)被堵了回去,只剩唇上微微刺痛。
周珩兇狠地?fù)砦侵v出一只手帶上房門。然后在女人的驚叫聲中猛地將人抱起,直奔客廳沙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