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心頭一寒,嚇得緊緊咬著唇。
電話那側(cè),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讓繼母裹緊了身上的衣物。
一股涼風(fēng)吹過,本是輕柔,卻在此刻像極了刀片猛然刺穿繼母的臉頰。
“我說的,你都聽明白了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繼母周遭光影昏暗,終還是認(rèn)命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今天我就讓人撤回來!”
心一磕,牙也跟著打顫。
白明雅松了口氣,快速掛斷了電話。
“嘟”的一聲響,白明雅有些嫌惡地掃了屏幕一眼。
繼母的擅自做主,已經(jīng)頂?shù)搅税酌餮诺臉O限。
可她表面答應(yīng),實際卻是說了謊。
手下早已進(jìn)入醫(yī)院,分散在各個科室以及病房的角落。
待她放下手機(jī),剛好有人擦著繼母的身子路過。
女人腳步一頓,還未從白明雅的威脅中緩過神來,可心跳卻已漏了一拍。
“您……”
好在,不是別人,是繼母吩咐的屬下。
那人眼眸一瞇,攥緊了手心,低頭道:
“我們的人已經(jīng)全部進(jìn)入醫(yī)院,夫人,您還有什么別的吩咐?”
想到白明雅的警告,繼母的眸子里迅速染上一抹不滿。
她褪下身上的外套,順勢扔給對面的男人。
繼而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薄唇輕啟,略帶一股成熟玫瑰香味撲鼻而來。
繼母沉聲:
“等我吩咐,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被人發(fā)現(xiàn),囑咐所有人,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出現(xiàn)在白月綰的房間,更不要被墨靳塵看到。”
話音落下,繼母收回了目光,眼神淡淡,語氣也冷。
手下點頭,自然不敢多留,瞧見繼母這副模樣,只能盡快從后門離開。
等他將一扇鐵門打開一條門縫,旋即閃身鉆了出去時,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如臨大敵,就怕露了餡。
醫(yī)院人多眼雜,不乏有墨靳塵的屬下還在站崗,若是他多停留一秒,恐怕都要成為對方眼里砧板上的小魚,任人宰割。
男人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停頓兩秒,抬腳離開。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卻又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
醫(yī)院內(nèi),墨靳塵還在病房守護(hù)。
白月綰慘白的臉上稍稍有了些許起色。
只不過干涸的唇瓣仍舊顯而易見。
墨靳塵眸光暗了幾分,心情格外沉重,抬手試圖靠近。
誰道就在此時,門外一聲巨響傳來,緊隨其后的,便是下屬破門而入。
“墨總,今天還有緊急會議,我們什么時候過去?”
對方氣喘吁吁,攥緊的雙手微微顫抖,外套落下來半邊,看樣子是奔跑而來,只為了和墨靳塵傳遞消息。
此刻,男人停在門口遙遙的望了墨靳塵一眼。
只見墨靳塵周遭低氣壓凝重,想必情緒一定不好。
但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只能疾步而來,惶恐的目光落在墨靳塵身上。
“墨總?公司那邊已經(jīng)在催了……”
時間居然過的如此之快。
墨靳塵垂眸,劃開手機(jī)屏幕,距離他過來探望白月綰,已經(jīng)過去四個小時。
還不待屬下繼續(xù)開口,就見墨靳塵臉色一沉,緊繃了一天的心再度吊了起來。
“知道了,我一會就過去,董事會那邊怎么說?”
屬下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終留下柔和。
“沒怎么說,大家都在等墨總親臨現(xiàn)場,畢竟是個新項目,沒有墨總坐鎮(zhèn),董事會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墨總放心,我已經(jīng)通知了大家?!?p> “那就過去,下去熱車,我馬上來?!?p> 好在墨靳塵情緒正常,讓下屬松了口氣。
兩人說完,下屬垂眸,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倉惶失措的離開房間。
房間內(nèi),只留下墨靳塵頓在原地,最后看了白月綰一眼。
——
“誒,16號床病人白月綰,已經(jīng)退敏了,趕緊叫醫(yī)生來,要是沒什么事兒基本可以停藥,過幾天就能出院。”
墨靳塵走后十分鐘,有護(hù)士查房發(fā)現(xiàn)白月綰剛剛退敏。
為了不耽誤時間,女孩疾步出門去找醫(yī)生。
床上的白月綰聽到聲音,剛好睜眼,緩緩看向門外。
女孩跑的太快,她只能瞧見一個模糊的倩影,身材似是不錯,扎著一個飽滿的丸子頭。
隱匿于這大片白色之中,這道粉色身影竟還有些引人注意。
消毒水的味道太過刺鼻,白月綰緊了緊鼻子,一對細(xì)眉擰在一起。
不多時,小護(hù)士還沒帶著醫(yī)生趕來,病房門口便緩緩走來一個男護(hù)工的身影。
白月綰心中篤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人。
“醒了?正好,這是幫助你退敏的藥,一會給你注射?!?p> 說是退敏的藥,可白月綰從未見過男護(hù)工手里的不明液體。
他帶著厚重的口罩,從中辨認(rèn)不清男人臉上的情緒,只是動作麻利。
“什么退敏藥?”
太長時間沒開口,白月綰的嗓子有些許不適,說話時略帶沙啞。
可對方并未理會,甚至一把捉住白月綰的手腕,懸殊的動作力量讓白月綰心頭一緊,嚇得背脊冒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你要干嘛!”
“說了給你注射藥物,配合一點,我已經(jīng)和墨總報備過了。”
“可是……剛剛的小護(hù)士還說,我已經(jīng)退敏了,不需要繼續(xù)服藥……”
男人揚(yáng)眉,眼底的神色諱莫如深。
可他動作狠厲,嚼著這四個字,在白月綰的眼前居高臨下的看向?qū)Ψ健?p> “廢什么話!”
有那么一瞬,白月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逐漸逼近自己!
她試圖迅速抽離,奈何手腕被男人牢牢禁錮住!
這迫使她動彈不得,只能大聲呼救。
“有沒……”
后半句話還未出口,男護(hù)工雙眸一瞇,如臨大敵!動作迅速的一把堵住白月綰的嘴,留下的,只剩下支支吾吾的掙扎聲,斷斷續(xù)續(xù)的懸在半空之中。
“小聲點!”
警告聲響起,白月綰試圖逃離。
誰道護(hù)工竟是轉(zhuǎn)移了攻擊位置。
另一只手順勢攀附上白月綰的脖頸。
如鯁在喉的感覺令白月綰的鼻尖一陣酸澀。
可她哭不出聲,更是喊不出聲。
只能在她恍然睜眼的瞬間,撞進(jìn)男人漆黑的眼底。
“別動了!門外沒有人在,我不過就是給你注射退敏藥罷了,你反應(yīng)這么大干嘛!”
“嗚……嗚嗚??!”
什么退敏藥,分明就是過來要了她白月綰的命!
女人身子晃動,隱約之間,白月綰感受到了對方的右手即將脫手。
這給了她逃出生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