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竹猜猜試試地答道:“白玉天那小子深得江澄清真?zhèn)?,純陽掌已練得爐火純青,內(nèi)力臻至化境,身邊又有明智上人、五柳兄弟、胡一秋、張?zhí)礻坏热讼嘀?,賀堂主跟華山二老的武功就是再強(qiáng),也實難與之匹敵?!?p> 青衣男子聽到明智上人與五柳兄弟也參與了此事,眼神中瞬間生出幾絲詭異的目光,跟白衣男子相窺一眼,坐回凳椅,朝胡清竹輕聲問道:“明智上人跟江澄清那五個殺手現(xiàn)在都待在護(hù)鏢的隊伍中嗎?”
胡清竹假裝不知,反問道:“什么江澄清那五個殺手?”
齊左代答道:“就是五柳兄弟那五個怪物。江澄清以前江湖行走,武林人士有事相求于他,大事親自出馬,小事一般都是五柳兄弟那五個怪物代勞。”
胡清竹聽過,驚喜一笑,如夢方醒一般,道:“哦,是這么回事。那全都在,下榻于東街那家好運(yùn)客棧,受蔣龍威所托,一起照看著鏢銀?!?p> 青衣男子說道:“你們進(jìn)入小鎮(zhèn)時,齊左見到了韓四通、秦好問、段文通那些個綠林強(qiáng)盜跟在鏢車后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清竹為了不暴露已背叛了屠龍會,聰明人能一眼看明白的事情自當(dāng)如實作答,不可糊弄,痛痛快快地答道:“韓四通等人嘯聚山林,攔路搶劫,實乃生活所迫,早有去惡從善、改弦更張、重回正道之心。為借助龍威鏢局于南方武林的威望得到武林正道人士的認(rèn)可,已接受了蔣龍威的盛情相邀,相幫龍威鏢局護(hù)鏢北上?!?p> 青衣男子問道:“護(hù)鏢北上的一共有多少人手?”
胡清竹答道:“人手說是有四五十,真正能在武藝上一較高下的江湖好手,充其量也不過明智上人、五柳兄弟、古槐、張?zhí)礻?、江氏三雄、黃道庭、樂嘯天、韓四通、蔣龍威等十幾二十人?!?p> 白衣男子不解地說道:“以前,賀振存上報總部,蔣龍威無德無才,只會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十足的一個紈绔子弟。今兒怎么到你這里,卻變成江湖好手了?”
胡清竹笑答道:“那是謠傳。蔣道功武功卓絕,為龍威鏢局奮力拼搏了大半輩子,名動江南,俠名遠(yuǎn)揚(yáng),光芒萬丈。蔣龍威年紀(jì)輕輕,坐享其成,無須通過自己的打拼去獲取他人的尊重,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世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沒事就將兩父子的所作所為加以比較,父強(qiáng)子弱的假相自是一覽無余?!?p> 青衣男子見胡清竹不僅有問必答,回答得還條條是道,跟自己以前的猜想幾近不謀而合,漸漸放下了戒心。起得身來,從兜里掏出一個極小的紙包,遞給齊左,朝胡清竹說道:“胡清竹,這包是化功散,服用后,兩個來時辰后發(fā)作,一時間內(nèi)力全無。你將它混入明智上人、五柳兄弟等人的早餐之中。事成之后,我代主公做主,青龍?zhí)酶碧弥饕晃痪褪悄愕牧耍心倘耸!?p> 胡清竹接過齊左遞來的小紙包,朝青衣男子與白衣男子躬身有禮道:“請上使放心,我胡清竹生是屠龍會的人,死是屠龍會的鬼,定不有辱使命。”
白衣男子起得身來,肅嚴(yán)地說道:“胡清竹,你加入屠龍會也不是一天兩天,有些東西你應(yīng)該很清楚。完不成任務(wù),可以不接受使命,接受了使命,就得不折不扣去完成。若陽奉陰違,辦事不盡心盡力,知道其后果?!?p> 胡清竹躬身答道:“若完不成任務(wù),小的愿意提頭來見?!?p> 有此一言,還能說什么。齊左見青衣、白衣兩人移動了腳步,連忙走去開門,留給胡清竹一句“萬事小心,不用相送?!焙?,跟在青衣男子與白衣男子的身后,出得房門,轉(zhuǎn)眼間消失了蹤影。
胡清竹送走齊左三人,掩上房門,走到椅子邊坐下,看著手中的小紙包,思慮萬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是將小紙包扔掉,就怕那好運(yùn)客棧里有著屠龍會的人。若是不將小紙包扔掉,將化功散加入明智上人等人的早餐中,他們一旦吃了,到時毒性發(fā)作,內(nèi)力全無,又拿什么來對敵。
正左右不是之際,門兒被敲響,傳進(jìn)來一個聲音:“老胡,該吃飯了。”
胡清竹將紙包揣入懷中,走去拉開房門,將嚴(yán)鯤與陶鑫之迎進(jìn)房間,關(guān)好房門,同著兩人坐了下來,莫名其妙地說道:“背叛屠龍會者死,你們是知道的?!?p> 嚴(yán)鯤冷哼一聲道:“背叛屠龍會者是死,可背叛武林正道也活不好。與其違心違愿地茍且偷生,不如轟轟烈烈而死,最少可贏得一聲尊重?!?p> 陶鑫之道:“我們行走江湖,為的是無拘無束,活個痛快。跟著屠龍會除了殘害武林同道,就是躲在黑布之下暗無天日,這種生而無趣的日子,我已經(jīng)過厭倦了,不想再過了?!?p> “既如此,那吃飯去吧。等會兒一起去好運(yùn)客棧見見蔣龍威,將有些該說的話說了,該辦的事辦了,圖個再無猜忌?!焙逯衿鸬蒙韥恚呷ゴ蜷_房門,走了出去,嚴(yán)鯤、陶鑫之兩人緊跟其后......
