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前世參加的宴會也不在少數(shù),只是她生性一貫驕傲,談得來的也只有程錦一人,如今程錦回鄉(xiāng)祭祖還沒有回來,所以整個御景園,竟沒有一個能和顧傾歌相熟的人。
若是以前,顧傾歌自然也不會在意,但是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顧潤之一行已經(jīng)先行一步進(jìn)入園中和其他公子結(jié)交、攀談去了,顧傾歌便帶著幾個妹妹步行至園林內(nèi)。
剛走進(jìn)園子,便聽到一聲尖細(xì)的聲音叫道:“太子殿下到,恭王到,宣王到,瑜王到。”
顧傾歌腳步微頓,看向御景園入口處正走來的四人,隨著眾人一起蹲下身行禮。
太子秦彥平看了眾人一眼,先是讓大家都免禮,而后笑道:“哈哈,今日可真是熱鬧??!看來孤來的正是時候啊?!?p> 宣王秦正元笑著接道:“可不是么,這宮中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如今一下來了這么多名門淑媛,真是給這枯燥的日子添了些風(fēng)采!”
秦彥平正揚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個老三!不論什么時候都只想著女人!
秦彥平目光掃了掃周圍,忽的眼睛一亮。
他上前兩步,笑道:“不知這位小姐,是來自誰家的府?。俊?p> 顧傾歌一愣,原本微微低垂下去的頭緩緩抬起,正好對上秦彥平一臉的笑意。
秦彥平相貌在眾皇子中并不算出眾,但是也不算差。
秦彥平最有特點的便是他的一雙眼睛,在眾皇子都是劍眉星目的統(tǒng)一模樣外,只有秦彥平是一雙標(biāo)準(zhǔn)的雙眼皮大眼睛,這一雙眼睛好似隨時都帶著陽光一般,點亮了他平凡的外表,也給人以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但是顧傾歌卻是知道,出生于皇家的人,永遠(yuǎn)不可能像表面上一樣簡單。
顧傾歌只是微微一愣,沒有多做猶豫,剛想回答,便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一個輕柔、溫婉的聲音。
“回太子殿下,我們都是來自忠勇侯府的。”
還不等秦彥平說話,他身后的侍從立即厲聲呵斥:“大膽!殿下面前,也能允許你自稱我們?!”
回答秦彥平的自然是顧傾璃,原本她只是見秦彥平將注意力都放在顧傾歌身上,頗有些不平,又想讓他注意到自己,這才搶先出口回答的,卻不想,一開口便犯了禁忌。
顧傾璃這才想起來,進(jìn)宮前,許氏給她請的教養(yǎng)嬤嬤曾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進(jìn)宮一切都要注意,尤其是自稱不成像是侯府這般隨意。
要知道,承國雖然民風(fēng)比較開放,但是階級等級卻是劃分的很分明,階級關(guān)鍵更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一般的官宦人家小姐進(jìn)宮,都會改了自稱,稱自己為小女。
顧傾璃有些慌了,她沒有想到,她一開口便犯了錯!
顧傾璃連忙跪倒在地上,聲音帶著些哽咽,“我......小女初入宮門,尚不熟悉宮規(guī),還請殿下饒恕小女這次!”
原本秦彥平是被顧傾歌的容貌和氣度吸引,本想借機詢問一二,卻不想,被這女子打斷。
秦彥平心中有些不悅,他看了一眼顧傾歌,想看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
顧傾歌的確也沒有讓秦彥平失望,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道:“太子殿下贖罪,妹妹的確是初次入宮,定是被太子的威儀所懾,這才失了方寸,還請?zhí)拥钕麓笕舜罅浚堖^妹妹這一次,小女和妹妹定會銘感五內(nèi)?!?p> 秦彥平挑了挑眉頭,“哦?若是我說,我不想大人大量呢?”
顧傾璃一聽秦彥平說著話,只嚇得打了個寒顫!
她進(jìn)宮錢可是聽說了不少宮刑!聽說每一種都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四五門的痛苦!
“殿......殿下......”
“若是太子殿下顧及宮規(guī),”顧傾歌打斷顧傾璃的話,面不改色繼續(xù)說道:“還請殿下允許小女替妹妹受過?!?p> “你可知她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刑罰,你便要替她受過?”秦彥平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孤也不想她受刑罰,只是這規(guī)矩便是規(guī)矩,即便是孤,也不能隨意饒恕的?!?p> “小女知道。”顧傾歌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可是小女身為長女,本就是要照顧好妹妹,若是妹妹有什么地方遺漏的,那便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管教好。所以,殿下若是真心想要懲治妹妹,還請殿下允許小女代妹妹受過?!?p> 秦彥平一時被顧傾歌的笑容吸引,完全忘記了回答,只是呆呆的看著顧傾歌。
顧傾璃原本是低垂著頭,此時聽不到秦彥平的聲音,心中疑惑,一抬頭,便見秦彥平被顧傾歌所吸引的景象,當(dāng)即恨的咬牙!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顧傾歌不會這么好心!
敢情,她在這里表現(xiàn)姐妹親情只是為了吸引秦彥平的注意力,這是踩著她往上爬??!
可恨!
這邊秦彥平不松口,那邊顧傾顏卻是有些等不及了。
顧傾顏上前一步,行禮道:“太子殿下,若是您覺得大姐姐一人不夠的話,小女也愿替二姐姐受過。”
顧傾濛見此,連忙跟著顧傾顏一起行禮:“小......小女也愿意替姐姐受過?!?p> 秦彥平被兩人這么一打岔,這才回過神。
他看了一眼顧傾顏,又將視線投到顧傾歌身上,眼中好似有一抹光亮沉沉浮浮。
“哎呀,我說大哥,這規(guī)矩也是人定的不是,何必為難一個姑娘家?”一旁一直看好戲的宣王秦正元忽然出聲,“為弟有個主意,不知大哥可愿聽上一聽?”
秦正元笑道:“要我說啊,這不能不罰,也不好罰的太重,畢竟這可是百花宴呢。不如就割發(fā)代罰,如何?”
秦彥平眉梢一動,“怎么個割發(fā)代罰?”
“姑娘家的一頭秀發(fā)可是最寶貴的了,若是讓這位顧二小姐割下一縷作為懲罰,不就兩全其美了?”
秦彥平原本就沒打算真的懲罰顧傾璃,只是想借機看看顧傾歌的反應(yīng),既然秦正元這么說了,他也愿意做個順?biāo)饲?,于是?dāng)即笑道:“也好,三弟這注意不錯,那邊如此吧,不知顧二小姐可愿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