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騙子。”
“白曇,你背叛我,你是個奸細,騙子。”
男人冰冷的話語,如一把尖刀插在她心上,白曇的心狠狠抽了抽,徹骨的疼痛渾身蔓延開。
她怔愣得望著男人,過往記憶如潮水般將她吞沒,男人近身帶來的壓迫感,讓她的呼吸有些困難。
可讓白曇更加窒息的是唐醉的話。
不讓她再見小夕?
他從未收到過白茉葉的求救信?
“這不可能,一定寫了信。”
白曇喃喃自語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白茉葉沒理由騙人。
“事已至此,你還想撒謊。這一次,算你運氣好,如果不是閻殿插手,我的手下被閻殿的第三使纏住,讓青云道長跑了,你還未必能洗脫嫌疑。白茉葉,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本王。”
“什么閻殿,什么青云道長,我都不認識。王爺,你不能含血噴人。”
白曇露出困惑的神情。
“有沒有關系,早晚會水落石出?!?p> 唐醉最痛恨的就是有心機的女人。
曾經,他被一個女人傷得遍體鱗傷,他絕不會再讓唐小夕重蹈覆轍。
白茉葉在國公府里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雖然能幫她洗脫嫌疑,可那封不存在的求救信,讓唐醉對白茉葉再度產生了懷疑。
他不會讓白茉葉再見小夕。
想起了女兒,想到了六年的生離,白曇有苦難言,眼底酸酸澀澀,彌漫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唐醉盯著她,想讓她知難而退。
可女人半晌沒有吭聲,只是倔強的瞪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女人的眸就如一汪清泉,美眸流轉之間,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風情。
唐醉的心頭微微一動。
“你們……?!?p> 于氏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她見白曇和唐醉舉止親密,可兩人之間,你瞪我,我瞪你,又好像關系很差,不禁替女兒捏了把冷汗。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們還在國公府門口。
國公府外,賓客們還未散盡,兩人的舉動,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一些人更是對著白曇指指點點。
唐醉狠狠瞪了眼白曇,轉身上了馬車。
唐小夕探出馬車,她沖著白曇揮了揮手,不等她開口,又被唐醉拎了回去。
馬車走遠了,白曇望著馬車,壓下了心頭陣陣不舍。
微微發(fā)涼的秋風,打在臉上,白曇漸漸冷靜下來,她回想著早前發(fā)生的一切。
閻殿出事了。
青云道長跑了,唐醉的人馬很可能和閻殿碰上了。
這些年,閻殿的勢力在大陸上日益壯大,唐醉作為南幽國的權臣,難免也會有所接觸到,看得出,他對閻殿非常的厭惡。
不過,白曇對閻玄有信心,他一定能成功脫困,想法子聯(lián)絡上她。
“茉葉,你和戰(zhàn)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氏憂心忡忡,女兒回來了,她很高興,可女兒一回來,就惹上了戰(zhàn)王那樣的大人物,她又很擔心。
“我和戰(zhàn)王只是萍水相逢,倒是我和他的女兒很投緣?!?p> 白曇和于氏也是初次相見,她從小是孤兒,面對于氏,還有些不自在,很難表現(xiàn)出母女重逢的喜悅。
白曇說著,暗暗打量起于氏,于氏約莫三旬開外。
白茉葉的長相隨了于氏,于氏娘家是南幽南邊的金陵,于氏是南方人的長相,皮膚白皙,細細的柳葉眉,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只可惜,這些年因為母女分離和國公府的不如意,讓于氏看上去憔悴了些。
白曇不失禮貌和于氏攀談著,見白茉葉沒有喊自己娘,于氏不免小失望。
花廳里,宴席早已散去。
文良侯陪著老夫人回佛堂,薛氏和白芷柔母女倆正說著話,見白曇和于氏走進來。
白芷柔主動迎了上來,她一臉的歉意。
“姐姐,方才我嚇壞了,差點誤會了姐姐,還請姐姐見諒?!?p> 她紅著眼眶,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讓人心生憐惜。
“都是自家姐妹,你姐姐怎么會怪你。”
薛氏也笑盈盈,走了過來,她舉止親昵,拉著白曇的手故作親近。
“一眨眼,你這孩子都這么大了。你在外頭住習慣了,回到城里怕還不習慣,過幾日,讓你妹妹帶你多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幽州城?!?p> “多謝二夫人。”
白曇和于氏攀談了幾句,大體也知道了國公府更多的情況。
文良侯有兩位平妻,還有兩位妾室,平日府里喊于氏為大夫人,薛氏為二夫人,可那是明面上的,實則上,府里大小事務,全都是薛氏這個二夫人在管,也沒人理會于氏這個大夫人。
“茉葉,你和戰(zhàn)王的關系似乎不錯?”
薛氏一番客套話后,還是問起了白曇和戰(zhàn)王的關系。
“我和戰(zhàn)王只是萍水相逢,談不上什么交情?!?p> 白曇據(jù)實以告。
一聽,薛氏稍松了口氣,白芷柔卻有些失望,她本還以為,可以借著白茉葉,多和戰(zhàn)王走動走動。
“你和你娘也多年沒見了,府里這些年人口多,院子也不寬敞,你就和你娘先住一塊,缺什么,開口和我說就是了?!?p> 薛氏見白茉葉和戰(zhàn)王沒什么交情,對白曇的態(tài)度也輕慢了許多。
白曇笑了笑,心明如鏡,這一場及笄宴下來,她也看出來了,上至老夫人,下至府里的下人,對她這位大小姐都很不待見。
白茉葉回府,真心感到歡喜的,也就一個于氏了。
于氏倒是真的高興,她和女兒分開了那么多年,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白茉葉說,兩人住在一起,反而能說些親近的話。
她帶著白曇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國公府很大,當年也曾經是幽州城里最氣派的幾座府邸之一。
但老國公過世后,國公的幾位子嗣相繼去世,文良侯雖然繼承了國公府的爵位,可他不擅長經營,如今的國公府已經是大不如前了。
府里一共有六處大小院子,老夫人住在東南面的,文良侯住在東面。
原本于氏住在朝陽的南面,可她被貶為平妻后,就搬到了北面,就是府里后來的幾位姨娘都比她住得好一些。
剛回到北面的院子里,一進門,白曇就聞到了一股中藥的氣味。
“這味道……”
白曇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