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養(yǎng)心殿中燈火通明。
皇帝從胭脂巷回來,坐在龍椅上喝了口參茶,感覺人類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頭頂?shù)男强帐嵌嗝吹暮棋?p> 半晌后,皇帝從宇宙的浩瀚中回過神來,瞥了眼桌案上的奏折,煩悶的皺起了眉頭:“今日怎么又多出一摞奏折?”
李進忠猶豫片刻,稟告道:“回陛下,這些奏折,全都是彈劾張國舅的,幾個大臣聯(lián)合上書,希望陛下您免去國舅爺?shù)目瓶假Y格……”
皇帝一頭霧水的問道:“張秀?他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惡事了?”
李進忠苦笑道:“那倒是沒有用,只不過國舅爺今日外出打獵,一不小心,誤傷了丞相的外甥,吏部尚書的兒子,戶部侍郎的侄兒……”
看著李進忠報菜名一樣喋喋不休,皇帝不耐煩的一擺手:“死了幾個?”
李進忠一愕,說道:“倒是沒鬧出人命……”
“那不就結(jié)了!”
皇帝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這些個酒囊飯袋,整日里不關(guān)心國家大事,就只會關(guān)心自己家這點雞毛蒜皮的破事。傳朕旨意,凡是因此事上書之人,統(tǒng)統(tǒng)罰掉兩千年俸祿,反正他們也不缺這點兒小錢!”
李進忠:“@#¥%¥#@……”
雖然丞相他們是真的不缺這點兒錢,但萬歲爺您也不能直接將這事點破呀!!
在李進忠滿心為難,想著要如何才能妥善解決這事的時候。
廬州會館中,一個身穿大紅色怪異官服,留著大胡子的魁梧大漢悄無聲息來到了大堂之中。
此人大有來頭,乃是陰間的判官,在陰間被尊稱為陸判。
他和這次來到京城趕考的朱爾旦是至交好友,兩人相交莫逆,不僅幫朱爾旦將他妻子的腦袋換成了一個美女,還幫他換上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助他前來科考。
但他萬萬沒想到,換上了七竅靈心的朱爾旦,居然沒考中榜首,甚至連前三名都沒有進去!
這件事大大超出了他的預(yù)料,讓他感覺此事必有蹊蹺,好奇之下,忍不住來到了這次大考的魁首張秀居住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這位今科的魁首究竟是何等人物。
很快的,他就來到了張秀房間的門口,看著屋中幾個晃動的人影,將耳朵貼到了門上。
下一瞬,幾人交談的內(nèi)容瞬間讓他毛骨悚然。
就聽一個溫文儒雅的聲音說道:“現(xiàn)在咱們已經(jīng)知道鐘馗的老家在哪了,她妹子成親,肯定要家里住上幾日吧,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他捉住,然后再放生,嘿嘿……”
一個粗獷的聲音吐槽道:“你這哪是放生呀,連鬼王的主意都敢打,你怎么不說去放生閻王呢!”
房間了沉默了片刻,緊跟著,那個溫文儒雅的聲音略帶驚喜的再度響起:“誒?這倒是個好主意,你知道閻王住在哪兒嗎?”
陸判:“@#¥%¥#@……”
鬼王鐘馗就不說了,你特么居然連閻王都敢算計!!
原來人間這么危險的嗎??!
陸判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吞咽一口唾沫后,滿心驚恐的僵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燕鋒似乎發(fā)現(xiàn)了門外的異常,警惕的說道:“張兄,剛剛我好想感覺到了一股陰氣,你說會不會是有什么鬼怪來了呢……”
張秀哈哈一笑,調(diào)侃道:“燕兄你這是思春了吧,這大晚上的,還能有漂亮的鬼魂狐女來找我不成?”
燕鋒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如果拋開長相不談,我感覺她們寧愿來找我……”
說完自己也不由自主的一笑,打開房門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感受著燕鋒身上的鋒銳劍氣,張秀身上令他恐懼的純陽之氣,躲在陰影之中的陸判瑟瑟發(fā)抖了一陣,深吸一口氣后,打開地府通道,再也不敢探究張秀的事情,頭也不回的鉆回了地府。
過了沒多久,屋子里一道白光閃現(xiàn),一個面帶嬌憨笑容的美貌女子出現(xiàn)在了大廳之中。
這女子名叫嬰寧,乃是進京趕考的舉子王子服的妻子,嬰寧天生便喜歡笑,并且容華絕代,笑容可掬,好像生下來就不知道傷心為何物一樣。
然而,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只山中修行的狐貍和一個凡人生下來的女兒,因為愛上了王子服,想要滿足王子服金榜題名的愿望,她還特地去偷來了今科大考的試題,交到了王子服的手中。
然而即便如此,王子服也沒有在這次大考中奪得魁首,讓她心中十分的納悶。
雖然她的相公并不聰慧,但也不是傻子,在提前得到試題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輸給別人,這讓她十分的不能理解,因此才來到了廬州會館,想要看一眼這次的魁首張秀究竟是何方神圣。
憑著白天在金榜下聞到的那一絲氣息,很快的,她就找到了張秀居住的房間。
來到門口,她停下腳步,面帶笑意的想著要不要施展隱身術(shù),悄無聲息的進去捉弄一下張秀。
忽然間,她不經(jīng)意的抬頭看了一眼,猛地留意到,門口的牌匾上居然寫著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鬼門關(guān)!!
嬰寧臉上的笑容瞬時凝固,愕然的瞪著門上的牌匾,僵在了原地。
這……
給房間取名字可以接地氣,但不可以接地府?。?!
愣了片刻后,嬰寧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悄悄捅開窗戶紙,往里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張秀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來,與她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嬰寧的身子頓時僵住,看著張秀桌子上的鶴頂紅、斷魂散,還有糞水,她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嬰寧僵在原地許久,等張秀緩緩扭回頭去,這才一身冷汗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臉色蒼白的轉(zhuǎn)身,趕緊逃離了廬州會館。
她內(nèi)心的本能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太危險了!
與此同時,張秀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滿心茫然的收到了兩個提示。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成功放生了陸判,獎勵三百年判案經(jīng)驗】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成功放生了嬰寧,獎勵三百年憨笑經(jīng)驗】
張秀:“@#¥%¥#@……”
雖然不知道這倆人是哪里冒出來的,但憨笑這種事,居然還特么需要經(jīng)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