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菩王朝,向來提倡愛民如子。
因此,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會京縣的衙門選址,坐立在最中央的位置。
這樣一來,不管是東、西、南、北那個區(qū)域的百姓,想要去衙門報官,都要走相同的路程,百姓也不會發(fā)生任何非議。
會京縣的衙門,是格外氣派的。
占地數(shù)百平米,幾棟高大氣派的亭臺樓閣拔地而起,空中大小的棧道互相交錯,其間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官吏都忙前忙后,來來往往,無時無刻不彰顯著肅然和莊重。
“幾位捕快大哥,我真是冤枉的!”
此刻的陳樵年,早已經(jīng)被戴上了枷鎖,在四名五大三粗的人類官吏押送下,朝著這座威嚴的高大建筑而去。
衙門方圓五百米,禁止商販擺設(shè)生意,所以到了這里,到處都洋溢著安靜。
陳樵年看著周圍的肅靜,以及不茍言笑的押送差役,心里懸著的大石也越發(fā)緊繃起來,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一路上,他也曾嘗試與身邊的差役套近乎,試圖探探口風(fēng),但這幾個差役的臉,就像是鐵汁澆筑那樣堅硬,永遠都保持冷漠。
這比上輩子的明星還會表情管理。
實在問煩了,也就只有冷冷一句:“等你到了縣衙就知道了?!?p> 有時候陳樵年也在想,要是把明星們送到衙門培訓(xùn)表情管理,興許都不至于有那么多塌房的……
從不明不白的被抓,到不明不白的被押,整個過程變得十分的漫長。
忽然,他想到一個嚴峻的可能。
莫非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似乎也不太可能……
他現(xiàn)在除了這個腦子里的記憶,渾身上下都是黃大柴的,沒有任何差異,誰能看得出來?誰能分辨得出真假?
而且押送這一路上,從身邊官差的神色態(tài)度上判斷,他們一直將自己當成黃大柴對待,也沒有半點看待‘穿越者’的新奇樣。
由此,這個猜想,可以完全排除。
但如果這個想法說不通,那又會是什么原因?
陳樵年百思不得其解,思來想去,沒有一丁點頭緒,目前他知道的信息少得可憐。
算了,既然要判罪,那至少應(yīng)該還能見到縣令官,見到了就知道了。
在陳樵年思緒萬千的時間里,他就已經(jīng)被捕快們押過一道道走廊、過道,走走停停,又見到不少來去匆匆的人。
最終在一處寬敞的公堂前停下。
看起來是準備聽候問審。
旁邊一個官差小跑著走了進去,差不多一息過后才出來。
他揮了揮手,示意剩下的官差將人押進來。
陳樵年無從反抗,只能順從,不一會就來到公堂面前。
除去坐在最高位上穿著青色官袍的一名須白老頭,公堂的兩邊,還有七八個旁觀之士,人與妖都有,看穿衣打扮應(yīng)當都是衙門中人,專門輔助辦案的。
白須老頭身材佝僂,面皮如同枯樹黝黑,但精氣神卻飽滿無比,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隨時能射出一道光線來。
老頭不茍言笑,手中翻看著一本冊子,面色也凝重起來,“黃大柴,你可知罪?”
陳樵年真的很想說一句“在我的律師還沒來之前,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但奈何兩旁持杖的壯漢兇神惡煞,緊緊盯著他,手上的棍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招呼到他的身上,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胡言亂語,恐怕很快就會噩夢成真。
陳樵年冷靜了一下,既然見到了縣官,他自然要先問個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就被關(guān)起來,甚至送了性命。
他抬頭,神色透出一股清白之色:“這位大人,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們就如此將我這么直接的綁到這里來!”
