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皇帝弱雞(二更)
晏清殿中,皇帝正在批閱奏折,岳望舒也不敢出聲打攪,老老實實去碧紗櫥里吃點心喝茶。閑極無聊,便把玩著盤中的香榧,皇帝就是奢侈,連盤子都是用青白玉雕琢而成,形似一片舒展的荷葉。岳望舒忍不住心想,這玩意兒,怎么也得值個幾百萬吧?
窮人岳望舒不由為自己鞠一把辛酸淚。
狗日的封建統(tǒng)治階級!
正在這時候,碧紗櫥珠簾被挑開,赫然是病秧子皇帝!
正在腹誹皇帝的岳望舒不由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陪著笑臉:“皇上您批完折子?”
皇帝晏錚上下掃了她一眼,目光在那兩盤吃得連渣都不剩的點心上停頓了片刻,“你沒吃晚膳嗎?”
岳望舒訕訕道:“吃了。晚膳是晚膳,宵夜是宵夜?!必M可混為一談?
晏錚:……
“跟朕回后寢殿歇息?!标体P語氣似乎有些無奈。
岳望舒:唉,又要睡地上了么……
不過比起睡在地上,更令人頭疼的是,這已經(jīng)是她連續(xù)第二晚侍寢了,她連忙道:“皇上,您的舊傷……還疼嗎?”
晏錚腳步一頓,目光定定打量著岳氏那憂心忡忡的面孔,她……這是在關(guān)心朕嗎?晏錚嘴角蔓起一抹笑意,語氣也溫和了許多,:“已經(jīng)不疼了?!薄m說也有太醫(yī)所開的止痛藥的功效。
岳望舒松了一口氣,畢竟若是皇帝還作痛,那么讓皇帝別天天召她,似乎不大可能。
岳望舒一雙眼眸分外明燦,“那……皇上明晚就不必翻嬪妾的牌子吧?”
晏錚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一瞬間煙消云散。
看出皇帝臉色不對的岳望舒連忙道:“您別誤會,嬪妾自然是愿意每天為您治療的。但白天就可以了,晚上……實在有點不方便?!?p> 晏錚語氣變得有些冷硬:“有什么不方便的?!”
岳望舒:摔??!打地鋪難道很方便嗎?!
看著岳氏綠了吧唧的小臉,晏錚忽的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咳嗽了一聲,“這樣吧,朕叫人搬一張小榻給你用?!?p> 岳望舒一時間竟有些感動,今晚終于不用睡地鋪了??!
晏清殿后寢殿,一張紫檀木雕龍羅漢榻被四個身強體壯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搬了進來,小心翼翼臨窗而放,隨即便有宮女上去整理鋪床。
岳望舒看著這張榻,心道,這羅漢榻一般都是白天用,中間放一張小炕幾,兩側(cè)坐人,就像個沙發(fā)似的。而撤掉炕幾,就可以當(dāng)床用。
當(dāng)然了,尺寸比較小,也就是那種三尺榻。
俗話說得好,夜眠不過三尺。
但是吧,作為一個睡慣一米八大床的岳望舒,還真不習(xí)慣這種瘦長款的榻。
唉,算了算了,有床總比沒床好。
皇帝跟前,她也不敢挑挑揀揀。
不過,岳望舒當(dāng)然不想天天來睡這張瘦長羅漢榻,她小聲道:“皇上,您子嗣稀薄,這個……您總得翻一下其他嬪妃的牌子吧?”
晏錚不由心道:你倒是完全沒把自己考慮進去!
“五個新晉嬪妃,四個進了幽寧宮,如今可只剩下你了!你要朕如何選?”晏錚沒好氣地反問。
岳望舒黑線了三秒鐘,“皇上,您的后妃們,都很年輕!最年長的皇后娘娘也才二十八歲??!”——咋滴,舊愛都不算數(shù)了嗎?!你丫的不是很愛重皇后嗎?
