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狼狗咬了
萬郁無虞沒阻攔她的選擇,得知她還是要去找高家兄弟后,也歸還了她的坐騎和扣留的貝爾兩口子。還強調(diào)自己的族人、并未為難蘭陵王和狐貍精。
只不過那兄弟倆在被打散以后,又跟周國府兵纏上了。貝爾兩口子是眼力好,為找自家小可汗,順藤摸瓜撞見了他那個米擒部副將,才自投羅網(wǎng)的。
元無憂帶著貝爾找到兄弟倆時,哥倆已跑到了南陽附近的小長安聚,與襄陽太守偶遇。
幾人一會面,襄陽太守就說有個木蘭城逃出來的流民找到他,說有東西要給華胥國主鄭玄女。他怕那人是刺客,又怕耽誤國主正事,就趕緊來找元無憂核實了。
而那流民他也沒怠慢,讓親兵守著呢,現(xiàn)在被安置在襄陽所控的新野了。
元無憂聽罷,雖不知哪來這么一位,但秉承著一點不放棄的精神,便答應(yīng)去見。
她扭頭要去找自己坐騎,下一刻、卻被個高挑的身影給擋住。
高延宗還穿著那身桃紅色大袖襦衫,滿頭青絲黑亮如綢,之前梳的高馬尾因顛沛擾亂,也垂成了低馬尾。
男子忽然上前一步,從桃紅色大袖子里伸出一只白膩瘦長的手來,捏住元無憂的臉頰,拿拇指去蹭她嘴角凝固了的血,眼神陰寒。
“讓狼狗咬了?”
一瞧倆人那親昵的舉止,旁若無人地曖昧,眾人也都習(xí)慣了。
連貝爾兩口子自打知道他就是男狐貍,也都沒眼瞧倆人的膩歪了。
這撮人里最年長的襄陽太守見狀,也尷尬地咳嗽了聲,便扭頭去問北原姑娘:
“敢問尊駕如何稱呼?是從室韋來襄助國主的吧?”
貝爾利索地手撫胸口,躬身朝太守行了個同僚之間的室韋禮。
“室韋塞易支部莫賀咄,貝爾。”
“原來是塞易支部酋長,失敬失敬!”
襄陽太守朝女酋長作揖還禮過后,視線便落在她身側(cè)的長毛獒犬頭上了。
“您這獒犬挺威風(fēng)啊,是呼倫貝爾的雪地獒吧?老夫當年有個好兄弟也是從漠北來的,他任新野牧?xí)r也養(yǎng)過獒犬,幾十年沒見了,也給老夫講講獒犬的來歷呀?”
貝爾也熱情回應(yīng),“呦,太守識貨??!來摸狗子兩把?。课易屛壹依县徂糁c兒!”
于是那頭,于太守領(lǐng)著貝爾兩口子研究狗去了,這頭鬼面鎧甲的高長恭尷尬地扭過頭,就盯著襄陽太守的背影,警惕著他別被獒犬咬了。
這邊的元無憂聽罷他語氣陰沉的話,又被他捏著下巴,被迫抬起臉來看他。
她見男狐貍那雙深情的桃花眼里憤怒又克制,侵略性十足,不滿道:
“這話說的,狗會咬嘴上嗎?”
“我就知道!那個叛徒就是個白眼狼!他又是給你定情戒指,又設(shè)計把你單獨帶走,就是對你圖謀不軌!”
高延宗越說越氣,“下次見他,我必打斷他第三條腿!”
元無憂皺眉呵斥,“放肆!是我把他咬了,你有什么火沖我撒!”
她倒是有責(zé)任有擔(dān)當,此刻心愛的姑娘居然理直氣壯的,在他面前替別的男人扛事,瞬間把高延宗委屈的眼窩濕潤,心口堵得慌。
但他的傲氣克制著他沒當場哭出來。
高延宗望著眼前的姑娘,眼神憤怒,那張下頜骨尖削的娃娃臉仍被他捏在手里,也沒反抗,讓他心里安慰了不少。
他強撐著硬氣,暗自捏緊她的下頜骨,咬著后槽牙質(zhì)問,
“他就那么香么?還是你就喜歡未經(jīng)人事的童男?”
