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樓。
青陽鎮(zhèn)最繁華的酒樓,位于小鎮(zhèn)中心,本是劉老爺?shù)漠a(chǎn)業(yè)。
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各方的富商,或者上面來視察的官爺。
窮鬼百姓絕不會踏入這間酒樓,甚至也不許他們往里面亂瞅。
一旦有老百姓路過醉春樓,眼睛不老實往里面瞅,就免不了挨一頓打。
按照酒樓掌柜的說法,是這些窮鬼的眼神,會弄臟他的酒樓,帶來晦氣。
可是今日,這間酒樓最繁華的那間廂房內(nèi)卻擠滿了窮鬼。
當(dāng)然,這些窮鬼百姓不會是來吃席的,他們是來上供的。
他們扛著大包小包,有的是糧食,有的是布匹,還有的是碎銀銅錢。
他們要用這些“物資”,來買他們自己的命,以及他們親人的命。
“鄉(xiāng)親們,我李響辦事,講究的就是兩個字:公平?!?p> “這世上什么事都講究個等價交換。你們拿錢來買自己的命,合情合理?!?p> “沒錢的話,就拿糧食、拿布匹、拿牲口,實在不行就拿閨女來當(dāng)‘錢’?!?p> “可別像這位潘掌柜那樣,死守著錢不買命。到最后命沒了,錢還是我的。”
一位虎背熊腰的濃胡大漢,坐在這間最奢華的廂房內(nèi),接受窮鬼百姓們的“上供”。
他叫李響,是這一伙下山馬賊的首領(lǐng),曾是朝廷官兵,但落草為寇多年。
多年以來,他縱橫黑水縣地界,方圓五百里幾十座大山的賊匪,都被他殺了個遍。
短短數(shù)年時間,他就從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賊,一躍成為赫赫有名的賊首。
手下收編了數(shù)千賊兵,更有六百馬賊騎兵,坐鎮(zhèn)一方,守著固如金湯般的山頭,當(dāng)個土皇帝。
能夠打下如此之大的家業(yè),他靠的當(dāng)然不僅僅只有武功,還依靠一種隱秘奇術(shù)能力。
“什么破菜,鹽太少了,沒味,沒味兒啊!”
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整整二十八盤。
李響右手拿著筷子,一邊吃一邊說,左手搭在一顆腦袋上。
這顆腦袋被攔脖斬下,就放在桌子上,似乎是這二十八盤佳肴的裝飾。
他就是李響口中那位不懂事的潘掌柜,仗著自己是醉春樓掌柜的身份,認(rèn)識許多富商與官爺,不想順從李響這個匪首,不愿意交錢買命。
被李響一刀斬了腦袋,放在桌子上當(dāng)手墊。
時不時擼一擼,就當(dāng)擼貓了。
這一趟下山,李響的目的很明確,搶錢、搶糧、搶女人。
山上的兄弟們?nèi)卞X了,餓瘋了,想女人也想瘋了。
正好趁著青陽鎮(zhèn)防御力量空缺之際,下山劫掠,再續(xù)個一年的伙食。
窮鬼百姓們都很聽話,一個個上交了銅錢、糧食和布匹,買來他們自己和親人的命。
李響也不為難他們,交“錢”之后就讓他們回家了。
他當(dāng)然不會殺光青陽鎮(zhèn)的百姓,那是沒文化的馬賊干的事。
可持續(xù)性劫掠,才是光明大道。
等青陽鎮(zhèn)再休養(yǎng)生息個一兩年,他們再來
還能再割一波。
最后,屋內(nèi)只剩下了李響和兩位部下,以及那些窮鬼百姓家的閨女們。
她們有的是沒被父母贖回去的,有的是被父母當(dāng)“錢”上交的。
此時全都瑟瑟發(fā)抖,低著腦袋,不敢直視李響,等待著發(fā)落。
李響打量著這些黃花閨女,眼神似野狼,帶著濃濃的欲望。
“咱老李是個粗人,不懂得憐香惜玉。但你們跟我上山,保證吃香喝辣?!?p> 李響指著這些黃花閨女,問道:“你們愿不愿意伺候咱老李和咱的師父?”
