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點左右,尖東,醉獅酒吧,穿著一身休閑裝的張囂手里端著一杯黑啤,坐到了角落里的一個位置上。
位置已經(jīng)有人坐了,在他對面,是已經(jīng)在這個酒吧待了有一個鐘頭之久的馬克。
張囂此時出現(xiàn)在馬克對面,自然不是什么偶遇,他就是專門來找馬克的。
那個大高個被滅口的案子,在羅施發(fā)的紙面文件下,還是移交給了黃竹松的A隊。
不過就如張囂對李文彬他們說的一樣,姚高集團(tuán),并不是黃竹松的A隊才能調(diào)查。
而那個大高個滅口案,對于扳倒姚高偽鈔集團(tuán),并沒有什么價值。
那個大高個是灣灣人,又死掉了,黃竹松雖然將案子要了過去,但幾天的時間,這個案子沒有半分進(jìn)展,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積案處理了。
對于這個結(jié)果,張囂一點都不意外。
所以在大高個滅口案移交給黃竹松后,張囂便讓李文彬他們暗中收集有關(guān)姚高偽鈔集團(tuán)的資料和最新動態(tài)。
馬克單槍匹馬過灣灣滅殺小汪這件事,消息也在第三天傳到了香江。
而跟進(jìn)這件案子的灣灣差佬吳白鴿,也找上了香江這邊,最終是反黑組的黃炳耀接待的對方。
不過由于沒有直接證據(jù),加上前幾天馬克又躲起來養(yǎng)傷,所以吳白鴿的這趟香江之行,并沒有什么收獲。
身為姚高偽鈔集團(tuán)對外偽裝的恒達(dá)財務(wù)公司,張囂現(xiàn)在自然有在盯著。
所以,馬克早上出現(xiàn)在恒達(dá)財務(wù)公司的消息,在馬克離開公司沒多久,張囂便收到了。
雖然不知道馬克在姚高的辦公室里干了什么事,但譚成被打這件事,還是傳了出來。
張囂雖然不知道今早馬克在姚高辦公室里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其實并不難猜。
他知道譚成和姚高是什么人,所以,今天早上馬克在姚高辦公室里,要么被威脅,要么,就是被忽悠了!
從下午譚成又派人將之前清除的忠于宋子豪部下請回公司這件事,張囂其實已經(jīng)肯定馬克是被忽悠了。
原先的電影里,對于馬克是如何度過落魄三年的并沒有詳細(xì)描寫。
張囂也從來沒有糾結(jié)這一點,因為,現(xiàn)在他身處這個真實的港綜世界里,他沒有必要按照原先的劇情走!
所以,此刻他出現(xiàn)在馬克面前。
雖然來酒吧一個多鐘頭了,可馬克并沒有喝多少酒,他雖然平時看上去性格有些跳脫輕浮,但卻很克制,很少酗酒。
今晚之所以來酒吧喝酒,只是他習(xí)慣了酒吧的這種氛圍而已。
此時,隨著張囂坐下,馬克微微皺著眉頭,只不過在看清張囂那張臉后,他也不由一愣。
張囂本就長得帥氣,他這張帥氣的臉本身就很有辨識度,再加上這段時間他的照片時不時出現(xiàn)在報紙頭條上。
普通民眾或許并沒太在意,但地盤在尖沙咀的馬克,對于張囂這位油尖旺重案組B隊新上任的年輕指揮官,還是有印象的。
酒吧里雖然閃爍著晃眼燈光,但這并不妨礙張囂將馬克的表情看清楚。
馬克既然認(rèn)出自己,張囂也就沒再開口介紹自己,而是直接說道:“馬克,你知不知道自己去灣灣滅殺小汪那晚,宋景文,差點被人殺死?
而且,在當(dāng)晚凌晨,那個險些殺死宋景文的殺手,在醫(yī)院里被人滅口了,動手的,是專業(yè)的殺手!”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并不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而且張囂兩人此時又是坐在角落位置,所以正常用正常的音量便可以讓彼此聽見,不用刻意喊大聲。
張囂這話一出,馬克果然如他預(yù)料中的臉色大變,同時也抓緊了手邊的酒杯。
馬克在灣灣滅掉小汪的過程,那位灣灣吳白鴿,在尋求反黑組合作的時候,有將詳細(xì)的過程共享。
所以,張囂知道馬克中槍了。
而馬克一直到今早才露面,很顯然是在養(yǎng)傷。
那么,對于宋景文差點掛掉這件事,自然還不知曉。
不過雖然張囂預(yù)料到馬克會臉色大變,但馬克很快鎮(zhèn)定下來的表現(xiàn),倒是讓張囂有些意外,這家伙,果然不愧是那個為了復(fù)仇能忍氣吞聲三年的小馬哥。
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馬克盯著張囂,低沉著嗓子問道:“張sir,你來找我,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說!”
“痛快!”張囂不由打了個響指。
也沒有遮掩,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要將姚高偽鈔集團(tuán),連根拔起!”
聽到這話,馬克的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微妙,隨即反問了句,“張sir,你找錯人了吧?”
張囂很是肯定地?fù)u了搖頭,“我既然能來找你,自然是有把握的。
今早姚高應(yīng)該和你說了一些讓你改變主意的話吧?”
馬克沒有回答,但眼神的變化已經(jīng)足夠回答。
見狀張囂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和宋子豪一樣都是重情義的,但譚成和姚高跟你們可不是同一類人!
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平時宋子豪的交易,一直都是你和他搭檔的吧,這次去灣灣,卻突然換成了譚成。
然后,小汪突然就黑吃黑了,只剩下譚成一個人回來,緊跟著他就頂替宋子豪成功上位。
這接二連三的事,你不覺得太過湊巧了嗎?
前一腳還是宋子豪的司機,后腳緊跟著就上位成了大佬,譚成若沒有姚高的鼎力支持,能成功上位嗎?
而以你對姚高的了解,他會突然無緣無故地提拔譚成這么一個司機頂替宋子豪嗎?”
馬克這時候也不再沉默了,立即反駁了一句,“這些都只是你的個人猜測而已!”
“是嗎?
我收到的風(fēng)如果沒有錯的話,宋子豪這兩年的風(fēng)頭,好像已經(jīng)蓋過姚高了吧?
沒有一個老板,會容許任何一個功高蓋主的手下一直存在下去的!”
“姚生如果要除掉豪哥和我的話,直接對我們動手就是,何必兜這么大的圈子?”馬克繼續(xù)反駁。
“任何事情任何行業(yè),都要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姚高如果突然動手滅了你和宋子豪,到時候會遭受到多大的反彈?
還有,他要怎么向身后的大老板交代?”
本來還有些不以為意的馬克,在聽到張囂最后一句話時,不由猛地瞪大了雙眼,雙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有些話更是要脫口而出,只不過硬生生憋住了。
見到馬克這個反應(yīng),張囂很是滿意,先知者的優(yōu)越感,在這時候充分感受到。
不過這些籌碼還沒夠,在馬克的震驚中,張囂又加了一個籌碼,“姚高應(yīng)該沒有跟你提過怎么把宋子豪從灣灣撈回來吧?
這件事,其實完全有可操作空間的!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打上面的電話號碼。”
說完,張囂將一張只印著一個電話號碼的卡片推到了馬克面前,隨即站起身,端著喝了沒兩口的黑啤轉(zhuǎn)身離開。
只留下馬克一人在原地默默消化剛剛帶來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