提到皇后,晏錚不由沉默了片刻,才道:“皇后早年小產(chǎn),傷了身子,已經(jīng)不能再承受孕育之苦?!?p> 岳望舒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時口快,倒是忘了這茬子了,便小聲道:“那不還有湘妃、蘭貴嬪和芳婕妤嗎?”這三位可都比你年輕!
晏錚嘆了口氣,“湘妃早年給朕生的長子先天不足,襁褓中就夭折了,娍媖也是這般先天體弱,為了子嗣康健計較,不宜再讓她生養(yǎng)了?!?p> 一個嬪妃生出來的孩子總是不健康,便不讓她再生育,在后宮里似乎是常見的做法了,更何況湘妃還是皇帝的親表妹。岳望舒琢磨著,怕是基因在作祟,便不做這個孽了。
“那不是還有蘭貴嬪和芳婕妤么!她們倆可都才二十歲呢!難道皇上也嫌棄?”岳望舒忍不住比了兩根手指頭。
“朕倒是沒有嫌棄沈氏,是沈氏自己不愿侍寢?!标体P蹙了蹙眉道。
“誒?!”岳望舒有些意外,蘭貴嬪不愿意侍寢?!她還以為后宮里,就只有她不樂意睡皇帝呢!沒想到還有同好?。?p> “為什么?”岳望舒不大理解,蘭貴嬪是東宮時候的舊人了,好像在東宮的時候就給皇帝生過一個女兒。都是這種關(guān)系了,為什么又突然不愿意侍寢了?按理說,趁著年輕,趕緊再生個孩子,對自己比較有利吧?
晏錚臉色忽的有些陰沉:“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岳望舒見皇帝突然翻了臉,不由一個激靈,蘭貴嬪難道是犯了什么忌諱?還是二公主的夭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機?
她一直以為,皇帝的后宮非常和諧,但如今看來,也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陰影??!
“那芳婕妤呢?”岳望舒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提到芳婕妤,晏錚臉上露出幾分不喜之色,“徒有姿色,庸俗得很!朕不喜歡她!”
岳望舒:你特么毛病太多了吧?這個不好,那個不行的!難道你就很好了嗎?!丫的一個病秧子,自己一身毛病,還挑別人的刺兒!
岳望舒一通腹誹,還是忍不住道:“皇上,能否盡量讓嬪妾白天來給您治療?晚上……您看您這滿后宮,您都不想翻牌子,只翻嬪妾的牌子,這是不是不太好???”
晏錚眉毛一挑:“你這是怕惹人妒忌?”
岳望舒賠笑著道:“嬪妾畢竟沒有真的侍寢,若是因此惹人妒忌怨恨,那實在是太冤了!”
聽了這話,晏錚忽的快步近前,一手托起了岳望舒軟軟嫩嫩的小下巴:“朕也可以讓你今晚真的侍寢?!?p> 臥槽,你居然對奶媽動手動腳??!
岳望舒一瞬間本能發(fā)作,急忙一把推了出去。
晏錚只感覺得心口被大力一推,瞬間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踉踉蹌蹌便朝后頭倒去!
也是晏錚幸運,后頭就是那張剛搬進來的羅漢榻,皇帝陛下就這么一屁股重重坐倒在榻上。
岳望舒傻了眼:臥槽?我沒有太用力??!
果然是個病秧子!弱雞!
就這樣還想調(diào)戲老娘?!
得虧你是皇帝,要不然早被揍扁了!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對皇帝似乎有點不敬!她是不是得趕緊請罪???
正在此時,榻上皇帝晏錚從懵逼中回過神來,他連忙坐正了身子,掩唇輕咳了兩聲,“朕不過就是玩笑兩句,你倒是當(dāng)真了。”
只是開玩笑?!對于這種說辭,持懷疑態(tài)度。
岳望舒的心思很好猜,因為基本都寫在了臉上。
這一臉的懷疑讓晏錚心里有點悶悶的,“朕不喜歡勉強,沈氏不愿侍寢,朕也一直由她,還給了她貴嬪之位,從不曾苛待她半分?!?p> 岳望舒:這么看的話,皇帝還算厚道。
于是相安無事,合衣各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