黃花閨女們不敢抬頭,聲音顫抖,語調(diào)不齊,不敢拒絕,緩緩說道:
“想……”
“心口不一!你們有的想伺候咱老李和咱的師父,還沒這個資格呢!”
李響忽然一拍桌子,指著其中幾位肥胖的黃花閨女,說道:
“肥頭大耳,你每天吃多少糧食!?咱老李可不喜歡吃豬頭肉!”
“給我扔了!”
兩位部下立刻動手,將那幾位“大號”的黃花閨女扛了起來,扔出窗戶。
咚!咚!咚!咚……
肉體砸在地上的聲音,傳入其余黃花閨女的耳中。
她們嚇得面色慘白,雙膝一軟,紛紛跪在地上,連忙磕頭,泣聲大喊:
“大王!我想伺候您!我是真心的!求您不要?dú)⑽遥 ?p> 李響朗聲笑了笑:
“這就對了嘛。伺候我還不夠,你們主要是伺候我?guī)煾傅?。?p> ……
王隱一路平推,殺穿了整個青陽鎮(zhèn),消滅了所有馬賊。
他來到醉春樓門外,剛剛推門進(jìn)入,就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誰放的炮?!”
趙虎猛地轉(zhuǎn)身,開門一看究竟,卻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幾具新尸體。
都是一些肥胖女人的尸體,摔得稀巴爛,面目全非。
“造孽??!”
趙虎恨得牙癢癢,真覺得可惜,這么富態(tài)的美人兒,他喜歡。
再一轉(zhuǎn)身,王隱已經(jīng)順著木質(zhì)樓梯,向頂層廂房走去。
趙虎立刻跟了上去,手握馬賊們的佩刀,知道賊首李響就在最頂層。
接下來將有一場大戰(zhàn)。
連上七層樓,王隱站在一間廂房前,察覺到生人的氣息,從房內(nèi)流出。
他推開這扇門,穩(wěn)步走入這間房內(nèi),赫然看見桌上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是醉春樓的潘掌柜,此刻僅剩腦袋,頭頂?shù)拿瞾y糟糟的。
顯然被擼貓一樣的擼過。
李響正站在一眾黃花閨女面前,檢查著她們的身體,防止有什么瘟病。
王隱剛一進(jìn)門,他們便四目相對,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尷尬。
“李響!你與縣令爺定的規(guī)矩都忘了么?!”
“只劫過路商戶,不碰村鎮(zhèn)百姓?!?p> “你們怎敢壞了規(guī)矩,下山劫掠村鎮(zhèn)!”
“你還有沒有江湖道義!”
趙虎舉起馬賊的鋼刀,指向賊首李響,說話之時頗具官威。
但李響卻壓根沒有理他,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李響只是神色驚疑,不帶兵器,慢慢走到了王隱面前,上下打量著王隱。
距離越來越近,他終于看清了王隱的臉,隨后猛一跺腳。
直接跪了下來。
咚!咚!咚!朝著王隱磕了三個響頭,面色喜悅,道:
“師父!你怎么來了?。俊?p> “青陽鎮(zhèn)我已經(jīng)替您打下,錢糧和美女我也已經(jīng)備好?!?p> “徒兒知道你不喜歡胖的,所以事先把胖的都剔除了?!?p> “來!師父您請坐!”
李響抻了抻右腿,將地上的尸體扒拉到一邊,然后搬來了一張椅子。
他的臉上擠出標(biāo)志的微笑,雙手指著椅子,誠摯的邀請王隱就坐。
王隱一臉懵逼,心想這賊首怎么認(rèn)自己為師父?
身旁的趙虎更是滿臉驚駭,心想自己這是跟了個壞人?
以為抱了條大腿,沒想到跟了一個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