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后事
中年男子想起白天時的大戰(zhàn),心潮微動,他已經(jīng)十三年沒有拔過劍了,他太渴望對手了。
可那些名門大宗的神變境高手,要么閉門不出,要么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對手。
“燕北飛,你當(dāng)年以有情之劍勝我一招,我一定要破了你的有情劍道。”
天下高手無數(shù),他自然不是沒有對手,而是因為當(dāng)年的一戰(zhàn),他的無情劍道,被燕北飛的有情劍打出了一絲破綻。
有這一絲破綻在,對上真正的大高手,他必死無疑。
男子這十三年來,不去挑戰(zhàn)高手,反而苦練劍法,就是為了彌補那一絲破綻。
但有情劍給他留下的恥辱,只有打敗有情劍才能洗刷。
他必須打敗有情劍,才能恢復(fù)如初、更上層樓。
然而白云的有情劍,比起他爹差太多了,他需要對手激勵他,他才能變強。
男子對著湖面伸手虛握,一個人影順勢破水而出。
看衣著,正是被死極大發(fā)轟死的楚江南。
到底是親生兒子,雖然情況緊急,岳西鴻還是多少收回了一點死極光波,楚江南的尸體基本上還是完整的。
男子拔出腰間短劍,手指在劍刃上一抹,肅聲念道:
“向死還生,重生之劍!”
劍刃沾染鮮血以后,紅光一閃,隨著男子的運功,那些紅光更是如同活物一般不斷扭曲變幻,最終變成一個虛幻的紅色人影。
人影出現(xiàn)后,男子低喝一聲:“去”
手中短刀飛出,正中楚江南的頭頂。
短刀沒根而入,短刀刀刃上的虛影,自然而然的鉆進楚江南的腦海。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尸體都泡發(fā)的楚江南,胸膛竟然開始慢慢起伏,眼皮也在不斷抖動。
幾個呼吸后…
“噗~咳咳~”
一口陳年老湖水吐出,楚江南醒了。
男子上前拔出楚江南頭頂?shù)亩痰?,玄幻一幕再現(xiàn),刀刃上沒有一絲鮮血,而且隨著短刀拔出,楚江南頭頂?shù)膫谝彩撬查g復(fù)原。
剛清醒過來的楚江南茫然四顧,喃喃自語道:
“這里是…我不是死了嗎?”
“你確實死了!”
“你是?”
中年男子漠然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記得,是我救了你,并且還會收你為徒,教導(dǎo)你無上劍法,讓你報仇雪恨?!?p> 楚江南一個人精,遇到這種好事,還能不好好把握?
一個頭磕地上,恭敬的說道:
“多謝師傅救命之恩,徒兒以后一定用心服侍你老人家?!?p> “嗯~”
~
烏林縣,飛鷹堡駐地。
在無盡廝殺聲中,一個身穿玄甲,氣勢雄壯的男子,坐在原來岳西鴻的鷹王寶座上,皺眉沉思。
一個同樣裝束的粗豪大漢,滿身鮮血的走到男子面前,恭敬的說道:
“大哥,東西沒有找到,會不會在端木旗那老家伙身上?”
男子點頭應(yīng)道:“有可能,叫上兄弟們,走!”
說完一馬當(dāng)先出了大殿,翻身上馬,向著堡外飛奔而去。
飛鷹堡雖然建的氣勢恢宏,但到底是一處宮殿與堡壘的結(jié)合體,里面建筑、布置,并不適合縱馬狂奔。
然而男子根本沒有一絲減速的意思,連催胯下寶馬,一路橫沖直撞、奔騰如飛、越跑越快。
直至沖到城墻前,寶馬四肢用力,奮力一躍,將近三丈的城墻,一躍而過,跨過城墻,城外再無阻礙,寶馬四肢奔騰,揚塵而去。
跟隨其后的,則是同樣人強馬壯、氣勢如虎的一十七騎。
明月西垂之時,一陣地震一般的“轟隆”聲,將小湖的寧靜打破。
為首一騎,提韁立馬,問道:
“端木旗就是死在這里嗎?”
“以幫里的暗探傳來的消息來看,就是這里?!?p> “嗯,下水,必須找到那個叛徒的尸體”
“是!”
半個時辰后,終于有一個鐵甲大漢,找到了岳西鴻已經(jīng)萎縮成一團的尸體。
“大哥找到了!”
