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養(yǎng)母
葉知秋同熱鍋螞蟻般,落張大華一人在身后,火速前去神像處,好在她生來聰慧,來時一經(jīng)過,此時一看便知道了該擇哪條道兒,什么神像不神像,什么神王不神王,這些關(guān)這年幼的女孩什么事?
葉知秋著急的,便是方才馬面男子那一句,自己的母親活不過今晚,她腳下如生風(fēng),腦袋如浪鼓,邊跑邊四下張望。
張大華倒也不急,邁著步子在后面跟著,用冷瑟的雙瞳盯著周遭的村民,好一雙八面威風(fēng)鑼鼓眼,為葉知秋開了條暢通無阻的路來。
“娘!”葉知秋看著滿地的雕像碎片,順著條血跡,窮盡目力,方才在這錘下發(fā)現(xiàn)了母親。
這錘是普通的銅料堆些大理石子,觀賞時平平無奇,但這不偏不倚地正中葉霜胸前,砸到身上也有百余斤的重量,順著昊天錘特有的紋路,又多了些氣勢上的沉重感,好似真是那唐三顯靈,一錘下去就為了報了自己這破像之仇似的。
葉霜那身前,正好是那唐三雕像的斷頭,對著葉霜那雙悲憤的秀氣大眼。
雕像本沒有什么表情,但在葉知秋眼里,這唐三神像似乎充滿了不屑與譏笑,為報了自己的破碎之仇而竊喜不已。
她先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敢接受這就是現(xiàn)實,閉了下眼睛,多希望睜開眼看見葉霜能抱著自己在懷中,慰問自己。
但這只是她心中的幻想,葉霜,此時確實被壓得奄奄一息了,沒有人知道葉霜這樣的風(fēng)塵女子,是怎么推倒這足足有她兩倍高的石像的,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不顧自己女兒的安危,做了不計后果的事情出來。
“娘!”葉知秋終于緩過神來,雙手在地上撿著葉霜的身體碎片,試圖把它拼接回去。
血也差不多快流干了,葉霜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只瘦小的動物,等待著死神帶走自己的性命。
她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了,聽到葉知秋的聲音,嘴里強撐著要擠出幾個字來:“我…不是…你娘…”說完便魂歸極樂了。
葉知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地上的女人,她想象不出任何理由自己的生母會在死前和自己開這種玩笑話。
不,不,她定是怕我過于擔(dān)心了,她是想讓我不要害怕。
張大華活到這把歲數(shù)了,除了兩個兒子命斷沙場那天,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變故,雙鬢的白發(fā)似乎都多了些,自己吝嗇不假,但也有顆醫(yī)者心腸,誰說醫(yī)生便看得慣生離死別?
他上前去,想要拉住滿手是血的葉知秋,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地上一個小小的原型盾牌,這盾牌向一面凸起,看樣子是葉霜掉落的。
不會那么巧吧!他向四下看去,確定沒人后才將盾牌拿捏在手中,用雙指往凹下的那一面一探,果然,盾牌的背面有著三橫,外加一個深度更甚的一豎!
這可不是一個王字!三橫代表了唐三的三字,一豎則是殺頭之意,這個葉霜居然手持圣盾局的盾徽,張大華心中的疑團終于全部都解開了,原來是武魂殿的余黨,普通的老百姓可沒有機會接觸到這玩意。
說是余黨,恐怕不太合適,這組織近年來不斷發(fā)展,屬于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了。
這些年兩大帝國雖然常年處于軍事對峙的狀態(tài),可依舊合力于消除這些手持圣盾的家伙,這幫人被官方定性為恐怖分子,就算是兩位決斗的魂師,遇到圣盾局的恐怖分子,也都要放下彼此的糾紛,先一同殺敵。
但就在這樣的打壓下,這么些年圣盾局卻越做越大,在每個城市都快有了自己的根據(jù)地,可能就是平常里吃的那家包子鋪或者是家門口一平平無奇的鐵匠鋪內(nèi),都有著圣盾局的眼線,相傳他們的總部在天斗森林深處,一個無人敢入的危險領(lǐng)域。
張大華對這組織本身沒抱有特大的敵意,畢竟這二十年來,帝國的管制也好,自己的生活也罷,就真如同那幫村民所說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對著官方定義的頭號大敵,他反倒是無所謂。
誰能想到葉霜這樣的弱女子,竟都是圣盾局的人,那她毀了這唐三神像,恐怕是從一開始見到山姆起,就已經(jīng)想好的一場精心策劃的有預(yù)謀的行動,只是不只她用什么方法推了這神像,導(dǎo)致自己被壓在了這昊天錘之下。
只可憐了這女娃娃,看樣子這葉霜在狂熱和親情面前,選擇了狂熱。
葉知秋向張大華搖搖頭,表示認(rèn)不得這盾牌,她心中正百感交集,尤其是葉霜臨終前的遺言。心中越想越亂,下一秒竟以整個身子作為中心,向方圓十里內(nèi)凝爆了一股金光,整個圣魂村在短暫的一時都處于這股光的淡淡籠罩下,最終在五秒過后因葉知秋的體力不支而淡去。
張大華看著眼前昏去的女子,大為震撼,二十年前的一戰(zhàn),他也見過這樣類似的東西,當(dāng)時對身為魂師的他來說,真是畢生難忘,事后才知道這是領(lǐng)域。
而今天見到的這領(lǐng)域分明與二十年前武魂殿之女千仞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