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五剛一走,褚粟依又沒忍住,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又是什么都吐不出來。
她捂著肚子,只能暫且放下手中的賬本,坐到床上休息一會兒。
等醫(yī)生來,檢查了一番后,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想。
褚粟依靠在床頭,倒也不是十分意外,這段時間零零落落有幾次,按概率來算,可能性也是不小的。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褚粟依笑著自言自語,“就順其自然地來了?!?p> 傍晚,覃玓回來了。
“找新藥園,找得怎么樣了?”褚粟依問他。
“這個地方土壤貧瘠,本來覺得能種地的地方已經(jīng)不多,要用來種藥更是沒人愿意。”覃玓說,“不過找了一天,總算能帶來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土壤相當肥沃,地方還不小,但是……”
見覃玓皺緊了眉頭,褚粟依疑惑道:“但是什么?不想……賣嗎?”
“地的主人倒還算愿意。只是價格——可能會超出預(yù)算?!瘪Z略微沉思了一下。
褚粟依沉默了我兩秒,過了一會兒后,她又問:“是我想的那個……地主嗎?”
“倒也沒那么大地。就是常規(guī)的農(nóng)民家,幾口人忙些,能應(yīng)付過來的大小?!?p> 褚粟依想了想,又說道:“既然主人愿意賣,貴倒也無妨,畢竟現(xiàn)在正在打仗,有人愿意把吃飯的家伙賣給我們,我們也不能干那個趕盡殺絕的事。除去加錢,你可以問問,廠子里還缺人,他們?nèi)羰窍雭恚痪煤缶涂梢陨蠉??!?p> “那便好,基本上過幾日就可以著手種藥材了?!瘪Z點點頭。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褚粟依神秘兮兮地湊上來:“你有一個好消息,我這邊也有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覃玓挽起她的碎發(fā):“嗯?難道是你的鋪子又出新品了?”
“是新的。”褚粟依沒頭沒腦的一句弄得覃玓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
“夫人……明說……”他嘆口氣,放棄了掙扎。
褚粟依見他這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有些想笑:“這些日子你都做過什么,忘得很快嘛?!?p> 聽見此話,覃玓瞪大眼睛,目光移到褚粟依的肚子上。
褚粟依笑著點點頭。
“真的?”覃玓不可置信。
褚粟依聽了他的話,笑了:“問過醫(yī)生了,還能有假?”
覃玓這才松了口氣,才放松一會兒,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又繃緊起來:“前幾個月不穩(wěn)定,你要是有什么不適盡快說……”
“知道了,也沒什么不適,不過總是想吐罷了。”褚粟依邊走應(yīng)下,一邊疑惑,“怎么這么不冷靜?感覺好像我的身子骨素來羸弱,有孩兒沒我,有我沒孩兒似的?!?p> 覃玓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手試探性的輕輕臥在她的肚子上。
剛放上,卻又被褚粟依一手拍開:“誒呀,才剛多久啊,現(xiàn)在肚子還是平的呢?!?p> “是我著急了。”覃玓紅著耳朵,頭別到了一邊,目光才移開,卻又回來,忍不住看著她的肚子。
褚粟依用手點了點他的肩,隨后又摸著自己的肚子:“寶寶,你爹他擔心你呢。”
“現(xiàn)在,就能聽懂話了么?”覃玓握住她的手。
褚粟依瞪了他一眼:“我說能聽懂就能聽懂?!?p> 說著,她窩在被子里的腳又踹了踹覃玓:“快去洗洗,再換身衣服,才回來,一身的塵土都坐到床上了?!?p> 覃玓離開簡單淋浴了一下,換了身舒適的衣服后,回來坐到褚粟依的旁邊:“現(xiàn)在干凈了,夫人可以讓我上床了?”
褚粟依往一側(cè)挪了挪,又說道:“難怪最近身子不爽,有時候走走就累了,查查帳也累了,一天天脖子酸胳膊痛的?!?p> 覃玓很自覺地順著她的話在她肩上捶捶捏捏,邊捏邊說道:“如果實在太累,偶爾放一放也好?!?p> “倒也好,反正現(xiàn)在新品暫時能撐些日子,等孩子出來了再更新也來得及?!瘪宜谝朗疽怦Z敲腿,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藥園的事,我?guī)н^來的藥材不多了,現(xiàn)在懷著孩子,進程可能放緩些,但也不知道能撐多久?!?p> “還是要找些地,除了這塊兒肥沃的留著種我試驗的藥材用,剩下的地不要找太肥的了,好地還是要種糧食?!瘪宜谝勒f完,感覺今天確實累得不行,“你熄燈吧,我先睡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胎兒越來越大,還是時常有干嘔,且吐得越來越嚴重。
覃玓特地找了一個有名了老中醫(yī),開了個藥方,說是專門去緩解孕中干嘔,熬好了的藥,黑漆漆的,褚粟依拿在手上,苦味從鼻子蔓延到天靈蓋,比平常還想吐。
“不喝。”她皺著眉,將藥遞給覃玓,“你拿遠點,聞著更想吐?!?p> 覃玓接過藥,這藥確實難聞得過分,苦中帶著酸、酸中帶著辣,知道的是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折磨人的把戲。
覃玓皺著眉頭,憋著氣將藥放開:“這藥確實難聞,不喝也罷,等我問問神醫(yī),能不能放些甜的東西。”
“甜的?”褚粟依狐疑地看著覃玓,“這能行嗎?不會對胎兒……”
“我盡量問問醫(yī)生?!瘪Z嘆了口氣,又摸摸她隆起來的肚子,“加蜂蜜應(yīng)該問題不大的?!?p> “嘔——”褚粟依沒忍住,又干嘔起來,什么都嘔不出來,又什么都要嘔出來,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
“拿藥!拿藥!”難受之間,褚粟依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苦。
覃玓趕忙將藥遞給她,褚粟依拿過藥,一飲而盡,可能是這藥過于惡心,惡心到完全壓制了所有的吐意,她有些懷疑這藥防吐的原理是以毒攻毒,不過確實不怎么干嘔了。
此后,她又捏著鼻子喝了些許日子的藥,神醫(yī)之所以是神醫(yī),喝了一段時間,干嘔的情況屬實比以前好了許多。
逐漸到了臨產(chǎn)的日子,褚粟依感覺肚子一陣發(fā)作,隨后便是陣陣疼痛,好在早已經(jīng)準備了醫(yī)生待產(chǎn),這段時間她也一直勞逸結(jié)合,鍛煉身體,但還是無法避免地遭了些罪。
俗話說,女人生孩子就像鬼門關(guān)一樣,哪怕是神袛也逃不過,不過萬幸,有驚無險,最終誕下一位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