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奇抽完最后一口煙,準備探頭看看汽車有沒有來的時候,不遠處的灌木叢里卻傳來了悉悉索索地聲音。
聲音并不小,但雨勢太大,打在鐵軌和石灘上的聲音直接蓋過了灌木叢里的動靜,換做旁人是鐵定聽不見的,只會把這些動靜歸咎在花栗鼠身上。
然而自打經(jīng)歷了那次意外后,他的感官對某些金屬制品就特別敏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功能。
其中夾雜著兩聲子彈上膛的機擴聲,被完整地傳入了耳中。
‘灌木叢里有槍手?!’林奇瞬間頭皮發(fā)麻,原主記憶中遇到過最兇惡的歹徒,也就是那兩個活埋自己的黑幫爪牙了,可即便如此,人家也沒用槍。
噴子這玩意,一打一個窟窿,比活埋直接多了。
‘上來就動槍,明顯是有預謀的暗殺!’
‘黑吃黑嗎?不至于吧!’
能做走私生意的,哪個不是背靠大山?搶了也就罷了,如果殺人,那就是宣戰(zhàn)了。
這又不是貨源之爭,僅僅為了幾箱酒,邏輯上完全說不通。
他這些日子從邁爾斯那了解了不少關于走私煙酒的事,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向來掌控在大型黑幫手里,那家伙,進起貨來都是整車皮的往城里運,囂張至極!哪會看上這些小蝦米?
即便是個別二道販子,也同樣有大幫派的背書,不是阿貓阿狗就敢搶的!
林奇現(xiàn)在很煩躁,他知道今晚的交易必然是黃了,可同時又慶幸這場大雨,如果不是為了躲雨,自己或許已經(jīng)被人順手干掉了。
‘媽的!那可是75美元?。≈灰阉鼈兝剜]局就行了,輕松抵過母親洗上百件襯衫的錢!’
雖然與那個女人尚未相見,但不妨礙他虛空盡孝。經(jīng)過前幾次的交易,林奇已經(jīng)賺了近200美元!
要知道,即使是在這個消費暴走的年代,華人洗衣工的年收入也不過在200元上下,不是她們不夠勤快,而是沒那么多衣服,市場有限...
75刀,還不用繳稅,這讓林奇極為不甘,可又沒什么辦法,他現(xiàn)在連動都不敢動,只能盡量壓低身子,不發(fā)出聲音。而就在他想著如何保命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福特T型轎車,搖搖晃晃地向約定地點駛來。
他大罵晦氣,上一秒還祈禱著對方放鴿子,興許殺手等的不耐煩就放棄了,結果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生意人還真特么守時!萬一發(fā)生火并,自己被流彈打死可就太冤了!’
估算著各種情況下的逃生概率,視線卻透過草叢,時刻觀察著交易現(xiàn)場。
‘最好的機會就是等雙方一交戰(zhàn),就立刻趁亂逃離!’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想象中的黑幫火并根本沒有發(fā)生,那種電影里,雙方躲在掩體后互相對射的畫面,終究只是導演們?yōu)榱似狈康囊粠樵噶T了!
事實是:殺手壓根不等汽車停穩(wěn)!直接就沖出灌木叢,舉槍射擊了!完全不考慮準星的問題!
果不其然,車身上連續(xù)迸射出點點星火,子彈全部脫靶,但兩人卻像是早已料到,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照舊一邊射擊,一邊靠近。
第二槍,
第三槍,
由于T型車的半敞篷設計,四槍之后,子彈成功擊中司機大腿,對方也慘叫著滾落到車外。
直到這一刻,林奇才明白了北美殺手的風格。
他們打開始,走的就不是暗中瞄準,然后一擊斃命的路子,而是容錯率更高的“突襲加火力壓制”。
至于準星?
那每一?;鹦亲硬欢际窃诿闇蕟??!
從門框、檔把、方向盤,到最后命中目標,別看開了好幾槍,其實每一發(fā)都在校準靶心,整個過程也攏共不到三秒。
車上的兩人除了下意識的抱頭躲避外,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他甚至懷疑司機都未必知道襲擊來自何方。
‘這尼瑪才是真正的暴徒吧...’草叢中的林奇大氣都不敢出,只希望他們完成任務后盡快離開。
可兩名殺手就像是成心要和自己作對,面對茍延殘喘的司機,不僅沒有補刀,反而開始盤問起私酒的來源。
“別殺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司機捂著不斷溢血的傷口,驚恐地祈求著,“車上的東西都給你們,請不要殺我...”
頭前的黑衣殺手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聲音不帶一絲憐憫:“你們的貨是從哪來的?”
“加拿大...加拿大...先生?!彼緳C毫不猶豫的說道,“從密歇根湖過來,杰克遜公園靠的岸。”
然而回應他的,是黑衣殺手掄起的槍托。
本就縮成一團的司機在挨了這一下后,直接變成了滾地葫蘆,打著轉(zhuǎn)兒地滾出了四五米,疼得嗷嗷直叫。
“名字!”殺手明顯對這個答案很不滿,說著便重新抬起手槍。
此時的司機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看到黑洞洞地槍口再次對準自己,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是布格斯!北方幫的布格斯·莫蘭...求求你們別殺我,我只是個馬仔...”司機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卑微如狗。
布格斯·莫蘭是誰,林奇不知道,想來是一方黑老大。
而令他在意的,是腦海中的系統(tǒng),不知什么時候生成了一個新圖標!
【.45 ACP口徑子彈】
適配槍型:
【柯爾特M1917型轉(zhuǎn)輪手槍】
槍械的配圖與頂在司機腦袋上的那把一般無二!
‘制造子彈?!老子像是缺子彈的人嗎?老子缺的是槍啊!’
‘果然是個人工智障系統(tǒng)!’
好在林奇本就沒指望過它,否則非被氣死不可。
目光重新回到交易現(xiàn)場,此時的司機正語無倫次地交代著他所知曉的一切,不管有沒有用,只求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真的,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那位穿西裝的男人我并不認識,您知道的,走私這種事,參與的人越少越好,況且我們的貨不多,向來都是由我運送的...”
“不認識?那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車上?”殺手男邊問還邊晃動著槍管,這讓司機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我真的沒騙您,好像是個大人物安排的,我只負責把他帶到西塞羅車站,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憑著殺手男多年來的審問經(jīng)驗,他其實已經(jīng)相信了司機的話,幫派的大佬自然不會跟一個馬仔多廢話。
只是西裝男的突兀加入...讓他隱約有些不安。
‘不會是殺了什么不該殺的人吧...’
雖然他是混黑幫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什么人都可以碰,相反,越是了解這個社會,就越能體會到其中的兇險。
畢竟有些人,連他老大見了都要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