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的膽子可真小，難怪人們說侏儒的什么都只有普通人的一半大小。”他哈哈大笑說。
“你們到底是誰？”西格蒙德問道。即便他身上已沒有任何官職，但他仍想弄明白為什么這些土匪強盜會出現(xiàn)在這萊昂之心的腹地。
“你很執(zhí)著，侏儒?！?p> “我的名字叫西格蒙德·米里安，不是什么侏儒?！蔽鞲衩傻伦兊么竽懫饋?，“上一個嘲笑我身高的人，現(xiàn)在還在被關(guān)在斯摩格堡最深處的地牢里，那人可以打三個你?！?p> “嚯嚯，真嚇人咧。”西格蒙德的這番話引得周圍的強盜紛紛大笑起來。
“我承認(rèn)你講笑話的水平還不錯，你把我逗樂了?！卑⑽靼赫f，“你可以先活著，我們這缺一個能表演的……小丑，這是你們維瓦利亞人的叫法吧？”
“你叫阿西昂嗎？”西格蒙德問。
“只有我的族人可以叫我阿西昂。”強盜頭子變得嚴(yán)肅起來，“那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繼承的權(quán)利。嗯……你可以叫我圖格魯·克爾根?！?p> “阿西昂，沒有什么值錢貨?！彼囊粋€手下說，“箱子里只有破書和衣服。”
“把書扔了，衣服留下?！眻D格魯·克爾根命令道。
“這些書比我的衣服值錢多了！”西格蒙德阻止他們，他隨便從地上撿起一本書，“《宮廷侍者的語言》，光這一本書就花了我二十多金幣?！?p> “你又在騙人了，誰會花這么多錢買一堆破紙？”圖格魯·克爾根不相信他，“這錢都夠買四五把刀劍?！?p> “上到國王，下到學(xué)者。只要是識字的人便知道其的價值?！蔽鞲衩傻掳底該u頭，這就像在給一個瞎子講一幅畫有多好看。
圖格魯·克爾根將西格蒙德手中的書一把奪走，狐疑地反復(fù)檢查著，然后扔了給了他的手下。“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說的是謊話，我會砍了你的手?！?p> “為什么不是舌頭？”西格蒙德問，“我聽過偷盜砍手、詭語截舌，但為什么我說謊卻是砍手？”
“這樣你再說謊的時候我就能砍了你的第二只手，”圖格魯哈哈大笑，“把你的舌頭拔了，便不能得知你是否吸取了教訓(xùn)?！?p> 黑皮強盜們將值錢的東西和拉馬車的馬連著西格蒙德一塊帶走，他們沿著赤流河一直向東騎行，西格蒙德則是被他們用麻繩綁在馬鞍上。
等在黃昏之時到了他們的營地后，西格蒙德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只是一個強盜團(tuán)體的一部分。這些人隔著赤流河駐扎在春溪城的南邊離國王林不遠(yuǎn)的地方，足有兩三百人，他們的裝備和普通士兵比起來甚至要更好。
圖格魯·克爾根和他的手下們有他們自己的小營地，一共有十多個小帳篷圍成一圈，中間則是還未點燃的篝火堆。他們每個人的帳篷門口都插著一根木樁，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動物，其中不少動物的模樣西格蒙德都從未見過。
他們將西格蒙德隨便綁在了旁邊的一顆樹上后，便開始生火烤肉，飲酒高歌。
西格蒙德不停觀察著這個大營地，這里有強盜和妓女，但沒有其他隨軍人員，任何雜活和炊事都是強盜們自己做。
但一般的強盜可沒有他們這么好的裝備，他還記得之前科爾瓦家在國王林里抓到的森林強盜們連靴子都沒有，跟乞丐比只多了幾把長矛和木頭箭。
他能在這隔著赤流河望見春溪城的城墻，沒有土匪會駐扎在這么危險的地方，除非他們是被那些領(lǐng)主們雇傭的雇傭兵。
這種規(guī)模的雇傭兵可要花不少金幣，西格蒙德不覺得春溪城的克勞斯家能承擔(dān)得起這個開銷。難道是微青城在聽到他們的公爵一家被抓住之后請的雇傭兵？但他們的主人都被當(dāng)成人質(zhì)了，他們也要想辦法反抗嗎？
“老頭兒。”圖格魯·克爾根起身走向他，手里的切肉刀上插著一塊肉?！澳阆氤渣c嗎？”
“當(dāng)然，”看著眼前鮮嫩多汁的肉塊，他想都沒想地回答道?！爸x謝你?！?p> 圖格魯將刀上的肉放在他嘴前，西格蒙德張嘴嚼了嚼便吞了下去，肚子和舌頭都有些意猶未盡。
“好吃嗎？”圖格魯問。
“好吃，這是什么肉？”
“你那馬夫朋友的肉?！眻D格魯嘿嘿笑道。
西格蒙德頓時睜大了眼睛，胃里開始緊縮，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心排斥感在他的喉嚨里醞釀。
“噦------！”
他張開嘴打開喉嚨，將剛吞下去的肉連著早上的培根條、橙子還有面包一起吐了出來。
圖格魯見狀哈哈大笑，他的牙齒在昏暗之中顯得煞白?！拔叶耗阃娴?，這是豬肉，看你這被嚇成什么樣了?！?p>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西格蒙德看著他吐在地上的食物，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圖格魯。
“看看你是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我有些無聊了?！眻D格魯沒心沒肺地回答。“怎么，你還真覺得我會吃人？”
“我不會覺得驚訝，我最近見過的可怕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西格蒙德自嘲地說。“你們看起來不是什么普通的森林強盜，你們是雇傭兵嗎？”
“我喜歡把我自己稱為雇傭強盜?！眻D格魯說，“人們只是雇傭我去做我每天都做的事情，順便再打幾場仗?！?p> “你從哪來？”西格蒙德問。
“你不需要知道我從哪里來，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帶來苦難的就行?！?p> “這一定是諸神給我的懲罰?！蔽鞲衩傻?lián)u頭嘆道。他違背了誓言，于是在剛離開灰燼廳后他便被落入了這些土匪的手里。
“你犯了什么事，老頭兒？”圖格魯好奇地問，“你有什么好故事嗎？來篝火前和我們講講?！?p> “我的故事又酸又苦，怕是難以供人開胃。”他苦笑道。
“好吧，你知道根據(jù)我的信仰來說，你這是招惹到了某個和你有關(guān)系的神靈?！眻D格魯說，“你的某個先祖，或是和你生活息息相關(guān)的自然之靈，像是鳳靈或是樹靈。你最近有做哪些對不起他們的事嗎？”
“沒有，但我也許招惹到了已故的國王?！蔽鞲衩傻聦㈩^低下，緩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