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楚聽著臺下說的書,章宏澤覺得無聊的很,可姐姐在這里聽的好好的,他也不想打擾,只好乖乖的呆著發(fā)愣。
白姨娘到了城外的墓地,找到姐姐的墳墓,點上白蠟燭,把在路上買的紙錢金元寶點著。
她看看后面的兩個小廝,離的很遠,這才開始說話,可聲音還是小小的,不離近些,也聽不到。
“姐姐,妹妹來祭拜你了?!卑滓棠镙p喃出聲,眼中的淚水在此時奪眶而出,根本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便罷了,任由眼淚流出。
“是妹妹欠你的,給你送錢來了。”白姨娘心中愧疚不已,當初的事,是姐姐讓給她的,這才有進侯府的機會。
不管怎么樣,不會在青樓伺候客人,雖然在侯府也受了不少屈辱,可也不缺吃不缺喝,也不會丟了性命,再好不過了。
“姐姐,不知道你現(xiàn)在投胎了沒有……”
“姐姐,我現(xiàn)在過的很好,如果你沒去世便好了,我也有能力將你從青樓贖出來,在外面置辦一座院子,給你養(yǎng)老?!?p> ……
時間過了很久,白姨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從墳前離開。
白姨娘剛走,就有一位女子,身穿黑衣,豎著男子的頭發(fā),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罩,來到墳前。
“誰給我娘燒紙?”
女子將面罩摘下,蹲下身子查看,蠟燭還沒滅,應當剛祭拜完不久。
她撓撓頭,不知道是誰這么好心,據(jù)她所知,娘親只有一個妹妹,兩人在青樓里討生活,后來娘親的妹妹被北平候贖出,之后便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青樓的老鴇說過,娘親的妹妹現(xiàn)在是貴人,已經(jīng)不能進出青樓,但是,好歹也要寫封信啊,一封信都沒有。
自從娘親去世后,那個妹妹也沒有露過面,她很久以前就認為,娘親的妹妹早就已經(jīng)忘恩負義,不在和娘親聯(lián)系了。
那么,燒紙的會是她嗎?
她連連搖頭,都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又如何能得知呢?
“莫非前人祭拜錯人了?”女子想著,雖然說起來有些可笑,可也是正常的,從前倒是聽說過不少這樣的笑話。
沒想到今日竟然讓她遇見了。
雖然有墓碑,但百姓大多都是不識字的,不認得墓碑上的字也是正常的。
“算了,給娘親燒紙錢?!?p> 女子跪下來,將準備好的紙錢金元寶點著,重重的給娘親磕頭。
“娘親,女兒有幾年沒來看你了,怪女兒不孝,主要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離開幽州,目前住在京城?!?p> “在京城最大的大戶人家當丫鬟,你就不用擔心我了,現(xiàn)在過的很好?!?p> ……
章安楚此時聽書正入神,白姨娘從外頭進來,看奶娘不在,疑惑的開口問道:“楚楚,奶娘呢?”
“我讓她去買點東西,很快就會回來了。”章安楚看到她回來,拉著她坐下。
“白姨娘,知道剛才你不在的時候,說書人講的什么故事嗎?”章安楚拉著白姨娘的手,親昵的問道。
在白姨娘離開的時候說書人講的故事,也要告訴她,章安楚可不能讓她錯過。
“你個書迷,講了什么?”白姨娘用手指點點她的鼻尖,笑問。
“講的是大貪官大奸臣劉銘的故事,劉銘實在是太壞了,欺壓百姓,還妄圖造反,幸虧皇帝有所準備,結果了他!”
白姨娘聽到說的是劉銘,臉色一變,有些愣神,腦海中一直浮現(xiàn)著,欺壓百姓,妄圖造反這幾個字。
“楚楚……”白姨娘眼中含著淚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想說,劉銘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貪官不是奸臣,從沒有欺壓百姓,更沒有想造反。
可有些話,她就算是到死也是不能說的,聽到現(xiàn)在竟然連說書人都這般說,連自己的女兒都相信。
白姨娘有些迷茫,這世道……
“白姨娘,你……你這是怎么了?”章安楚有些手忙腳亂的,不知道白姨娘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落淚了。
“沒……沒什么……”白姨娘慌張不已,擦掉眼淚,平復心情。
無論如何,有些話都要咽進肚子里才行。
“白姨娘,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闭掳渤X得有些奇怪,白姨娘這到底是怎么了。
好像,就因為她說起劉銘。
章安楚心想著,難道白姨娘和劉銘有什么關系不成?
但也不可能啊,一個姓白,一個姓劉。
這也就算了,就算是劉銘的旁支親戚也不可能,畢竟那個大奸臣九族皆滅,這世上早就沒有什么親人了。
可為何,白姨娘聽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反應這么大?
“估計是祭拜完妹妹,到現(xiàn)在都沒有緩過來……”白姨娘不知道這么說章安楚信不信,可也只有這個理由了。
“是嗎?”章安楚想相信,可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是,也沒有別的原因了,白姨娘不可能和劉銘有什么關系的。
“是啊,等奶娘回來,我們便去街上逛逛,你還想去哪里?”白姨娘趕快轉(zhuǎn)移話題,這種方式在章安楚身上,百試百靈。
“好,我最想來的地方已經(jīng)來了,白姨娘,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章安楚覺得,今日能來聽書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接下來主要就是白姨娘。
長期在侯府里待著,估計白姨娘也悶得很,也好讓她多散散心。
“我?不如去書鋪看看,你挑幾本,順便給弟弟也挑幾本書,將來請先生過來,也好有書可看。”
白姨娘滿心都是給兒女打算,在府中她不缺吃喝,也不缺穿戴,她也不喜奢華,能簡單些便簡單些。
月例銀子也都是存著的,大多數(shù)都是給章安楚和章宏澤花。
“好。”章安楚答應下來,她突然想起,要給沈教習帶禮物,可她堅持不要,還因此生氣。
就在這個時候,奶娘從外頭進來,手中太提著一個罐子。
白姨娘見她手中的罐子,問道:“這是什么?”
奶娘生怕別人聽著,湊近白姨娘身邊,悄聲說道:“是羊奶,給三小姐補身子的,今后三小姐每日喝上一碗,不僅補身子,還不長肉?!?p> 白姨娘聽到她這么說,已經(jīng)明白,章安楚因為習舞,要保持身材,總是吃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