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事情剛發(fā)生不久,陳長泰與羅九無從知曉,還在各忙各的。
可這時村外來了個其貌不揚的獵人,扛著打回的野物,站在護城河旁。
望著這座依山傍水的村寨,徐晉元壓了壓頭上的斗笠,又往吊橋那邊走了一段距離。
寨前這道水光粼粼的護莊河寬約丈許,與附近的湘水相連,因此從來沒有干涸過。
若要潛入陳圩,唯有不遠處的那座吊橋。
“你是干什么的?”
因為時間已到了傍晚,那村寨前的守橋奴正吹著口哨,招呼著寨子城墻上的人手將吊橋吊起。
冷不丁地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吊橋另一端站站著個獵人打扮的鄉(xiāng)民。
便再次不耐煩地催促道。
“若要進村,就趕緊走快點!”
“小的清楚,還請幾位大哥慢些!”
看著那獵戶小步跑了過來,守橋奴的臉上卻是掛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走近一看,這獵戶長得胡子扒碴,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像是很久沒有洗過。
散發(fā)著一股那樣的味道。
只是此人肩上扛著的野物看起來不錯,像是本地特有的野鹿。
光是身上的那身毛皮估計就能換上十幾兩銀子。
念及此處,他嘿嘿一笑,說道。
“這么晚了才回來,看來你也是在外面忙了一天吧?”
“小的無能,山上守了一天一夜,這才打來一頭野鹿?!?p> 見這獵戶打躬作揖,這守橋奴更加來了精神。
他伸手捏了捏野鹿的身子。
“你守了一整天還算有點收獲,可是爺們幾個也收了一天,卻什么油水也沒有,你說該怎么辦呀?”
“小的明白,這點碎銀子,您拿去買點茶水潤潤嗓子。”
看著遞過來的幾塊碎銀,守橋奴勾起嘴角接過。
在手中掂了掂之后,卻又指了指高墻上站著的幾個勁裝壯漢。
“就這么點銀子也想打發(fā)掉我們幾個,你自個數(shù)數(shù)這里一共有多少人???”
“呃……小的眼拙,忘了還有墻上的幾位大爺,您看……”
那獵戶正往出掏著幾個銅板,忽覺肩上一輕。
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背著的野鹿已經(jīng)被人拽走。
“幾位……”
那守橋奴見著獵戶還要說話,哼了一聲,將手中的長刀抽出半截。
看了看寒光閃爍的兵刃。
獵戶只得咽了一口唾沫,再也作聲不得。
“識相的,自己滾進去,別給臉不要臉!”
那首橋路說完已是將地上的野鹿與其他幾個守衛(wèi)撿起,哈哈笑了數(shù)聲。
獵戶見此無奈狠狠跺了跺腳,便頭也不回地往村寨中跑去。
可他剛在村子里拐了幾個彎后,身形已是變成了那些個護衛(wèi)的模樣。
“不愧是書中有名有姓的惡霸,這般作為,比起土皇帝來也差的不遠了?!?p> 徐晉元遠遠地望了眼那村寨的門口,就在此時,一陣悠揚的號聲從那邊響起。
仿佛是在宣告村子封閉的意思。
整個陳圩占地極廣,不僅有幾間商鋪,還學著潭州城里的樣子,蓋起了十來處別院。
朱門翠瓦,環(huán)境幽至,看上去顯得極為氣派。
只是路上的鄉(xiāng)民見到他的這身打扮后,卻大多面露懼色。
遠遠地就避了開了,像是他身上有什么讓人膽寒的事物。
雖說說避免了被人發(fā)現(xiàn),不是本地人。
但這反而讓他不好打聽那羅九與陳長泰等人的住處。
眼下只得靠自己尋找,徐晉元只得加快腳步,在陳圩中閑逛,順便不著痕跡地地朝四周探查。
結(jié)果還真被他在陳圩中心處,尋到了一處莊子。
這處別院不但高度要比周圍的建筑高出半許。
就連周遭附近,還布滿了來回巡邏的人手。
即便不是陳長泰等人的住所,那也該是這陳圩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閃身來到一處房屋的角落,細細打量了一番。
瞅準個換崗的時機,翻身潛入了進去。
走了不久,徐晉元聽到一陣唱戲聲從遠處傳來。
循著聲音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一處空院中,在搭臺唱戲。
戲臺下擺著三四張大小不一的桌子。
桌子旁坐著姨太小姐樣的女子,一邊吃著瓜果,一邊聚精會神地望著戲臺上的表演,說說笑笑。
靠近聽了幾句,才知這處莊子,是那陳長泰的不錯。
但陳長泰不常住在此處,多半時間,都是由他的弟弟陳長谷住持大事。
這陳長谷有幾個姨太很討人歡喜,又愛聽些小曲。
所以陳長谷每個月都會請來戲班子連著唱上四五天的戲,來給這些人解悶。
盡管變幻成了陳圩守衛(wèi)的樣子。
可徐晉元也沒有多呆下去。
憑著剛才聽到的線索,他一路摸到了陳長谷所住的廂房附近。
由于夜深的緣故,四周靜悄悄的。
唯有那廂房中,傳來一陣陣喘息聲,像是兩個人在議論事情。
或許是商量到了最激烈的時刻。
徐晉元輕笑了一聲,直接抬腳揣在了房門上。
那木制的房門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一踹。
哐地一聲,便四分五裂飛進房中。
被這突然一聲巨響嚇到。
房內(nèi)的兩人剛停下動作,便被人用手捏住了嘴巴。
看著坦誠相待的這對男女,徐晉元手上一用力,便將兩人的下巴卸去。
左手凝成一記手刀,猛地便將那女子打暈了過去。
“你是陳長谷?”
滿頭冷汗的年輕人飛快地點了點頭,如今他的小命被別人拿捏。
他哪還敢有半分猶豫。
徐晉元見這被嚇癱青年還算有眼力勁,倒也沒有再難為他。
伸手扯過一件衣物,遮在其身上,悠悠說道。
“陳長泰是否在這院子當中?”
青年用力搖頭否定。
見到此人沒有說謊,徐晉元繼續(xù)問道。
“他去了何處?用手給我比劃?!?p> 青年聞言,抬起手在口中虛畫了一個“呂”字。
徐晉元皺眉想了想,說道。
“你是說他去了呂村?”
青年再次點了應是,可徐晉元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上演了。
也不知這陳長泰是何時就與那呂村的莊主勾結(jié)上的。
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一步。
不過問題倒也還不算太大,頂多多費些手腳而已。
“那羅九可曾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