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眾人皆棋
這一刻,澤尹心中一顆種子落地生根,他發(fā)誓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宮陌,哪怕是傾盡全力!
宮侯知道宮陌不久就會來到,避著宮夫人接近宮湘,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希望宮湘不會出什么問題。
若是宮湘出事,難保不齊宮夫人瘋狂之下做出什么事,因為那個秘密,宮夫人早就與自己離心。
宮湘是她的命根子,會將她化為瘋狂的魔鬼,而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宮湘注意到父親情緒不安,早上叫自己來,說是告知一些自己皇城局勢,讓自己避免陷入陷阱。
但他一直心不在焉,著實讓人心生起疑。
“父親,您在想什么?”
宮侯收斂心思,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沒什么,你累了嗎,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宮湘搖頭:“不累,女兒陪您聊一會天吧!”
宮湘不動聲色的觀察父親的表情,他一定在想什么事情,否則不會這樣的!
宮湘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父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宮侯心中一跳,表面上還是鎮(zhèn)定自若,“你就別多想了,話說前幾日你是不是去唐府了?”
宮湘心中一凜,她微微垂眸,掩蓋住自己的心虛,“嗯,我去找唐韻玩?!?p> 宮侯長嘆一口氣,找到話題對宮湘苦口婆心的說:“湘兒,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承擔,只要你安全無憂,快快樂樂的過完這輩子就行了,你別將自己放在太危險的位置?!?p> “再怎么樣,有為父和你兄長頂著,你不需要做這些事?!?p> 宮湘微微抿唇,低聲回應(yīng):“父親,我只是在做正確的事,只要我是您的女兒,寧安侯府的嫡長女,那些人就不會放過我們?!?p> 宮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長嘆一口氣,“湘兒,你就是想得太多,你需要信任我們,宮家的男子是有能力保護你們的?!?p> “唐時澤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做這些如此順利,也是有些人故意讓你成功的,聽為父的話,過段時間就回道觀,為父會派人將你和蘇老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等這件事情過了以后你再回來?!?p> 宮湘心中微微一震,抬起頭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怎么和自己的預(yù)期完全不一樣?
“父親,我們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女兒這么多年沒能在您們身邊盡孝,危急關(guān)頭卻獨自離開,保全自己,這怎么可以??!”
宮湘眼圈紅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宮父一陣愧疚,“湘兒,是父親對不起你?!?p> 宮湘搖搖頭,“父親,女兒不怪您,這些年來您對女兒和母親的照顧,女兒銘記于心,女兒只希望能夠在父親身邊侍奉左右,為您分憂解難?!?p> 宮父感慨的嘆息一聲,“為父也知道,你這孩子一向心地善良,孝敬父母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你的性格太弱,手段不夠,根本就駕馭不了皇城的局勢,小心玩火自焚??!”
宮湘垂下眼簾,不知說什么。
“湘兒,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為父會處理好,你就在安全的地方靜靜修養(yǎng),待身體好些以后,再回來幫忙!”
宮侯見她悶悶不樂,只能這樣說開導她一些。
宮湘輕笑一聲:“女兒知道,父親您別擔憂了?!?p> 宮父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你不用管了,你要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的背后都有為父,有你的兄長,要相信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宮湘心中感動的一塌糊涂,兩世以來,寧安侯府都是自己的避風港,自己的家人都像是父親一般對自己呵護備至。
可惜,她終究不能答應(yīng),自己重活一世若是躲避危險獨善其身,那還有什么意義?
寧安侯府被推進深淵,永不翻身的罪魁禍首一直未被消滅,她不能就這么離開。
大皇子的表現(xiàn)如何,老皇帝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過了幾天,忽然下旨為他選皇子妃。
軒轅南星老大不小了,這歲數(shù)若是以前,早就成親生子,老皇帝都可以抱孫子了。
這道圣旨剛頒布,立刻引起軒然大波,許多人心中惴惴不安或興高采烈。
文武百官十分之七的適齡女子都去參加,局勢暗中發(fā)生巨大變化。
皇后打心里想要蘇婧雪成為皇子妃,獲得御史大夫的支持,從中剝奪一部分老皇帝的支持力。
誰料在檢查身體是否有傷疤時,蘇婧雪因為去年在郊外踏青失足摔下馬,后背留下一道拇指大小長度的傷痕,不得已落選。
老皇帝親自派姚崇和禮部尚書監(jiān)督,就算皇后想要打通關(guān)系讓蘇婧雪晉級也無能為力,只得另想他法。
蘇毓玲至今下落不明,國公府和御史府越發(fā)交惡,加上有人參了趙藺一本,指控他濫用職權(quán)動用巡城守衛(wèi)軍,威脅皇城安全。
老皇帝當即大怒,趙貴妃憐惜侄兒本就有傷在身,按照律法懲治,唯恐性命不保。
在她苦苦哀求之下,老皇帝免了趙藺的皮肉之苦,罰他去牢獄幫忙打雜一年。
安國公也被責令加派人手,協(xié)同御史府全力找尋蘇毓玲,最好蘇毓玲沒事,要不然國公府罪不容辭,另當論罪算作是給御史府的交待。
云蟬衣就算有萬般不愿,但依舊是堂堂正正的云將軍府嫡長女,選妃之事不得不去。
云熏兒一聽這事可不樂意了,私下通知宣芷蓉,讓她幫她想想辦法,如何將云蟬衣踢出隊伍。
云熏兒自然沒資格參加,但是也見不得云蟬衣得到好處,背地里無所不用其計,不允許她登上高位,與自己差距越發(fā)增大。
云老將軍之前得到宮陌的提醒,一時半會回不去,便找了一位助力——云霓裳,云縣主。
云霓裳是云蟬衣的小姑姑,自幼被云家老夫人養(yǎng)在身邊,為人機靈聰穎,一向能夠處理得好這些瑣事,讓她收拾一下張姨娘母女兩,安分一段時間沒問題。
張姨娘對于云霓裳的到來,心中懷揣不愿,卻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情不愿的打掃出一間院落讓她安置。
“云縣主來了!”
