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從者,那是為馭靈師效力的幽靈。
這個世界上,能夠駕馭幽靈的人和能夠看見幽靈的人一樣稀少,通常,兩者也都是相生相伴的,可以看見幽靈那就注定了他天生就能夠駕馭幽靈。
這是該世界天道刻入規(guī)則當(dāng)中的事情,就如哺乳動物生下來就知道如何呼吸,魚天生就知道如何在水中游行一樣,這個世界的幽靈在即將滅亡的七天時間里會知道一線生機的辦法。
能夠看見幽靈的人,在這個世界就是天生的馭靈師。
張清月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類,她是不幸的,童年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她又是幸運的,在她哥哥的幫助下,任務(wù)者的來臨救了她一命。
正所謂福禍相依,她在長期和柒染相處下,逐漸的習(xí)慣了來自于異世界的詭異氣息,體質(zhì)也在不知不覺當(dāng)中逐漸的改變。
原本在家里張鐵柱和楊笑笑都躲得極為嚴密,張清月潛意識里就算感覺有哪里不對勁,那也說不上來。
一直到她遠赴永夜國留學(xué),一直到碰見了美代子,她這才算正式的接觸到了這個世界最為核心的一面。
如果張清月沒有收留美代子,那么她和美代子自然是不會在天道上形成從屬關(guān)系,然而,張清月收留了她,但因為這一份收留帶著一定的欺騙性,所以,只要張清月一遠離美代子,美代子就會陷入野生狀態(tài),被迫進入七天后即將死亡的狀態(tài)。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楊笑笑,她依靠著沾染柒染靈魂碎片的氣息愣是茍到柒染吸收了碎片這才面臨死亡危機。
“想不被欺騙,就要以清醒的狀態(tài)去接納她,這樣一來,這個幽靈就不會再對你有影響,她也真真正正的成為你的掌中之物。
雖然這個廢物只能小幅度的改變?nèi)藗兊恼J知,離開一定范圍就會認知失效,但是對你來說也足夠了?!?p> 餐廳里,柒染語氣空靈的講述著張清月從來沒有涉及過的知識盲區(qū)。
張清月手指在空中無意識的攪動著,眼神陰晴不定的從柒染臉上轉(zhuǎn)移到美代子臉上,又從美代子的臉上轉(zhuǎn)移到了墻壁上掛著的兩張黑白照片。
她沉默半響,費勁的吸收著聽著就很滑稽的事情:“所以,我要是不收納她,我還是會陷入危險?”
“這倒不用?!逼馊境鴱埱逶逻肿煲恍ΓJ真的回答道:
“我可以吞噬了她。”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張清月心頭一震,也讓一旁裝孫子的美代子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地就脫口一句:“吶!就都麻喋?。?!”
話剛說出口,美代子就看見了柒染幽深的目光飄向自己。
那恍如被巨獸盯住的恐怖在她認知里瘋狂轟炸,她所有的抗議在一瞬間都化作了虛無,整個人唯唯諾諾的縮在一角。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里傳來了一陣陣的香氣。
隨后,在張清月目瞪口呆下,保持著二十九歲模樣的楊笑笑端著剛煮好的酸菜魚飄了過來。
滾燙的菜盆里,酸菜魚的香氣四溢著,模糊了那一張不屬于人間的臉龐。
“都吃飯,別聊了?!?p> 楊笑笑熱情的開口,瞇著眼任憑張清月打量。
并不是她內(nèi)心對于這個女兒多熱情,只是在柒染的面前,她要是敢表現(xiàn)對女兒一點惡念,那就必定遭到一頓毒打。
柒染可從來不和他們講究什么叫做父慈子孝。
“這……。”
張清月灼熱的視線全程黏在楊笑笑的身上,一直到楊笑笑再次進入廚房,她才滿臉驚愕的指著楊笑笑遠去的背影,對著柒染說道:
“這人,她是掛墻壁上的……?!?p> “嗯?。”
柒染看向張清月,眉頭微皺:“有什么問題?”
“她,她,她是媽媽?”
張清月憋了半天,激動的心情讓她半響才說出重點。
“對,沒有錯。”
柒染說話間,張鐵柱也走出來了,他端著碗筷出來,在分到美代子的時候,張鐵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添加碗筷。
美代子瞧著張鐵柱和楊笑笑的身影,眼神亮了亮。
直覺告訴她,這是兩個不錯的小零食。
礙于有柒染在,現(xiàn)場三個幽靈都沒有搞出什么動靜。
柒染靜靜的看著這兩個幽靈布置完午餐。
末了,她喊住了張鐵柱和楊笑笑,低低的嗓音沒有情緒起伏:
“說說吧,浴室里的事情,你們就那樣袖手旁觀?”
這語氣,明顯就是要問責(zé)??!
張鐵柱和楊笑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許的不安。
他們當(dāng)時也的確是看見張清月遇到麻煩了。
只不過,美代子的實力明顯比他們都要高。
在他們看來,過去阻止多半是要受傷的。
張清月,雖然有他們一半的血脈,但左右都只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又不會真的死亡。
故而,一番思索后,他們兩個都選擇了躲起來看戲。
“哎嘿!這個始末我知道……”
零七的聲音開朗樂觀又帶著些許的幸災(zāi)樂禍。
張清月和楊笑笑不肯實話實說,系統(tǒng)可沒有那么多的顧慮。
蝙蝠狀態(tài)的他飄在柒染的左右,直接就把剛才自己圍觀的前后始末都抖得干干凈凈。
柒染能夠那么早回來,也多是零七從中盯著這三個不安分的幽靈,這才能夠及時的阻止他們危害到張清月的安全。
聽完系統(tǒng)的話,柒染啪地一下,把筷子直接丟到了楊笑笑和張鐵柱的身上,怒視著他們:“清月好歹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就好意思袖手旁觀?”
楊笑笑縮了縮脖子,表面上唯唯諾諾,心里不服地想,要真的是自己的女兒,早應(yīng)該死了,怎么忍心害她照顧了足足十四年。
張鐵柱則是挺著后背,硬氣的輸出自己的一套理論:“我們早就不是一種生物了,她怎么能夠算我的女兒?物種都不一樣了。”
本質(zhì)上,他們都是極端自私自利的存在,只不過,一個極端戀愛腦,一個極端花心。
聽著張鐵柱的狡辯,張清月的眼神驚愕了一瞬很快的平靜了下來,她在日記本里看見了不少,關(guān)于自己這一位父親對自己的憤恨。
“哎呀,我不是沒事嘛,吃飯吧,吃飯吧,有什么吃完飯再說!”
眼看著哥哥一張臉陰沉得好似烏云,張清月趕忙的站起來打圓場。
緩和氣氛是其次,更主要的是,她并不想看見日記本里傳說中自己哥哥暴打父親母親的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