那青袍老縣令也不生氣,合上了手中的冊子,俯看了下來:“大概是九天之前,你所寄住的張宅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死的人,是你的同僚‘計雄’,而在此之前,你和他曾因為點卯的時間不和,有過一次大過節(jié),除此之外他沒有得罪任何人。”
陳樵年面色凝重,雖然他還未曾吸收完老黃狗的記憶,但這個名為‘計雄’的同僚,他是有所印象的。
有錢人家的宅子,都會請門神到家中鎮(zhèn)宅守衛(wèi),每家的門神又分左、右二位,而他就是被張家所聘請的左門神,另一位右門神,是一只活了九十年的老公雞,名字叫計雄。
計雄無妻無子,也無親戚,是個了無牽掛的光混漢,為人又有些奸猾,一到了晚上就喜歡去青窯里喝花酒,摟著妖妓們度夜,第二天才醉醺醺的趕回來。
也正因為如此,有一次應(yīng)卯時,誤了時辰,被老實憨厚的黃大柴抱怨兩句,因此發(fā)生了口角,也算是結(jié)下了梁子。
他只記得確有其人,但卻不知道此廝已然身死。
種種證據(jù)都指向了他,這么看來,黃大柴這家伙確實是第一嫌疑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青袍老縣令繼續(xù)說道:“而在衙門發(fā)現(xiàn)他身死的前一晚,我們就在城守《十二時辰出城錄》中,發(fā)現(xiàn)你當夜就早早出城離開的記錄,而后又銷聲匿跡,無影無蹤!”
“黃大柴,你這不是畏罪潛逃……是什么?”
青袍老縣令雖然身材佝僂,但卻目光如炬,枯槁的臉上彌漫著正氣,將罪狀和嫌疑都娓娓道來,仿佛在說“我不會冤枉你”。
公堂之下,陳樵年被按伏在地面,早已經(jīng)面色鐵青,心中更是暗中罵起娘來,沒想到這看起來老實憨厚的黃大柴,竟還有這么臟的屁股沒洗干凈!
這不是在害人嗎!
他心生悔意……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堂上,老縣令的身影如同一只鵰梟,散發(fā)著不易近人的氣質(zhì),他繼續(xù)質(zhì)問道:“黃大柴,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聲音如雷,響徹四野。
難道今天就要芭比Q了……陳樵年心中慌亂,有意掙脫束縛,但身后這倆壯漢可不是吃素的,見他不老實,直接加大了力度,像是擒住一只小雞仔,瞬間便動彈不得了。
他有意解釋什么,但腦子里渾渾噩噩的,除了少量的記憶外,根本沒有這件事的相關(guān)信息,而黃大柴的記憶他也無法主動閱覽,強行的話只會目眥欲裂。
見他默不作聲,流著豆大的汗珠,公堂上下都相互對視,按照往常的經(jīng)驗,犯人不作答,就已經(jīng)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
眼看可以蓋棺定論,坐在一旁負責(zé)記錄卷宗的官吏,也紛紛舉起筆來開始書寫。
“既不作答,那便是認罪,來人……給我押入大牢,明日問斬,貼欄公告!”坐在高堂之上的青袍縣令也是雷厲風(fēng)行,殺人行徑最為惡劣,他勢必要黃大柴殺人償命。
只見他從旁邊取出了令箭,就要向下拋去。
公堂兩邊,排列整齊的武吏們也舉起了手中的殺威棍,伺機待發(fā)起來,只等縣令一聲令下,他們就上前將陳樵年給緝押入牢。
無形的壓力,讓陳樵年此刻無比窒息,他正努力去想任何一點對自己有利的證據(jù),目眥欲裂,強行刻意的翻閱黃大柴的腦子,有點費神。
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的腦海中頓時涌現(xiàn)出無數(shù)畫面的碎片,仿佛發(fā)生宇宙大爆炸,新記憶和舊記憶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
就像兩種不同顏色的果汁,同時混合在一塊。
就在青袍老縣令就要拋下令箭的千鈞一發(fā)之際,陳樵年頓時大喊:“等一等,都給我住手,我還有話要說??!”
深森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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