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命人熬的是燕窩耳蓮子羹,味道香甜軟糯,入口香滑,很是好吃。
只是顧傾歌自小對這些甜膩的吃食興趣不大,因而剛剛許氏和陳氏那會心一笑顯然是在笑顧傾歌的無可奈何。
幾人吃完一碗,陳氏便起身告辭,留下許氏和顧傾歌兩人。
許氏這才笑意盈盈的將早上在白相寺求的那支簽文拿了出來,遞給顧傾歌。
顧傾歌接過,看了一眼,上面寫著:轉(zhuǎn)眼姻緣百世求,一支簽文起源頭,君本紅塵第一人,蹉跎流年只為伊。
顧傾歌的眉心挑了挑,這簽文寫的還真是直白易懂啊。
許氏笑瞇瞇的道:“我偷偷問過大師了,他說這支簽文是上上簽,求人得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抽中這只簽了?!?p> 顧傾歌有些無奈,“娘親,只是一支簽文而已......”
“別瞎說?!痹S氏急忙打斷顧傾歌的話,“你不信這些所以不清楚,白相寺的簽文是最靈驗的,據(jù)說之前有個婦人成親五年未孕,到白相寺求了簽文說她夫君上輩子作惡過多,今生多行善事,孩子自然會來。后來那婦人回去之后便和夫君一起多行善事,果然沒過多久便身懷有孕,為此還特意給白相寺捐了個金身羅漢。這樣的事情舉不勝舉,你還說它不靈驗么?”
即便是顧傾歌想說不靈驗,但看到許氏抽到這樣一支簽文高興的模樣也說不出來了。
“這么靈驗啊。”顧傾歌微微訝異,“那娘親抽中的這只簽必是大吉?!?p> “自然?!痹S氏笑瞇瞇的看了一眼顧傾歌,“大師都說很久沒有人抽中這只簽了呢。”
許氏說完,湊近顧傾歌低聲道:“歌兒,若是有了心儀的男子定是要告訴娘親,娘親幫你斟酌?!?p> 顧傾歌的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陰翳,快得讓人抓不住。
上輩子,顧傾歌病愈之后也曾去白相寺求簽文,但許氏求的并不是這一支,而是一支中平簽,簽文中讓她用心甄選夫君人選,可惜她并沒有相信。
之后她愛上秦景文,許氏知道后也曾考量過,卻也被秦景文斯文俊秀的外表和優(yōu)雅貴氣的談吐騙了過去,倒是顧建文曾反對過,但無奈顧傾歌一心只有秦景文,并沒有聽從父親的選擇,顧建文無奈,只是提點她要多留心,不要一腔真情反成掣肘。
細(xì)想起來,一世凄慘,終究還是她自己識人不清。
顧傾歌淡淡的笑著,眸色變了幾變,“娘親放心,歌兒會記得的?!?p> 許氏點點頭,又道:“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已經(jīng)不再需要靠姻親維系,所以娘親不希望你選擇一個身份遠(yuǎn)勝于你的,可以低嫁,可以門當(dāng)戶對,但是娘親不希望你高嫁。”
許氏的話,顧傾歌明白,是在讓她不要選擇皇宮里面的人,這一點恰好也和她的意愿相同。
姻緣一說,一定要遠(yuǎn)離皇宮,不過,她暫時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的,我會像爹爹和娘親一樣的?!?p> “你啊。”許氏笑著點了點顧傾歌的額頭,嗔了一聲。
室內(nèi)一片歡聲笑語,而在不遠(yuǎn)處的某個高大樹木后,閃出一顆黑黝黝的頭顱,他的身子大半躲在粗壯的樹干后,只有一雙浸滿寒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沁馨園的方向,嘴角還掛著似笑非笑的陰冷弧度。
他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見室內(nèi)的人并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便運起輕功,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樹干后。
室內(nèi)的曼瑤猛地朝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微微晃動的花枝。
她看了一眼未有所察的許氏,轉(zhuǎn)眸看向顧傾歌,卻正好對上顧傾歌的眼眸。
顧傾歌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曼瑤不必放在心上,她心中有數(shù)。
曼瑤這才放下心來,靜靜的站在一旁。
顧傾歌的嘴角淺笑溫婉的弧度一直沒有消退,眼眸卻沒有一絲溫度。
樹干后有人她也察覺到了,只是和許氏說的也并不是私密話,況且她也想來一招引蛇出洞,不然對方一直處于陰暗處,她也沒有辦法知道他的身份。
和許氏說完話,顧傾歌又去了一趟許瞻的書房,之后淺笑著回到沁馨園。
此時已是午膳時間,齊氏派了單雪來叫許氏和顧傾歌一同用膳。
許氏和顧傾歌便一同前往,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廳內(nèi)坐著滿滿的人。
承國并不是特別注重男女之別,男子和女子只要互相守禮也是可以見面的,因而家庭聚會中,男女并不需要分開用膳。
見許氏和顧傾歌來了,齊氏忙招手,示意她們坐過來,“婉儀坐在我身邊吧,歌兒便去你外公身邊?!?p> 許瞻和齊氏下首的位置一般是大房許凡陵和鄭氏的,這忽然換做許氏和顧傾歌,實在是一種寵愛。
許是知道許氏有些顧忌,許凡陵笑道:“妹妹在等什么,莫不是要一直站著?”
鄭氏牽住顧傾歌的手,將她拉到許瞻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歌兒便坐在這兒,也好陪陪我這個大舅母說說話?!?p> 齊氏嗔了她一眼,“明明是讓她陪你父親的,怎么這會兒變成陪你了?”
鄭氏掩嘴輕笑,“莫不是父親不許歌兒和我親近?這桌上已有一道糖醋魚了,可別又多了一道糖醋蝦才好?!?p> 眾人聞言大笑起來,被打趣的許瞻瞪了鄭氏一眼,“就你嘴貧,還不快坐下來?”
許瞻的那一眼雖是瞪著鄭氏,但眼底滿滿的笑意卻是讓眾人瞧的清楚。
眾人都落座,顧傾歌笑著往四周瞄了一眼。
剛剛來的匆忙,只大概看了下,還沒有行禮便被齊氏拉住說話了。
偌大的圓桌便,除了之前在門前迎接顧傾歌等人,還多了大房的許凡陵,三房的許凡廷,而二房的許凡晟出使溯玉未歸,四房的許凡峮還在國子監(jiān)任職,沒有回來。
許是察覺到顧傾歌的打量,許凡廷笑道:“怎么?一月不見,歌兒便不認(rèn)識我們了?”
“怎敢?!鳖檭A歌抿唇笑道:“只是這一月的間隙,忽然覺得三舅舅更加英武了?!?p> 許靖澤“噗嗤”一聲笑出來,“表妹這話說的沒錯,三伯最近不知為何迷上了武術(shù),特意找了四堂哥指點呢?!?p> 許凡廷尷尬的瞪了一眼許靖澤,“又找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