元無憂吃痛地掰開他的手,
“我喜歡什么,關(guān)你何事?”
“我吃醋!”
“你到底是吃醋,還是替齊國爭權(quán)奪勢,你心里比我清楚。再說了,我跟他沒關(guān)系,權(quán)宜之計罷了,咱倆又是什么關(guān)系?”
聽她說跟那個白眼狼是權(quán)宜之計,也算解釋,高延宗心里瞬間松開了不少。
但她后面那句,又讓他的心涼透了。
“我就是心痛?!?p> “我壓根沒讓你來,別擋我路?!?p> 一見她不僅冷漠疏離,都敢攆自己了,高延宗更加滿眼絕望,嗓音沙啞地嘶吼!
“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想回齊國了嗎?難道女人就這么善變,為了新歡又拋棄舊愛?”
元無憂還真沒見過幾回高延宗當眾失態(tài),登時被他吼的愣住了。
都說男人一旦動感情就會失去理智,按理來說他五弟不會落俗,但高長恭也怕萬一。
一旁的高長恭看不下去了,趕忙上前,舉雙手勸和:“阿沖阿沖!你冷靜一下,”
他轉(zhuǎn)頭又沖元無憂質(zhì)問,“你也是,怎么就突然和叛徒搞一起去了?不過我相信這里頭肯定有誤會,你不是這樣輕浮的人,你快解釋?。 ?p> 元無憂瞧著兄弟二人,忽然扯唇一笑,配上她繃緊的臉,就顯得像嘲諷。
高長恭一瞧見心都涼了。
果然,她視線一轉(zhuǎn)看向他,就沖他來了。
“高長恭,你倒大度啊?也不吃醋,掛著未婚夫的頭銜徒有虛名,跟我到底還是清清白白無名無實的。我倒懷疑你是不是就吊著我,心里根本沒有我?!?p> 鬼面男子長睫撲閃,急著反駁:
“我沒、不是!我沒有吊著你,我大度也是分人的,我只對弟弟大度啊……”
一瞧兄嫂二人又吵起來,高延宗也顧不上吃醋了,剛想罵她質(zhì)問四哥的理由荒謬,隨即意識到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高延宗咬著唇,眼神陰郁道:
“夠了!你別欺負四哥是實誠人,想指桑罵槐救罵我?!?p> “你們哥倆倒是一致對外啊?!?p> 元無憂眉頭緊皺,應(yīng)聲扭過臉,呵斥他。
“高延宗,你近日太不對勁了。吃醋吃的像瘋了一樣。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這一問,把高延宗給問住了。他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脾氣一上來就想吵架,可又不是為自己爭奪什么權(quán)益,當然,他本來也無權(quán)爭奪什么名分。
但男子這一沉默,把元無憂給氣著了,便不管不顧地連番質(zhì)問:
“我跟你光明正大做情侶時,你想方設(shè)法逼我劃清界限。一分開又要藕斷絲連。難道獨占我,你就不吃醋了?還是我眼里身邊都只有你,對旁人看也不看,你才高興?”
高延宗啞然,隨即臉上恢復(fù)平靜,眼神濕潤?!拔摇粺o所有,連你,我也不敢托付,我只是太無助了,我怕連你也失去……”
“可你若能與人為善,有正室的大度,我不會放棄你。”
男子那雙深情的桃花眼愈發(fā)濕潤,他低沉的嗓音愈發(fā)嘶啞,“我吃醋歸吃醋,也就嘴上說說,可從未對哪個情敵動手?!?p> 元無憂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蹙眉狐疑,“你沒動過手?也對,你光對我下手了?!?p> 高延宗有心想辯駁,又無從狡辯。他確實一直利用她,這是他的借口更是他的短處。
他一噤聲,元無憂態(tài)度就緩和多了。
“行了,我有事要辦,要不你倆跟我一起去新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