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虎臉大漢說話,又有幾道身影沖了進來,猛然朝弓弩手沖去,弓弩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部分都呆愣在當場,只有一小部分拿弩反擊。
零星的弩箭射中了幾位鐵尸的身影,帶起了斑斑點點的血花,不過他們也只來得及射出一輪箭矢,哪些鐵尸便沖入了人群。
如同猛虎進了羊群一般,整個陣型被暴力的撕碎,鐵尸們?nèi)玟撹F般的身軀不斷的與那些血肉之軀碰撞,鮮血殘肢成為了這幅畫面新的底色
而沈煒就站在鐵尸的中間,夕陽的太陽掛在他的頭頂,仿佛帶上了帝王的冠冕,那被夕陽映照的陰影,長長的鋪在了地上,也鋪在了這伙山匪的心上。
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經(jīng)被陰影所覆蓋,滿天的鮮血,遍地的殘肢,在后來成為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山匪的一生夢魘。
無數(shù)的哀嚎響徹整個山寨,那坐在太師椅上的虎臉大漢此時已經(jīng)陰沉如水,臉上惡狠狠的舉著鋼刀,他的武功更是不俗,已經(jīng)逼退了五名鐵尸的攻擊,更是有兩名被他劈傷。
“我呸,他*的有膽子單挑老子,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全劈死!”虎面大漢怒目圓瞪,氣勢滔天,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只猛虎。
“首領(lǐng),讓我去吧!”沈煒的身邊鐵一拱手道,沈煒咧嘴笑了笑,鐵尸自然也有強弱之分,像鐵一這種在被轉(zhuǎn)化之前就已經(jīng)是武林高手的,自然才可以算第一梯隊。
“去吧!”沈煒平靜的說道。
鐵一如同一道颶風般,猛然一掌印向了虎面大漢的胸膛,這大漢也是不俗,左腳往后一撤,便是一記弓步直劈,如同大海拍江,兇猛異常。
鐵一中途變招,右手一記空拍,而左腿卻已經(jīng)掃向?qū)Ψ较卤P,憑借鐵尸堅硬的身軀,這一記若是掃中,對方必定骨斷筋折,再難力戰(zhàn)。
那大漢也是夠狠,左腳抬腿便欲硬接一記,而那直劈的一刀,也順勢朝鐵一面龐刺去,想要來個以傷換傷。
鐵一并未躲避,對他而言,相貌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將敵人殺死才是他的目的,但就在下一瞬間,突然一捧鮮血猛的濺射在他的臉上,令他吃了一驚,腿上的方向也偏離了少許。
鐵一腿上偏離的一下,反倒更加陰狠,直接踢碎了對方的膝蓋骨,但預(yù)想中的刀鋒卻沒有落下。
鐵一抬頭看去,只見眼前大漢已經(jīng)捂住脖子,血液不停從指縫間流出,手指指向沈煒,一臉悲憤:“你,你,你……無恥?!闭f完之后,瞳孔便迅速變得灰暗,雙手垂落,整個人倒在了太師椅上,已然是已經(jīng)死了。
鐵一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脖子上釘著一根寸長的——黑釘。
沈煒沒有在乎他的最后一句話,作為一個穿越者,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是非常清楚的,如果因為講究道義而令己方受傷,那他就是一個傻子了。
鐵一直起身子,彎腰向著沈煒鞠了一躬:“謝首領(lǐng)相救?!鄙驘樳B忙將其扶起,然后伸手想將虎面壯漢脖子上的黑釘拔出來。
但陡然間,黑色的液體從虎面大漢的脖頸傷口處流出,仿佛化為了一根根黑色的觸手,猛然纏住了沈煒伸過來的右手。
沈煒一驚,急忙將手回拉,但已經(jīng)遲了,那黑色觸手已經(jīng)纏住了沈煒的手臂,甚至有一部分,還想撕裂他的皮肉向里面鉆去。
一旁的鐵一和鐵二,已經(jīng)出手朝那黑色觸手抓去,但那觸手仿佛擁有靈性一般,以迅雷之勢爬到了沈煒的臂膀處,而沈煒布滿粘液的手臂上,則出現(xiàn)了細密的深深淺淺的坑洞,仿佛被酸水腐蝕了一半。
“鐵一鐵二,去抓住老馬,快!”
沈煒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立馬便想到了老馬那坑坑洼洼的身體,他原本以為這是他自虐出來的,但現(xiàn)在方知事情沒那么簡單。
鐵一,鐵二聽到沈煒的話,立馬便沖了出去,其余的鐵尸除了留下幾個守護沈煒外,也都沖了出去。
沈煒咬緊牙關(guān),眼睛猛然變成血紅,仿佛里面蘊含著一顆燃燒的星辰,紅色的絲線從肩膀上長出,纏繞住了那黑色的觸手,開始了角力。
鐵一,鐵二連帶著那一群鐵尸們,仿佛一道道幻影,穿梭在山寨的每一個角落,開始尋找那個名叫老馬的男人。
……
漆黑的山洞里,充斥著血腥與腐臭的味道,刺鼻的味道仿佛讓人聞到就會嘔吐,地上四處散落著了人的骸骨。
在山洞的角落里,堆著幾具剛剛死去的血肉模糊的尸體,,在尸體的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刑具架,在幾點燭火的映照下,散發(fā)著駭人的血紅。
在山洞的正中坐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頭上有著幾塊斑禿,身體蒼白而且有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坑洞,看起來頗為嚇人。
而此時,他的前方擺著一個漆黑的香爐,香爐上插著三根手指粗細的香,香通體呈暗紅色,仔細看去仿佛有一些細絲在蠕動,仿佛有著生命一般。
香早已被點燃,一縷縷黑煙冒出,直直的升了上去,穿透了石壁,仿佛一直要貫穿蒼穹。
男人面露瘋狂,咧嘴笑著:“想要我的寨子,呵呵,呵呵呵呵……”。
突然,洞口發(fā)出一聲脆響,一根骨頭被踩斷,在山洞里蕩起回聲,男人的笑容頓時僵住,腦袋僵硬的向后看去。
“是你——”
“呵呵,時間,到了?!?p> ……
沈煒猛然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還頑強纏在他肩膀上的黑色觸手已經(jīng)脫落,變得有些干癟,他身體里的紅色絲線已經(jīng)又縮了回去。
太陽已經(jīng)徹底落山,沈煒透過聚義廳的大門,看到了外面的璀璨的星空,他想笑出來,可是鼻子卻一陣酸澀,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他不斷的在心里問自己,已經(jīng)把人救出來了啊,為什么,為什么還這么難受呢?
但無論他怎么掩飾,他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即使將人救出來了,但過去終究已經(jīng)回不去了,被摧毀的家,被屠戮的親人,被虐待的自己,終究已經(jīng)將他們改變。
就像剛穿越過來時,那個青澀的少年,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妄想是位面之子的自己,呵呵,這一切的一切,終究是只能在記憶的殘骸之中,在最孤獨的時刻,品味的自己的印記。
沈煒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已經(jīng)成為首領(lǐng)的他,不會再懦弱了,他迎著吹進來的晚風,慢慢的走了出去。
璀璨的夜空下,聚義堂的門前,靜靜屹立著三千多道利劍般的身影,不言不動。
沈煒站在了門前的臺階上,看著眼前的一切,慢慢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