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連綿,姐姐黎承招是我婉約的詩篇,像今夜我寫的文字,山花縱橫曠野,而姐姐的支持,漾開我今天文章的開篇。
在寫之前,我問她怎么寫姐姐您呢,她說她平平淡淡的,沒有什么寫的,其實姐姐是豪上那棵長胖藥的花,盛開的明媚。燦爛了我整個童年。又是在一個貧窮家庭里為我們整個家灌溉爛漫的薔薇。當(dāng)我今年荒蕪被踏碎,她是唯一能夠給我說我們回馬鞍寨家里的人。是我黎承木筆下的種種。
每次跟姐姐談話都充滿了歲月,包括今天姐姐讓我填的她培訓(xùn)資料是一樣的,她發(fā)給我她的年齡的時候,我都沒有想到我和她都長這么大了,回味清烈,褶皺的照片藏著無盡的想念,我看了一眼相冊里夏天。是我的錯覺,總以為他們都還在身邊。那是姐姐還在獨山縣城工作,母親去獨山帶著我,說跟姐姐拍張照片吧,這樣留下了這張我和姐姐和母親三人的照片。我?guī)У搅速F陽,姐姐讓我不要去想過去,但是隨著筆寫下了這幾個字,記憶隨著指間又墜入了深淵。
我想把童年貧窮受苦的日子這樣隱晦的往事藏在今夜月亮的背面。但是我想來,這也是我和姐姐經(jīng)歷換來的詩篇。小時候窮,家里的早餐只有米花,我喜歡冬天的感覺,獨山的米花,是脆的,母親會在快過年前弄,是用糯米蒸好,放在一個竹片弄一個正方形的模具里面,平鋪在一個木板上(家里窮,每次都要卸掉堂屋側(cè)門的門板),按壓形成一個正方形的糯米方餅,然后太陽下曬干水,收回來,找個塑料油紙袋子裝好,想吃就用油炸就行,酥脆。但是方形的那是城里的做法,我們鄉(xiāng)下人都是用圓形的竹片,染紅色的糯米飯顯得喜慶。方的叫米扁,圓的叫米花。
冬天,母親陪嫁過來的點暖壺里會有一壺?zé)崴谆ㄊ欠旁陔娨暀C旁邊的碗柜里一個塑料的油紙袋子裝著的。姐姐會拿出兩塊,放兩個大碗里面然后用熱水泡開,但是要加白糖,如果沒有白糖的話是不好吃的,因為米花是油炸過的,上面飄著油花,白糖放進去又是一種味道,方便面我是知道的,但是那時候我吃不起。吃完后,我和姐姐就得徒步去學(xué)校了。
我喜歡南間河的那條路,到春天末要耕田,梅雨天氣,打雷特別多,一場大雨過去,我們?nèi)プx書總是要裝一書包的雷公菌的(雷公菌的學(xué)名我也沒去考究,是可食用的一種菌類,田埂上常有),姐姐總知道在哪里我們家里就三塊田在南間河的路上,可能她多長我?guī)讱q,記得地址就多清楚一些。
6歲跟著姐姐砍柴放牛。7歲跟著姐姐去挖白雞(一種中藥材),暑假一到就要去,中午就把飯做好,帶兩個飯團,那個飯團是沒蒸熟就開始用手去捏定型,放好,然后炒一點鹽酸菜(這是獨山的一個特產(chǎn),以前家家都會有的),就開始去。我在前文說過跟姐姐去挖白雞,我還把夢想放在了山的后背我去過,那里全是苔蘚,潮濕了我的夢想。
就是這樣的,走一天,可能也不一定會找到多少,沒有打螞蟻來得快,但是打螞蟻是要把整個螞蟻窩套在袋子里面帶回去炒制的,我跟姐姐小,只能夠在大山深處挖些中草藥。我打過三角葉(學(xué)名我也不知道)馬蹄花(學(xué)名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賣了錢我倆是要去風(fēng)汝(獨山縣的一個村子)街上的,因為只有那里能夠賣,就在鳳汝小學(xué)前面,中藥材商收著的。賣完后,我鐵定要鬧著姐姐給我買一顆冰棒和一串烤著的豆腐干和魔芋豆腐。我走了2個小時的山路,只為吃這兩樣?xùn)|西。姐姐可能還有安排,她帶了家里的幾斤米,她要換米糕和米粉回去的。
沉默的回憶鋪平了我的張揚,我97年的,姐姐92年的,我們拿著凳子,提著馬燈看過露天電影,我們在分好區(qū)域的曬谷場打過滾,只是那個要到學(xué)校前面等著姐姐從羊鳳中學(xué)回來帶來一塊豬油糖的孩童已經(jīng)是在貴陽闖蕩的27歲青年了。
微風(fēng)只是輕輕繞過我的筆尖,就寫下這一兩個回憶,28歲的相處留下一輩子的回憶,如若姐姐再次落入我的文章。如若黎承招三個字再次在文章提起,那么是我黎承木醞釀了一輩子的愛意。
吶喊無聲,光影支離,心臟迫切地想擁有這一份親情,我偷走所有時間的酒,我想把去所有的酒喝完,我醉一場,醒來一切依舊。但是歲月對峙著孤獨。與親情相處,我無父母了,姐,我想跟你說,換我片刻的無畏,讓我和荒涼做最后的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