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
從來沒有神仙。
但是趙修和再一次很容易就領(lǐng)略到吳春秋的本事,魏王行事隱蔽,每日都是趕在官員下值之后天幕漸暗之時。
不過趙修和想查甚至是這樣帶有目的的去查,很容易就得到了最終的結(jié)果。
前些日子,西北駐軍上奏邊境不安,再加上好幾年沒有發(fā)軍餉,若是一旦亂起來,恐怕士氣會受到打擊。
明明這些話算是每年都在說的,哪個軍營不哭窮,不哭窮的只有縣城,為了縣令所謂的功績。
往年也沒有搭理的時候,可是今年年初這消息報上來之后,朝中突然冒出一些聲音,說明西北的局勢之紊亂、胡人之猖獗、百姓之愚昧、風俗之彪悍;逼得大周帝不太高興地從戶部抽出一些錢送往西北駐軍。
說來時機卡的正好,去年算是風調(diào)雨順,又是剛剛秋稅過后,若是再遲再晚一些,恐怕也沒有西北駐軍的份。
但是現(xiàn)在這批糧草卻在半路被人截了,卻不是原先安排好的魏王。
糧草被截的事情趙修和知道,但是魏王參與其中,趙修和卻剛剛打聽到。
魏王是對這批錢起了心思才煽動了西北軍,又在朝堂之上添油加醋,這批糧草真正下來之后,他便打算替那些西北軍取而代之,但是顯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以至于他現(xiàn)在急的火冒三丈,就差親自去翻翻到底哪個山疙瘩里面藏著錢了。
說實話,西北駐軍要到糧草的時候,其中就有的端倪趙修和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他能參與的事情和能夠阻止的事情還是太少了。
而永安侯是肯定不會參與這樣的事情的,倒不是說明哲保身,而是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是魏王,永安侯一旦出手,到時候不但會受到魏王一派和蘇家的夾擊,大周帝肯定也要偏袒魏王。
事情解決不了,就沒有太多去做的必要,這向來是永安侯的信條,他堅信政治之中沒有對錯,而那些在此中犧牲的人,他也不會去想。
景夏在趙修和身邊許多年,自然知道趙修和現(xiàn)如今在想什么,他小心看了眼趙修和的臉色,接著將沒有說完的話說完:“魏王已經(jīng)派人去云州了,說是那批糧草最后的線索就在那里?!?p> 趙修和一頓,眼神望向景夏不說話,心里卻翻起驚濤駭浪,原來如此。
那個什么國師說的結(jié)善緣,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有了解釋,他不僅知道自己要去云州,還知道宋安時也去了云州。
怎么會這樣,這個國師的能量比他想的還要廣泛。
謝成書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魂不守舍的好苗子,皺著眉頭問:“你真的要管這件事?你要去云州,那邊的沂南縣縣令正好要升任,只需在等兩三月你便可順利上任,何必如此急忙?”
滿朝上下,別說永安侯,就是謝成書都不贊成趙修和參與這件事。
不是說他分不清是非黑白,而是趙修和現(xiàn)在還太過年輕,能力和積累都遠遠達不到能撼動一個王爺?shù)臅r候,謝成書完完全全是惜才。
一時的迷糊說不了什么,但是若缺了一個趙修和這樣的有志之人,大周才真的是要完了。
謝成書苦口婆心的講述什么是忍耐,什么是臥薪嘗膽,什么是厚積薄發(fā),但是眼前這個走神的人完全沒有聽進去。
真的等他做好一切準備,黃花菜都涼了。
趙修和道:“寺正,如今這個案子是否已經(jīng)移交到大理寺了?”
謝成書一頓,確實如此,大理寺就是一個天然好推鍋的地方,這些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大理寺中的能人很多,才讓大理寺在朝中站穩(wěn)了腳跟。
謝成書道:“那也不需要你去,這和你去孟州不一樣,去孟州你只要小心行事,不要和當?shù)氐墓賳T有太深的牽扯,他們看在你的身份之上也不會做什么?!?p> “但是這樁案子……恐怕你的身份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p> 謝成書左右含糊,趙修和一聽就明白,看著謝成書的眼睛,聲音里頗有些說不清的神色:“原來大人也知道其中的貓膩?”
謝成書啞口無言,在朝上風風雨雨這么多年,有一些政治敏銳度并不是趙修和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比的。
趙修和接著問:“那大人準備如何解決這件事?”
謝成書嘆了一口氣,抬頭道:“本官不想你去,是望你將來有一番更大的作為,此時此地,就算你查出這批糧草又如何,我以為你不至短見至此。”
趙修和神色不為所動:“那大人以為什么時候才是下官真正應(yīng)該去做的時候?”
他抬頭看著謝成書,目光灼然:“此時就是時候。”
很多事情遠遠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去準備,就像很多機會需要許久許久才能到來一樣。
所謂時機,不外如是。
沒有一個熱血未涼的前輩會拒絕赤誠又勇往直前的后輩,反正謝成書是不能,所以身為吏部尚書的永安侯在今天下值之前,接到了下屬閃閃爍爍送來的大理寺奏折。
永安侯瞇了瞇眼睛拿過,得到了這個好兒子的派任消息。
一下子周身充滿了壓力,下屬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抬頭,這都是什么事,為什么抽了三次簽都能選中他?
他真的不想來送這封折子啊啊啊。
下屬在心里都把革職想了個遍,最后自暴自棄地想,當初還不如合著把人忽悠到六部里面去,雖然可能會威脅他們的職位,但是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
簡直要了人命。
永安侯回府的時候就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趙晗趙桓以及趙修和三兄弟安安靜靜地陪著永安侯夫婦用完飯,期間三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趙晗和趙桓悄悄對視一眼,相互使了個眼色,又面色為難地看向趙修和,擠眉弄眼,可惜另外三個人就當看不見。
再過分的時候,端慧郡主終于開口:“要是吃完了就趕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在這里左顧右盼看什么呢?”
趙晗和趙桓悄悄對視一眼,又把眼睛垂下,過了一刻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人說話,趙桓終于開口道:“父親,今日我在學(xué)里有些問題不懂,等會想請您指點一二?!?p> 永安侯斯條慢理地放下筷子,接過下人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后接過茶道:“去找何先生討教,今日為父有事?!?p> 趙晗咬了咬下唇,看向永安侯道:“爹,那個,前些日子您相看的那些人家,女兒都覺得不好?!?p> 永安侯飲下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不好再看就是了,讓你母親替你去把關(guān)罷?!?p> 趙晗看了眼也放下筷子的大哥,抿著唇有些焦急。
端慧郡主拿過帕子擦了擦手道:“既然用完了就走罷?!?p> 說罷不看父子幾人,扶著心腹嬤嬤的手出了大堂,趙晗和趙桓對視一眼,追著母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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