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反抗(2)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他,卻只是一刻,又在下一秒揮起手,巴掌落在她的左臉上——
寧染臉一偏,勾在耳后的發(fā)絲也伺機跑了出來,遮住她的大半視線,可這些并沒有阻礙她臉上仍然平淡的情緒。
或許是這些年在寧家“嬌養(yǎng)”著,她左邊的小半張臉上很快泛起了紅彤彤的印子。
寧向琛留了點指甲,打下去也沒有收住力,那小半張臉上除了是紅色的印子還有幾道血痕。
寧染只是抽了一下唇角都感到疼。
那種感覺就好像牽扯了全身的神經(jīng)。
她閉了閉眼,沒等重新回頭面對他,寧向琛已經(jīng)把她拽了回來。
他的眼神犀利,但同時還是火氣比較重,只要她再說一些惹怒他的話,她想,他應該就不止是扇巴掌這么簡單了。
可看著女孩漂亮的臉上帶著些許嘲諷之色,寧向琛是氣得胸膛震了震,面色鐵青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敢把你關起來,不敢動手?”
“先生,先生……”這時,宋叔慌慌忙忙地撥開保鏢的人群走上來,拉住寧向琛那只舉起的手,十分著急,“新聞上的那些報道都不是真的,小姐是去過酒吧,可那是張嘉緒喊她去的,就是簽婚前協(xié)議那天,你也同意了,所以……”
寧向琛沒有施舍一個眼神給他,只是瞥了一下他覆過來的手,宋叔見狀立馬識趣地松開,卻聽見寧向琛說:“景辰欽和張嘉緒的事我先不提?!?p> 他頓了一下,動作狠厲,也毫無征兆地一把掐住寧染的脖子,看著她因這一突如其來閉上眼,眉頭一皺,甚至是眼尾都簇擁起來,可見痛感。
“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警局?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你作為寧家的大小姐,我的女兒,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不是犯事,你都不能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
寧染驀地睜開眼,將被束縛住的疼痛轉移到手上,攥緊拳頭忍耐著,她被迫仰起頭,唇角似乎還微不可察地彎了下,極具嘲諷的意味。
可她正視前方,明明像是在看他,眼里卻無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他身后不遠的電視上。
電視里正反映著張氏集團的發(fā)布會現(xiàn)場,她看著,像是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又再次落下長睫。
此時此刻別墅的氛圍完全陷入沉寂,如果廚房沒有擰緊水龍頭,一滴水砸進水池的聲音都將變得格外清脆。
只剩下電視里傳出的聲音,張其棟講著公司發(fā)展前景,不斷有記者提問的環(huán)節(jié)已然結束。
“今天在這里不僅是和大家分享張氏集團未來的發(fā)展,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張其棟拉長尾音,在話筒下顯得多了幾分神秘感。
“事關我兒張嘉緒,我先告訴大家,雖然我從來沒有在這樣正式的場合提起他的婚事,但大家一定有所耳聞,那就是我們張氏集團即將與寧氏集團聯(lián)姻?!?p> “……”
即便是早已知曉,臺下眾人仍然沒忍住唏噓一片。
對于寧氏集團的大小姐,雖然以她的身份還沒能達到滬城無人不知的境界,但也聽說過她的傳聞。
大家閨秀,溫婉可人,漂亮得不可方物。
光是聽這些形容,就能想象出這會是怎樣的美人。
可惜,美人雖是美人,最終的命運卻還是一個只能給家族獲利的工具。
和張嘉緒這個名不虛傳的浪子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結果?
臺下的所有人幾乎都是為那位寧小姐感到惋惜的,可接下來張其棟的話卻讓他們愣住了。
張其棟:“不過我今天站在這里,不是為了向大家正式宣布這件事情,而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張氏集團決定,取消與寧氏集團的聯(lián)姻?!?p> 這一聲話音剛落,清晰落入寧向琛耳中,他頓時錯愕地回過頭,看著電視屏幕上的發(fā)布會現(xiàn)場。
仿佛聽錯了什么,他瞳孔緊縮了些,朝電視靠近。
在發(fā)布會這樣的場合宣布如此事情,多說無益,張其棟在說完,也想著轉身離開,卻遭到記者在身后的攔截。
“張總,臨近婚期,你突然宣布取消和寧氏集團的聯(lián)姻可是有什么內(nèi)幕?”
“為什么你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這是你們單方面的退婚嗎?寧氏集團那邊是否知情?”
“張總,說句話吧……”
張其棟在樓梯的位置寸步難行,不知是不是無奈之下,他回答了一個記者的問題:“這是我個人的決定?!?p> 他臉色略顯慘白,肉眼可見的緊張,顯然是接下去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昨天我兒張嘉緒以那樣的方式登上滬城的新聞頭條,實在丟臉,我也自我檢討,張嘉緒在滬城的名聲太差,不配和寧小姐成婚,也不應該拖累寧小姐的終身大事?!?p> 他滾了滾喉嚨:“就這樣?!?p> 像是趁勢找到了一個出口,他讓保鏢護著他走出了人群擁擠,離開發(fā)布會現(xiàn)場。
而直到進入了廣告階段,寧向琛的目光都沒有從電視上挪開,只是看他身側微微發(fā)抖的手,就足以知曉他此時此刻是有多憤怒。
“廢物!”
“啪——”的一聲,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寧向琛背對他們盯著電視屏幕時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不過是下一秒,他反身快步走,一巴掌打在寧染的臉上。
兩個保鏢本看見他這幅樣子,便不留神地放松了些抓住寧染的手,結果始料未及的,他們也被嚇到了,下意識躲避,也放由著寧染去承接那股力道,寧染被因此被扇倒在地。
她腦袋直直往地上砸,仿佛還能聽見清晰的聲響。
她是側倒在地上,臉上毫無波瀾的,像是一個可以任由別人隨意處理的物件。
她今天扎著一個松松垮垮的低馬尾,這一個大幅度的倒地、碰撞,也讓她的頭發(fā)徹底亂了,現(xiàn)在當真是一個凄美人,姿態(tài)狼狽不堪,左邊的臉紅腫得嚇人,卻沒有失去美感。
寧染輕輕地皺了皺眉,喉間輕“嗤”了一聲。
真是……
疼的要命。
果然還是這么容易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