話說好運(yùn)客棧里,蔣龍威、明智上人等人用過晚飯,漱洗一番,實在疲累不堪的早早睡了,覺得還有精力迎接月亮的坐在院子里品著茶,聊著天,歡送著落日余暉散盡。
胡清竹同著嚴(yán)鯤、陶鑫之兩人吃過晚飯,漱洗一番后,來到好運(yùn)客棧,見客棧前堂靜悄悄的,以為蔣龍威等人都歇下了,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蕭若云帶著柳青剛好到前臺來打酒,于是上前搭話道:“蕭女俠,張大俠他們還沒有歇下嗎?”
“給我來兩壇上等女兒紅?!笔捜粼茖衽_說了一聲,轉(zhuǎn)頭朝胡清竹三人微微一笑,回話道:“出門在外,危機(jī)四伏,總鏢頭不想大伙兒因喝酒耽誤事,晚飯叫的酒水少。李前輩在飯桌上沒喝盡興,想來個舉杯邀月,自然是睡不著的?!?p> 胡清竹聽后極為歡喜,微笑道:“那好,我們?nèi)苏每梢宰髋??!?p> 蕭若云接過店家遞來的酒壇,交給柳青一壇,道:“那到后院喝幾杯吧!”抱著另一壇酒跨步朝后邊走去,胡清竹、嚴(yán)鯤、陶鑫之緊跟其后。
后院里,蔣龍威陪著明智上人、五柳兄弟、古槐長者、凈隱道長、張?zhí)礻弧ⅫS道庭、樂嘯天、江氏三雄等人圍坐在一起,品著茶,聊著天,笑容一臉。見胡清竹三人走了進(jìn)來,起身相迎,招呼著三人坐了下來。
柳青揭開酒壇,朝明智上人說道:“師傅,稍等一會兒,我去要些酒杯來?!?p> 張?zhí)礻粚⒉杷豢诤攘?,將茶杯伸向柳青:“用什么酒杯,茶碗多好,裝的多,喝的盡興?!?p> 不用再跑一梢空腳步,柳青自然高興,歡快地給張?zhí)礻坏牟璞節(jié)M酒。
明智上人聞到酒香,饞蟲爬上喉嚨,一口吞下茶水,讓柳青倒了一杯酒,喝上兩口,笑容四溢地說道:“還是這女兒紅綿軟好受,可惜白玉天那小子不在,不是天天有的喝?!?p> 古槐也讓柳青將茶碗倒?jié)M酒,喝了兩口,接話道:“李亦儒,酒是好,話卻不能這么說。龍威這孩子為了大局著想,沒讓你在飯桌上喝好,這私底下不也還是想讓你喝個盡興不是。”
柳一金接話道:“古槐,你什么事怎么都能往壞處想呢!老李只是想起了白玉天那小子的好,沒說蔣龍威這孩子不好,用得著你這般為其抱打不平,挑撥是非嗎!”
古槐微微一笑道:“行行行,算我口誤?!?p> 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幾位長者雖是好友,一言不合就掐來掐去,見怪不怪。
蔣龍威將茶杯倒?jié)M酒,起得身來,敬向大家:“我代表龍威鏢局全體同仁,多謝各位前輩不遠(yuǎn)千里鼎力相助,薄酒一杯,不成敬意?!?p> 張?zhí)礻坏溃骸巴?,這是院子,不是酒桌,用不著這般客氣,坐下喝。”
胡清竹同著眾人喝上兩口酒水,放下茶碗,從懷里掏出那小紙包,起身遞給蔣龍威,說道:“總鏢頭,今日晚飯前,齊左帶著身穿一青一白的兩人來找我,問了我一些問題后,那身穿青衣的男子交給我這包東西,說是化功散,讓我將其混入到你們明日的早餐中?!?p> 蔣龍威接過小紙包,交給身旁的妻子蘇真兒說道:“我不懂什么毒藥,你看看,是不是化功散來著?!?p> 蘇真兒接過小紙包,慢慢打了開來,聞了聞,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入嘴中,品了品,喝上一口酒水漱了漱口,吐了出來,回話道:“無色無味,遇水即溶,不傷口腔腸胃,應(yīng)該是化功散來著?!?p> 蔣龍威聽過,轉(zhuǎn)向胡清竹問道:“交給你這化功散的人,什么來頭?”
“不清楚?!焙逯裼X得回答三個字有點短,怕存有誤會,接著說道:“身為下屬的,在上司面前,不該問的絕不能過問,這是屠龍會規(guī)矩?!?p> 答非所問,雖是實情,大伙兒聽后還是有些不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