丫鬟跑來通知,院中的張姨娘等人慢條斯理的出門迎接,臉上帶著笑意,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那抹陰狠。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一名穿著粉色羅裙的少女從車廂內(nèi)走了出來,她長相清秀,皮膚白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靈動,仿佛會說話一樣。
“這就是云霓裳,長得也不過如此?!?p> 云熏兒低聲嘲諷道,自認為有幾分美貌,也比得上這女孩。
少女轉(zhuǎn)身對里面喊道:“小姐,云將軍府到了?!?p> 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響起:“我知道啦!”
隨著少女掀開簾子,一個眉目精致的少女露出臉龐。
少女梳著雙螺髻,發(fā)髻上別著一串珍珠項鏈和一支碧玉簪子,身上穿著一襲翠綠的薄衫,襯托著少女肌膚勝雪。
她臉頰紅撲撲的,眉眼彎彎,像月牙兒似的,讓云熏兒看的心癢難耐。
云霓裳長相柔美,就像棉乎乎的棉花糖,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再揉一揉,想嘗一嘗是什么味道。
“見過姑姑。”
云家兩姐妹齊齊行禮。
云霓裳微笑著點頭,上前拉起云熏兒道:“大侄女出落得越發(fā)亭亭玉立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p> 云熏兒想笑,張姨娘先一步開口解釋,“哎呦,五妹妹,這位是你二侄女,大侄女是這位呢。”
說著指了指邊上穿著淡雅的云蟬衣,笑呵呵的自我介紹,“本夫張氏,你叫一聲夫人也不為過?!?p> 張姨娘看著云霓裳文文弱弱的模樣,平時拿捏云蟬衣習慣了,骨子里改變不了那份傲氣,還在那洋洋得意的表現(xiàn)。
云霓裳蹙起秀眉,臉色頓時垮下來,陰沉著走到云蟬衣身邊,抓起她的手,上下打量。
云蟬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姑姑,怎么了?”
“自古嫡庶有別,先前還聽大姐她們說云將軍的妾室很會操持家事,想不到如今一看,竟然如此苛待嫡女?!?p> 云霓裳毫不客氣的揭短,讓張姨娘臉色微僵,外邊的吃瓜群眾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張姨娘,二嫂早逝,大侄女就算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這般區(qū)別對待未免太過分了吧,蟬衣身為云將軍的嫡長女,穿著竟然沒有我身邊的丫鬟穿得好,這真是匪夷所思??!”
云霓裳的聲音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她故意咬重“嫡長女”三個字,讓眾人心中暗想,這位大小姐的確是嫡出,而且是將軍夫人唯一的血脈,身份尊貴無匹,可是......
云霓裳的言下之意是說張姨娘苛待嫡長女,不將云將軍放在眼里。
云霓裳這番話一點也不客氣,讓張姨娘心中窩火的緊,恨不得抽云霓裳的嘴巴子。
但是她畢竟不敢真打云霓裳,只得憋屈的忍著,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五妹妹,衣服穿著本夫人都是一視同仁,送到各小姐的院子里,今日蟬衣如此穿著,本夫人也沒資格說什么,衣品愛好本來各不相同,怎可根據(jù)你的意見來判斷呢?”
張姨娘強忍著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保持平緩,不能讓周圍圍觀的人看出破綻。
云霓裳冷哼一聲,突地一耳光甩在張姨娘臉色,冷聲呵斥。
“放肆,我是陛下親封的云縣主,你不過一個妾室,居然敢稱本縣主為妹妹,還敢以夫人自居,誰給你的膽子!”
七斛槐
默默單機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