“嗯?!?p> 領(lǐng)頭大哥看著如同幼兒的岳西鴻,感嘆道:
“堂堂天龍幫燕云十八騎的老大端木旗,竟死的如此憋屈,可悲可嘆?。 ?p> “大哥您就是心善,他有啥可悲的,背叛天龍幫,就是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他,現(xiàn)在他好歹還有個全尸不是?!?p> 小弟的話,男子不置可否,而是轉(zhuǎn)頭對一個消瘦男子吩咐道:
“老九尸體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找到寶藏鑰匙。”
老九接過尸體,雙目放出詭異光彩,咧嘴應(yīng)道:
“大哥放心,只要有尸體,端木旗什么時候斷的奶,我都能給他‘問’出來!”
說著老九掏出一個類似靈魂捕捉器的玩意兒,套在岳西鴻的頭頂,輕輕一拉,一個虛影出現(xiàn)。
一番陰間操作后,老九收起靈魂捕捉器,帶著病態(tài)的笑容,對老大說道:
“鑰匙藏匿地點找到了,大哥?!?p> “很好!”
說完,帶頭大哥一甩手,一個黑乎乎的圓球摔在岳西鴻尸體上。
“哄~”
劇烈的火焰升騰而起,不過一會兒,地上只剩下一團灰燼,和一雙鋼鐵鷹爪。
帶頭大哥收起鷹爪,踢起一塊泥土壓滅火焰后,帶領(lǐng)小弟,縱馬而去。
燕云十八騎為了早日找到寶藏鑰匙,走的匆忙,并沒有看到一團幽然色的火焰,悄悄從泥土之中鉆出,然后隨風(fēng)飄走。
~
“噗~”
“咳咳~”
“該死!這次怎么直接掉進了水里?
這個破鏡子,就不能好好傳送嗎?”
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一邊氣急敗壞的往湖畔走,一邊對著一個布滿裂紋的古鏡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隨著他的指點,破碎鏡面上光景不斷轉(zhuǎn)換,也不知道是上天注定,還是這小子運氣爆發(fā)。
經(jīng)過他的一再扣弄,碎影斑駁的鏡中世界,忽然變成一個完整的畫面,那是一片波光嶙峋的景象。
男子對比一番鏡中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后,覺得這應(yīng)該是湖底的光景。
男子剛喝了兩口泥水,可沒有再傳進湖底的打算。
正當(dāng)男子想轉(zhuǎn)換場景,轉(zhuǎn)去附近的城鎮(zhèn)時,他的目光一凝。
湖底好像有一個箱子。
“呦!還有寶貝!”
貪念生起的男子,手指在鏡面一撈。
“嘩~”
一個濕淋淋的華麗木箱,詭異的出現(xiàn)在男子手中。
箱子有鎖,但這種俗物怎能擋得住,手持詭異魔鏡的男子?
經(jīng)過幾次試錯后,鏡中畫面變?yōu)檠矍暗哪鞠洌?p> 男子手指在鏡面一劃拉,鏡中寶箱打開。
與此同時,男子眼前的寶箱也莫名而開。
“靠!就這?”
本來以為會是光彩奪目的金銀珠寶,可箱子中卻只有一卷帛書。
本著賊不走空理念,男子打開帛書。
靠著學(xué)堂學(xué)來的那點微末學(xué)問,男子磕磕絆絆的念道:
“葵花寶…典,欲…成神功…必將自…宮…”
~
一向清幽,罕有人跡的慕容山莊別院,今天迎來了一伙特殊的客人。
為何說特殊?
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搭配一個四肢癱軟的青年,和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女子,難道還不夠特殊嗎?
尤其是趕路時,老頭前抱一個,后背一個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得說句怪人。
當(dāng)然到了慕容家,怪老頭身上的怪異作風(fēng)盡去,一擺衣衫,又重新變成了一代雄主——秦百川。
一番交談?wù)f明來以后,靠著往日情分,事情總算談妥。
秦百川對著主坐一個年輕女子,真誠的感激道:
“多謝九姑娘援手之情,這份恩情七星樓絕不敢忘?!?p> “秦樓主客氣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談妥,那小女子也就不再久留樓主了。”
“九秀山莊的規(guī)矩,老夫自然醒的,告辭!”
“慢走。”
說完,秦百川背起廢人銀鷹,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