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質(zhì)問皇后
當今圣上的后宮有一位皇后,兩位貴妃,四妃六嬪,十二美人,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四五十人。
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皇后出自清河謝家,兩位貴妃分別出自聞家和鐘家,三人家室相當,且皆有皇子傍身,已然形成強大的三足鼎力之勢。
其他的妃嬪就算拼了命的往上爬,也不可能擠掉三人。
皇帝如今還在壯年,身體康健,私底下誰都有爭奪皇位之心,但沒人敢擺到明面上。
一眾妃嬪悠閑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小打小鬧的陰謀算計在三座大山之下顯得不值一提,因此這后宮是非常的和諧寧靜。
今日也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誰也沒想到,那從來沒被人看在眼里的太子妃直接將這后宮炸開了鍋。
秦婳抱著那些布匹站在皇后的坤元宮門口,秋日金陽之下,她卻一身冷氣凌然,朗聲喊道:“有人妄圖謀害太子皇嗣,請皇后娘娘做主??!”
那聲音一喊,周圍百米的人都聽到了。
皇宮之中本就眼線密布,秘密想藏嚴實可不容易,更別說秦婳還站在門口大聲的喊,那些人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以至于秦婳還沒進入坤元宮的門,這事兒就已經(jīng)傳遍了大半個皇宮。
秦婳出現(xiàn)得猝不及防,聽說她還抱著布匹來,皇后整個人都愣住,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如此嚴密的算計這么快就暴露。
愣神那一會兒,聽到外面的喊聲,皇后瞬間一臉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一拍桌案:“還不快把那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給本宮帶進來?”
這是要讓全天下都知道嗎?
秦婳被帶了進來,因為拿著東西,她走得并不快。
門口的趙嬤嬤拉著一張臉,眼神威脅,很是不贊同她的做法:“太子妃有什么不能進來好好說,在外面嚷嚷作甚?那么多的規(guī)矩學(xué)到哪兒去了?”
區(qū)區(qū)一個嬤嬤,張口教訓(xùn)太子妃如同訓(xùn)一個下人。
秦婳這次理都沒理她,冷著一張臉,一身鋒銳必現(xiàn),帶著布匹走進去:“臣媳給皇后娘娘請安?!?p> 不等皇后開口,她就將布匹奉上:“啟稟皇后娘娘,臣媳今日發(fā)現(xiàn)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布匹有異味,覺得奇怪,細查之下,才發(fā)現(xiàn)這布匹竟然被人浸泡了寒涼藥物,若是做成貼身衣物,輕則病痛纏身,重則終身不孕?!?p> “臣媳可是太子嫡妃,若是臣媳不能生育,豈不是讓太子沒了嫡子,他們這是要害太子殿下啊,請母后一定將這居心叵測之人揪出來?!?p> 皇后死死捏著帕子,面上陰云密布,被秦婳這一番話堵得一下子沒能反駁過來。
秦婳還很沒眼色的反問:“皇后娘娘,有人要害太子的孩子,讓太子無嫡子,您定然是生氣的,可瞪著臣媳作甚?”
說完自問自答,義憤填膺:“是了,皇后娘娘一定是太憤怒了,如此陰險惡毒之人,還請皇后娘娘嚴懲不貸,畢竟太子的孩子可是您的嫡孫,想必娘娘一定不會饒過那些人?!?p> 皇后……皇后臉色難看得像是要吃人。
秦婳這一出猝不及防,在外面嚷嚷那么大聲,進來之后又直接用話懟她,就算皇后再沉穩(wěn)大氣,此刻也被激出了怒火,難以冷靜。
秦氏,她怎么敢?
這兩年低眉順眼、恭敬聽話都是裝的,莫非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真是好得很!
她不是氣自己陰謀敗露,而是氣秦婳嚷嚷那幾聲,現(xiàn)在怕是早就傳遍了宮里,這不是讓人看她的笑話么?
袁嬤嬤怕皇后失態(tài),輕輕給皇后順著背脊安撫:“娘娘冷靜,這不還沒怎樣么?”
謝皇后聽完深吸口氣,倒是能穩(wěn)住情緒了,半垂的眸子讓人看不清情緒,緩緩開口:“事情本宮知道了,你這發(fā)現(xiàn)得早,并無大礙,何須鬧得人盡皆知,真是毫無規(guī)矩。”
“遇到點事情就大呼小叫、興師動眾,如此不穩(wěn)重,如何當?shù)闷鹛渝???p> 說得輕巧,那可是一條人命。
不過對于謝皇后他們來說,那才剛剛成型的孩子怕是不值一提。
后宮里胎死腹中的孩子太多了。
秦婳深吸口氣,壓抑住想要迸發(fā)的怒火,低著頭:“皇后娘娘教訓(xùn)得是,臣媳魯莽了。”
見她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熟悉的樣子,謝皇后心口梗著的石頭緩緩下落,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壓壓火氣。
不曾想她放松得太早了,秦婳看到她喝茶,又開口道:“皇后娘娘不知道,臣媳都不敢喝自己家里的茶了,怕茶里有落子紅花,還是皇后娘娘這里讓妾身安心。”
“咳咳咳……”
皇后突然被嗆到,猛咳了好幾聲才停下。
袁嬤嬤怒視秦婳:“太子妃愈發(fā)沒有規(guī)矩,說話怎么如此口無遮攔?”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謝皇后選擇息事寧人:“好了,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竟是要趕她走人,可秦婳主動進宮,又豈是會輕易離開的?
秦婳:“皇后娘娘剛剛不是挺好的嗎?怎么突然不舒服了?不知這些布匹皇后娘娘如何處置?那想要害太子孩子的人皇后娘娘就此放過了嗎?”
說完之后還帶上幾分難受凄厲質(zhì)問:“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嫡孫,您怎么能不愛他呢?”
沒影兒的孩子,給秦婳說得像是已經(jīng)生出來了一般。
袁嬤嬤受不了,質(zhì)問:“太子妃據(jù)說還沒跟太子圓房,哪兒來的孩子?”
秦婳義正言辭:“有沒有圓房,懷沒懷上,那是我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可那陰險惡毒之輩想壞我身子,讓我再也不能給太子誕下孩子,難道不該追究?”
“這種惡毒之人就該斷子絕孫、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
袁嬤嬤臉上皮肉抖動,眼瞳顫抖,厲喝:“住口,堂堂太子妃,說話怎可如此惡毒?”
秦婳毫不怯懦,冷聲質(zhì)問:“袁嬤嬤,我罵的是那害我之人,你激動什么?”
心虛了、緊張了?竟然連兩句詛咒都聽不得,這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區(qū)別?
這就受不了,害人的時候可沒見手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