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收服合賢
其實,嬴社心中跟明鏡似的,這個年頭全部都是貴族和世家橫行,他們所做的這些事情根本就屬于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幾個官是屁股下面干凈的?只不過他們是正好阻礙了以工代賑的推行,這才被嬴社抓了把柄。
“你說冤枉?這上面孤派去的心腹親自調(diào)查所得的結(jié)果,如果不是事實確鑿,他們?nèi)绾胃以谀氵@個七命官員身上扣帽子?”嬴社大聲呵斥道,“你就敢保證你是清白的?你就敢說是孤冤枉你?”
“臣...臣...”謝合賢大驚失色到語無倫次,同時,他的腦海中還一一閃過自家和屬官們最近的表現(xiàn),仔細想來,好像確實是有些不對勁兒。
還沒等謝合賢想明白,便又聽到嬴社說道:“這件事先不論,你且再看看這個!”
說罷,只見嬴社又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紙,他把紙卷成一個柱狀,在案幾上“啪啪”敲著,隨后扔到了謝合賢的跪伏的地方。謝合賢打開被卷了的紙張,只見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這一看之下頓時又是驚慌失措。
只見,這些紙上都是列著近年來他們這些世家和官員所做過的事情,其中不僅有太平謝家,還有云巖劉家、丹陽王家以及汾川趙家做過的一些勾當(dāng),而這些家族分別就是阻礙推行以工代賑的世家。
“你們都是好人??!不僅侵占田地,還縱奴殺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你瞪大眼睛仔細給孤看看!”嬴社厲聲道。
“這...這...”謝合賢言辭閃爍,心中沒底。其實,這些記載的事情他很多都不知情,他是一州之長,這些小事從來都是家族處理,除非是大事情,否則一般情況家族也不會拿這些事情煩他。
而封建社會的世家是什么德行,嬴社心中清楚,謝合賢心中更清楚不過。
既然這些事情能被太子的心腹記下,那就真的確有發(fā)生,而且自家的奴才們是什么德行,謝合賢也心中有數(shù),他們那些人最是狐假虎威,完全能做出打著自己這個刺史的名頭,私下里豪取豪奪。
“這就是你治下的丹州?就是你作為丹州刺史做出的事情?你這是讓丹州百姓戳你謝家的脊梁骨,也是在戳我大周朝廷的脊梁骨!為了田地,為了錢財,你等居然做出這等不忠不孝之事!”
“于天理還是于國法,朝廷哪樣能容你?更何況你還不是我鮮卑貴族,只是漢民罷了!”
“殿下!殿下請給臣一個機會,臣定當(dāng)為殿下效死!”在嬴社的厲聲喝問中,謝合賢跪伏在地,涕淚交加,苦苦對著嬴社哀求道:“是臣糊涂,請殿下念在臣能為殿下效死的份上拉臣一把!”
此時的謝合賢哪還有剛與嬴社見面的那種儒雅氣質(zhì),簡直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嬴社站起了身,搖頭嘆了口氣,語氣一下子變得溫和道:“孤為何要把這些東西給你看?你還不懂孤的心意嗎?”
聽到嬴社這么說,謝合賢抬起了頭,茫然的看了看他,便聽他繼續(xù)說道:“孤就是為了拉你一把,若非如此,孤會把你單獨留下?若非如此,孤何不把此證據(jù)交到天官府,而后由天官府對你進行罷免下獄?”
“殿下...您...”謝合賢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嬴社伸出手擺了擺,繼續(xù)對他說道,“其實,孤考慮的比你們都多。首先,你作為一州刺史,沒有功勞亦有辛勞;其次,臨陣換帥孤認為十分不妥當(dāng),容易造成政令不好下達;最后,孤念你是個人才,想給你個機會?!?p> “臣謝過殿下隆恩,請殿下明示!”謝合賢連連叩首說道。他知道自己這是暫時保住了,不過接下來,還需要看自己如何做事才行,這個太子殿下果然非同一般,連消帶打幾句話便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苦,嬴社心中暗道。方才,他先是當(dāng)頭棒喝,趁著謝合賢自亂陣腳之時,遞給了他一根救命稻草,為的就是讓他在丹州這個地盤上替自己好好辦事情。
“且先起身吧,聽孤與你說?!辟绲恼f道。
謝合賢趕忙起身,附耳到嬴社近前,臉上一副恭敬。只聽嬴社輕輕對他說道:“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還用孤教你嗎?”
“臣愚鈍,請殿下指點一二!”聽完這句話,謝合賢有點懵了,他一下子沒有搞明白嬴社是何意思。
唉!跟古人說現(xiàn)代話就是費勁,自己還得跟他解釋一番,嬴社心中苦笑,繼續(xù)說道:“明日孤將巡邊,順便探望清王叔,到時候會讓他協(xié)助孤推進以工代賑這項國策。而你需要做的,首先就是把自己摘出去。”
“該犧牲的犧牲,反正以工代賑此乃國策,必須施行下去。到時候,其他幾個小世家就是孤的目標(biāo),既然犯了錯,總要問罪?!?p> “而你需要的就是站在孤這邊,等到時候事情處理完,你向朝廷上疏請罪,孤會在父皇那兒力保你。只要你做的好,將來進入中樞也未必沒有可能!”
謝合賢此時就像一個牽線木偶,嬴社說什么,讓他怎么做,他都點頭答應(yīng)。漸漸的,當(dāng)聽到嬴社最后的許諾,謝合賢瞬間雙眼迸射出精光。
進入中樞,那可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如果能走到這一步,那么讓他犧牲一些東西又何妨?本來還想著自家大哥那邊怎么處理,畢竟涉及到自己的侄子,可現(xiàn)在,哪還管得了那么多,畢竟眼前的嬴社將來可是皇帝!
“臣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謝合賢趕緊說道,“臣,一會就給家族寫信,說明此間情況!”
“嗯,你明白就好!”嬴社欣慰的笑了笑,對著謝合賢說道:“去吧,辦的漂亮些,孤也需要看到你是否值得孤為你說話!”
說完,便讓謝合賢替自己準(zhǔn)備膳食,這么長時間的斗智斗勇,嬴社此時早已是饑腸轆轆......
深夜,嬴社躺在榻上,腦海中想到了自己的那個清王叔,古怪的笑了笑。
“清王,嬴清。你應(yīng)該知道孤來到丹州了吧?可是竟然沒有前來表示一番,看來你還是對我誤解挺大??!”嬴清一直便親近齊王嬴憲,對于這個太子侄兒自是不那么親近。
不過,嬴社從前身的記憶中也得知,此人是個桀驁不馴的性格,比嬴憲更甚,而并非是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對自己這個太子能不能扛起大周這面旗幟感到擔(dān)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