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畫中世界
我不由停下了腳步。
只見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壯漢從一旁的攤位向我們走了過來。
他的一身肥肉隨著走路一顫一顫的,一副流氓痞氣的樣子,站在一群陰魂中格外惹眼。
“您就是那個陰界的大官,程大人!“
那胖子一見我,立即迎了過來,邊打著招呼邊說道:“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您,我一直保留的東西可等到您來拿了!”
聽胖子這么一說,我不禁向他的攤位看去。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攤位上。
只見他攤位上,擺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注意到了一幅畫著桃園的畫,畫面晰晰如生。
桃園里桃花盛開,有二只兔子,正一前一后追逐著。
“桃桃!”
我心里默默念出了桃桃的名字。
“程大人,這是專門等您來取的《靜月桃匯圖》!”
胖子見我盯著這幅畫看,立即走過來介紹了起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這個胖子介紹著,嘴里似乎念動起了咒語。
我盯著他說的《靜月桃匯圖》,似乎自己走進(jìn)了畫中,進(jìn)入了桃園。
我想到一些小說中描述,陰界市場就是一種恐怖的存在,它只在晚上開放,而且里面的商品聞所未聞,要想買,就必須用人的壽命來換。
而在影視劇中,鬼市大多成為那些“能人異士”表現(xiàn)的場所,好多奇跡都會發(fā)生。
小說,影視夸張的成份多,我現(xiàn)在分明真實(shí)地處于陰界市場中,可我卻感覺這幅畫非常詭異。
我盯著這幅畫看,這幅畫似乎開始流動了起來。
我不知道如果我要拿走這幅畫,胖子會要求我拿什么換?
我搖了搖頭,定了下心神,不對,應(yīng)該是這胖子做了什么手腳。
我在陽界曾看過的《夷堅三志·巳卷》里曾記載了一件事:
說一個屠夫?qū)棕埲境杉t色,宣稱自己家里有一位貓神,然后放到鬼市去賣。
后來被一名太監(jiān)知道,他想買回去送給皇帝邀功,屠夫趁機(jī)狠狠賺了一筆,賣了這名太監(jiān)三百貫錢。
太監(jiān)興高采烈將貓帶回家,打算將貓洗干凈,再進(jìn)獻(xiàn)給皇帝,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貓掉顏色。
后來想去抓到那位屠夫,卻發(fā)現(xiàn)早已是人去樓空。
一來鬼市白天就消失了,二來太監(jiān)夜晚也沒看清屠夫長相,就算想抓人,也找不到對象。
我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從我踏入陰界,雖然沒見過百鬼夜哭,陰森恐怖的景象,但這天空,卻一直是灰暗的。
當(dāng)我再低頭的時候,才感覺到不對,我身邊的市場完全消失了。
我正處身處剛剛在攤位前看的那副《靜月桃匯圖》中。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正想一探究竟。
啊!
不對!
我發(fā)覺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竟成了畫中的兔子。
想著攤位男子的奇怪表現(xiàn)和越動越快的嘴,我心里大驚:
糟了!我中了移魂換形術(shù)!
沒想到,花小雅在陽界中招,而我,卻在陰界中招了,而且,我還被換到了一幅畫中。
這幅畫也是一個世界嗎?
我感覺這也是一個空間,我能自由活動。
對了,不是還有只兔子嗎?
我盡量想著剛看這幅畫時見到的畫中景象。
我心下大奇,還有人也被禁固到這畫里來了?
只聽房中的爭執(zhí)聲音漸漸清晰。
我悄悄靠近窗子,側(cè)耳傾聽了起來。
“徐敬業(yè)!你一個小破律師,你說給你三年,你為我征戰(zhàn)天下!你以為老娘傻呀!你別再騙我了,你不就是想讓老娘幫你嗎?”
房中一個女人的怒罵聲傳來。
“桃桃?我?”
我徹底愣??!這聲音太熟悉了。
桃桃,我一直心心念念的愛人,在這里象個潑婦一樣對我破口大罵。
我還以為,我答應(yīng)了豐都大人的什么十年之期,桃桃是被限制了自由。
可是這不對呀,我難道不是被胖子移魂換形成了一只兔子嗎?
我覺得屋中的男人一定不是我,不是徐敬業(yè)。
他只是我的形,徐敬業(yè)的形。
我的魂,現(xiàn)在明明在兔子身上!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現(xiàn)在不也是被這幅畫囚禁起來了嗎?桃桃應(yīng)該也是這樣吧?
我的桃桃,是那樣善良、溫柔、美麗。
她在這里,怎么會變成那副惡毒婦人的摸樣呢?
我一臉震驚,心中也萬分疑惑。
這時,房屋中的爭吵聲也激烈起來。
我伸出前爪,輕輕捅破窗紙,向屋里看去。
??!
這一看讓我更是驚呀!屋內(nèi)的木板床,破餐桌,這不是我在陽間的住處么!
難道這根本不是一幅畫,我被傳送到陽間了?
可我這兔子身,要怎么才能恢復(fù)人身?
我回頭一望,果然,桃林也消失了,周圍的環(huán)境,和我在陽界的住處完全一樣。
“啪!”
我正自驚疑,里面?zhèn)鱽硪宦曧懥恋亩饴暋?p> 我從窗口的小洞朝屋里望去,只見“徐敬業(yè)”手捂著臉,正一臉不可思異的眼神看向桃桃。
桃桃正氣急敗壞地數(shù)落著“徐敬業(yè)”:“老娘幫你這么多,你竟然這么對我,你這個騙子,你想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我腦中閃過曾經(jīng)和桃桃的過去:我說過今生最愛的人是她,我說過為她征戰(zhàn)沙場,她也給過我從未有過的溫暖,我看著怒氣滿容的桃桃,我覺得我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她,盡管屋里的人可能不是我,
但容貌,舉止,甚至神態(tài),我又覺得屋里的人就是我。
我正暗自想著,接下來,屋里的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卻見屋里的“徐敬業(yè)”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桃桃,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我知道,他一定很傷心,正如此時的我也很傷心。
“你給老娘說清楚,你到底想怎么辦?”
屋里,桃桃怒吼著,徐敬業(yè)還是沒有出聲。
毫無征兆的,桃桃卻飛起一腳,向背對著她的徐敬業(yè)揣去。
“你不要太過份,有什么你好好說,我騙你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可騙?”
徐敬業(yè)這次似乎真的被激怒了,我看他從地面上爬起,轉(zhuǎn)身臉色鐵青地質(zhì)問著桃桃。
桃桃還是重復(fù)著之前的話,我看見“徐敬業(yè)”一臉無可奈何,生無可戀,終于忍受不了,轉(zhuǎn)身開門而去。
我也不在看屋內(nèi)的桃桃,悄悄跟隨“徐敬業(yè)”,向街面的一條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