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也是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
“喝——”
君依低呼一聲,從藤椅上一躍而起,白面具應(yīng)聲落地,摔出清脆的聲響。
纖細手指撫過眼角,那里依舊濕潤。
輕撫面頰,俯身將白面具撿拾起再次戴上,望著那浩瀚無垠的夜空,君依終于悲戚的想:“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夜露浸染衣角,君依轉(zhuǎn)身進了浴池,將冷卻的身子埋入溫水之中,青絲溫順的垂落在他肩頭,后腦鬢角已可見絲絲銀光……
距離山神廟不遠的仁心醫(yī)館內(nèi)。
戴著小丑面具的顧讓清和顧之安靜守在院外,不準任何人靠近。
他們老遠就聽到了里面戒尺的啪啪聲。
“白白叫了仁心這名,”顧讓清低聲說,“這醫(yī)館名字本來取得還挺好的,但是這小姐偏偏姓白,這生意能好才是怪事。”
“仁心飄雪?!?p> 顧之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院內(nèi),未見白仁心身影,他才轉(zhuǎn)回了頭再說道:“這名字也挺好,仁心上飄白雪,哈哈,聽說她也是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呢?!?p> “這白仁心也真是狠,這么打誰受得了啊?!鳖欁屒暹粕唷?p> “嚴師出高徒嘛。”顧之安笑。
屋內(nèi)燭火跳動,依舊昏迷不醒的盛風雪正趴躺在醫(yī)館別院床榻上,全身未著片縷,只被衾被蓋住了上半身。
光溜溜的細長雙腿,沐浴在跳躍的燭光里,比天邊月色更為透亮。
白仁心站在床榻旁邊上指揮飄雪給盛風雪做全身按摩。
“你的手是榆木做的嗎,我不是說了擠壓她臀部周圍的時候,要輕若微風拂柳?”白仁心一身雪白,素手執(zhí)一柄戒尺,毫不猶豫的擊打在飄雪手背上。
飄雪身子一哆嗦,手背上已紅成一片,但依舊不敢將手縮回。
“一萬兩,整整一萬兩??!”白仁心感嘆著,完全不管病人還在身前,“這可是自醫(yī)館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單生意!”
“你若是給我搞砸了,就自己收拾鋪蓋滾蛋吧!”白仁心喝道。
“是,小姐?!憋h雪手中動作不敢停,低眉應(yīng)了一聲。
“之前不是教過你了嗎?在給病人做按摩的時候,要將自己的雙手想象成流動的水……柔弱無骨一詞知道嗎?”
白仁心又一記戒尺打在飄雪手背上:“那有錢的大人說了,這兩天就要接這小姐回去,我答應(yīng)過的……若是沒能讓她好起來,豈不是要砸了我這仁心醫(yī)館的招牌?”
“是,小姐,飄雪會努力的。”飄雪低聲說,手上動作不敢有絲毫停頓。
“不是努力,是盡全力!”白仁心抱著手臂反駁道。
“是,飄雪一定會盡全力的!”飄雪立馬改了口。
“這里就交給你了,”白仁心將戒尺往旁邊桌子一丟,“本小姐喝酒去了?!?p> “是。”飄雪應(yīng)聲,手中動作不停,目送白仁心離去。
白仁心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到得院門口,她素手一伸就重力推開了院門。
顧之安一見她清麗秀雅的臉便往墻角縮了縮,顧讓清卻嬉皮笑臉的迎上去,嬉笑問道:“飄雪都快讓你給打壞了?!?p> “你懂什么?”
白仁心反問一句,素手落在顧讓清面具上,隨后猛然一推,顧讓清被推得一個趔趄,讓開了道她才再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將這面具摘了,看著挺滲人的,我都被你們嚇了多少回了,你們說說,???”
“我家大人說了,若是我們摘了這面具,就要打斷我們的狗腿?!笨s在墻角處的顧之安小聲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原本一本正經(jīng)的白仁心笑出了聲:“我說你們可真有意思……你們家大人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想搶我醫(yī)館呢?!?p> “你這醫(yī)館這么窮,劫匪都不一定會看得上,”顧讓清砸舌,“再說你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銀子吧?!?p> “當然沒有你們打劫賺錢啦,”白仁心笑,“要是我混不下去了,就同你們一起打劫去。”
“我們家大人不收女子。”顧之安說。
“那我女扮男裝?!卑兹市膩砹伺d致。
“再女扮男裝也改變不了你是女人的事實,”顧讓清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不懷好意,“我們倒是不介意的?!?p> “君依大人若是不高興的話……”顧之安說。
還沒說完就被白仁心打斷了話:“會被打斷狗腿對吧?”
“是是是。”顧讓清搓手。
“你們的狗腿,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白仁心撇嘴,“萬一有一天真被打斷了腿,就來我仁心醫(yī)館吧。”
“但愿我以后再也不來你醫(yī)館?!鳖欁屒逭f。
白仁心沒有再廢話,扔下他們便出去了。
“這姑娘如何了?”顧之安小聲的問,又盯了盯別院里面,只能看到一堵被月光浸染的墻。
內(nèi)里門緊閉著,一直沒有打開。
“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吧,燒也退了,”顧讓清說,“仁心醫(yī)館算是這里最大的醫(yī)館了,畢竟她還有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p> “若是在京城就好了,”顧之安說,“這樣的話這姑娘的傷,興許還能好得快點。”
相比鄉(xiāng)野村醫(yī),還是宮里的御醫(yī)更有說服力點。
“我們得請兩個丫鬟過來,當她們照顧她才成?!鳖欀灿终f。
“醫(yī)館里不是有白仁心和飄雪嗎?”顧讓清問,“她們兩個就夠了,這醫(yī)館又沒有別的什么病人?!?p> “君依大人只說把這姑娘交給我們,卻沒說我們可以暴露身份啊?!鳖欀舱f,凡事他比哥哥要想得遠,心思也更細膩些。
“對??!”顧讓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今日便是太子殿下生辰,君依大人不可能有機會離開,他要來這里最快也得是明天了,”顧之安說,“而且這姑娘也僅僅只是個丫鬟,君依大人也不太可能會親自過來接?!?p> “讓太子殿下派人過來不就好了嘛,”顧讓清說,“弄個馬車什么的,慢慢走,花個三五個月,就能到京城了?!?p> “但是君依大人在臨走之前又說了,讓這姑娘在這里等他,還說他一定會回來這里?!鳖欀灿终f。
“那你說我們要怎么做才好?”顧讓清問。
君依雖然不至于會真的打斷他們的狗腿,但是他們還是怕他生氣,因為生氣的君依很可怕,那種氣壓能活活將人壓抑死。
“等,”顧之安說,“我們不能讓這姑娘看到我們還在這里,不然的話事情就暴露了?!?p> “對啊,哪有綁匪照顧被綁架的人的,”顧讓清說,“我們確實不能在這里呆了,看樣子這姑娘就要醒了?!?p> 主意拿定兩人便偷偷潛了出去,找白仁心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