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楚玉嫣,孟浩神色平靜,起身退后幾步,他自幼儒道所學(xué),知曉道德底線,不可去碰。
此女是敵非友,略作懲罰可以,若去降低了自己的道德,于孟浩內(nèi)心相悖,他雖不是正人君子,也可絕非卑鄙小人。
有些事情,不可去碰,這是一個人的底線,是他孟浩為人的原則,此為道德。
又想到完美筑基丹,孟浩定氣凝神,索性身子直接飛起踏劍到了半空。
直至又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楚玉嫣那里這才漸漸安靜,昏迷過去,氣息虛弱,毒發(fā)之后,五臟皆傷,仿佛大病一場。
時間慢慢流逝,約莫兩個時辰,楚玉嫣睜開了眼,在睜開眼的一瞬,她的目中先是露出茫然,但很快似乎就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語。
沒有吵鬧,沒有發(fā)狂,她面色蒼白,帶著虛弱與疲憊,復(fù)雜的看著孟浩。
她并非失去了記憶,相反,她清晰的記著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包括孟浩避開飛入半空,她都記得。
“之前丹藥是懲罰你欲害我修為之事,更讓你看清狀態(tài),在這里,我的話,就是一切。”孟浩睜開眼,平靜的望著楚玉嫣,緩緩開口。
楚玉嫣此刻再沒有絲毫高傲,對孟浩這里更是復(fù)雜到了極致。
她不知道孟浩那里還有多少粒之前那樣的丹藥,可卻從孟浩的手段中,看出了對方雖說在意自己煉丹,可卻顯然不在意自己是否在丹藥內(nèi)改變一些步驟,煉出吞下后有影響之毒。
“他給我的丹方極為奇異,里面藥效搭配一旦改變,就無法煉制出來,想要嘗試變化,以我的煉丹造詣,難以完成……
且我懷疑,此丹若真改變,以此人的性格,既然明知此事,大有可能是讓我自己來吞……也有可能是自己吞下,還有可能是尋此地野蛇去吞。
甚至還有可能……是此丹根本就不需要吞下,而是以其他方法將其融化后,引雷下來,如法丹,所以他才不在意?!背矜贪櫰鹈碱^,此事讓她根本就無從去做,沉默中,她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孟浩,對于孟浩的心機(jī),在這一刻,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隱隱覺得可怕。
“與此人相比,王騰飛那里,實在是不如?!背矜贪祰@一聲。
“那骨頭,的確存在了至少幾萬年之久,因為我……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背矜坛聊蹋钗跉?,平靜開口。
“之前看到那血湖祭壇時,我就已經(jīng)在懷疑,這段日子來我時常去想,終于想到了這里,是什么地方?!?p> “這里是從未被人發(fā)現(xiàn)過兩處血仙傳承之一,血仙傳承,一共九地,古往今來共出現(xiàn)了七處,代表了七次獲得血仙傳承的機(jī)會,每一次出現(xiàn),都引起整個南域的轟動,此地有規(guī)則,能踏入者只有筑基修士,但凡踏入,都有可能獲得傳承。
每次開啟,南域所有已開啟過的傳承之地,都會出現(xiàn)血光,維持九天,九天后,第一個踏入血光內(nèi)之人,若符合筑基修為的條件,都可被傳送進(jìn)入血仙山。
此傳承一旦開啟,會持續(xù)九個月,一處傳承之地,只允許一人踏入,幾萬年前,從第一處血仙傳承出現(xiàn),直至如今,被發(fā)現(xiàn)的一共有七處,這代表了七次傳承的機(jī)會,有人在里面獲得了造化,可那真正的傳承,卻始終無人取走。
傳承之地一共九處,還有兩處,多年來始終無人能發(fā)現(xiàn),也就再無法開啟?!背矜梯p聲開口,話語落入孟浩耳中,讓孟浩雙目微微一縮。
“血仙是誰?”孟浩緩緩說道。
“我不信你沒有單獨探查過那血湖,也不信你不知曉那血湖下,會出現(xiàn)一個龐大的頭顱開口,因為如今世間出現(xiàn)的七處血仙傳承,都是血湖,都是祭壇,都是祭壇下石人張口,我更不信你沒有感受到傳承之言,盡管我沒有察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去過,你了解,但你的謹(jǐn)慎讓你不敢輕易踏入,故而取回這些湖邊骨頭,用來判斷年限?!背矜唐届o的望著孟浩。
“你還沒有回答我?!泵虾频_口。
“太厄古廟,曾是太厄一族的圣地,這一族不受天地所喜,故而劫罰,此族有三仙名留萬古,其中血仙,便是其一。
能獲得其傳承者,便有爭仙路,奪仙臺的資格?!背矜炭戳嗣虾埔谎郏p聲說道。
“仙路難,自古有傳,仙路在天山,此山并非大地山脈,而是天空之山,山頂有仙臺,登入者,敲響南天,可開仙域,接引仙光沐浴,一步踏出,入空成仙。
但古往今來,這條成仙之路上,群雄并起,相互爭奪,因仙字拆開,一人一山,那山,說的就是天山,而那人……說的是只有一人!
一萬年,一人成仙!
仙字還有一解,上為入,下為山,合起稱仙,一樣的道理,不入天山不成仙!”楚玉嫣望著孟浩,說出了這些唯有南域五大宗門三大家族才知曉的核心之事。
什么是仙,一人,一山!
什么是仙,一入,一山!
一萬年,一人入山,一人成仙!
孟浩雙眼露出明亮之芒,但很快這光芒就消散,成仙,此事對只是筑基修為的孟浩而言,太過遙遠(yuǎn),遙遠(yuǎn)到他哪怕是想起,都覺得那是一種奢望,一場白日夢。
“仙路難,難在其前,有問道之石,此石只存三大兇地之內(nèi),問道難,難在斬靈三刀,一刀一悟,一刀一生。我不懂這些話是何意,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父親告訴我的,他讓我銘記在心,一輩子都不要忘記?!背矜掏炝艘幌掳l(fā)絲,不再去看孟浩,而是穿著孟浩的長衫,走到了煉丹之地,默默的坐下,取出煉丹玉簡,閉目感受。
四周一下子,變的安靜了。
孟浩看著與之前明顯不同的楚玉嫣,內(nèi)心回蕩對方之前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又聯(lián)想到之前楚玉嫣的神態(tài)表情與自己所猜測的血仙傳承,漸漸內(nèi)心有七八成確定,這楚玉嫣所說是真。
“為何如此詳細(xì)的告訴我這些?!痹S久,孟浩緩緩開口。
“因為我希望你進(jìn)入血仙傳承,然后……死在里面,只有如此,方可了斷你我二人,因這場意外,發(fā)生的不該發(fā)生之事。”楚玉嫣看著孟浩,輕聲說道,說完她拿著玉簡,在明悟丹方中,閉上了眼。
孟浩淡然一笑,沒有在意楚玉嫣的話語,若對方不是這么開口,他反倒要猜疑起來,畢竟這段日子的接觸,孟浩對楚玉嫣的性格,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這血仙傳承,我自是要去闖一闖……”孟浩雙眼一閃,若說他不心動,那是不可能之事,這種能轟動整個南域的傳承,且關(guān)乎仙之一字,足以引起一切修士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