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懷送抱
寧染心跳得飛快,抬頭,男人瞳色在情緒不穩(wěn)定下漆黑冷然,宛若三月桃花盛開,卻并不妖冶的眼撲入眼簾。
只片刻,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擱在身后,另一只手握拳向侵襲來的人砸去。
景南暄穿著黑色的T恤,頭上還戴著黑色的帽子,乍一看還以為是和一身黑衣的男人一伙的。
只不過他的氣場太過強勢,背對著寧染,后者沒有看見他眼里的戾氣急劇上升,夾雜的火焰更是讓人看得心慌。
寧染仍平復(fù)不下心情,被打倒在地的是企圖在車上傷害她的人,還有那個碰瓷在他們車前的……去哪了?
疑問剛出,眼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景南暄反應(yīng)的更快,推開她,躲過那一腳的攻擊。
他側(cè)身抓住來人的一只胳膊,一擰,骨頭斷裂的聲音太清脆,男人吃疼的叫聲都遮蓋不住。
可景南暄冷漠如深冬的雪,習(xí)慣了血腥,就像隱匿在黑夜里的捕食者,不給獵物一絲喘氣的機會,把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膝蓋抵上他的后腰,讓他面朝地往地上砸。
一聲刀刃劃破皮肉的聲音——
寧染被推到一邊撞上了路燈桿,看到這一幕瞳孔微緊。
景南暄偏了下,卻還是被身后因自己的一拳破了唇角,臉上又青了一大塊的男人用刀擦到臉。
景南暄的膚色相比其他男性中算是白,此時此刻右臉頰上不斷滲血的血痕看起來很突出。
男人沒有察覺到景南暄表情的變化,再次奮力揮刀。
景南暄控住他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掐碎腕骨,刀脫離手中,砸到地面,不存在緩一會,景南暄已再次將怒火集中在拳頭,朝他的臉懟去,直至趴下。
拳拳到肉,觸目驚心,寧染完全定在原地,長睫都不曾動一下。
男人再次被打倒在地,鼻腔出血,甚至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可景南暄并不愿意放過他,到底是因為被他用刀刃劃傷了臉,還是第一眼,無人可知。
因為景南暄已然彎身撿起那把沾了血的刀,指尖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眶猩紅恐怖,一時難以讓人分辨他的眼里是不是也被濺到了鮮血。
他失了理智,向男人倒地的方向靠近。
“你不要命了!”男人即便是傷得再重,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人拿刀走向自己卻不躲,他滿臉害怕地扶著地面朝后移動,“你要殺我,你殺了我你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雇主只說要給這個姓寧的一點教訓(xùn),沒說要對她動手,而且她身邊怎么會有一個這么兇狠的男人!
要是事先知道,他絕對不會接這一單!
眼前,不斷與腦海中臆想出前世他朝景辰欽腹部捅下一刀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景南暄!”寧染喊聲沙啞。
可被呼喚的人一心都在可惡的男人身上,感官被掠奪,只剩下暴戾的煞氣。
直到一個溫軟撲入懷中,他身子一僵,沒再前進。
寧染在前抱住了他的腰,眼里不知為何,水霧越積越多,模糊了視線。
“可以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景南暄本質(zhì)上并不是她前世認識到的,然后賦予他,是一個瘋狂又沒有人性的人。
即便再恨,也不該對景辰欽痛下殺手。
可景家的人一次一次找上她,她就會回想到他原本過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
他對景家的恨她不了解,但他的固執(zhí),她早在前世的那個雨夜,他身上的鞭痕,他沒有尊嚴地跪著就知道了不是嗎?
但她是真的不希望他會因此被毀了一輩子。
他應(yīng)該活得更好。
她沒辦法減輕他心中對景家的恨,讓他不要把報復(fù)放在用武力解決上,但還有很多時間。
至少,不要現(xiàn)在因為她做傻事……
現(xiàn)在不是冬天,女孩不由吸了吸鼻子是為何。
心里被滾燙的熱淚占滿,連同手心,也不愿再持著冰冷的利器,一松,刀滑落,景南暄眼里的怒火消散,赤紅的顏色淡化了幾分,冷靜下來。
兩個倒地,全程都處在死亡邊緣的高度恐懼下的男人見狀,總算能討上一口氣,倉皇出逃。
景南暄一雙桃花眼失了色彩,就這么看著他們從自己眼前逃走,卻不再暴怒,眼里也沒有他們的一點影子。
他滾了滾喉嚨,低眸注視著女孩柔軟的發(fā)頂,伸手,瞧見自己手上是連肉眼都無法看見灰塵,卻沒有動作。
半晌,他早已順暢的氣息變得比往常任何時刻都要平靜,音質(zhì)是獨特的清冷:“他們走了。”
“……”
月色溫和。
安靜又空曠的草坪。
一男一女坐在長凳上。
遲遲揮之不去,主動擁抱景南暄的畫面在腦海里愈發(fā)清晰。
寧染窘迫得厲害,放在身前的兩只手握著,指尖不斷收緊。
從景南暄說了那一句,“他們走了”,她到位的情緒就這么僵在臉上,抱著他腰的手開始莫名的,出汗。
就連臉頰隔著衣服貼著他,也覺得莫名的燙。
導(dǎo)致最后,也不知道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放手的。
總之,她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明明阻止的方法有很多,怎么就投懷送抱了?
寧染懊悔。
算了,人家都沒覺得尷尬,她在這矜持個什么勁?
占便宜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她毀了他的,“清白”。
好在人家出乎意料的好脾氣,可能是剛把火朝那兩個悲催的男人上撒完,不然她今天橫豎都得下黃泉。
寧染悄悄瞄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后者冰冷的氣息不強烈,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看她,她沒注意,還是剛好轉(zhuǎn)頭捕捉到她的視線,總之,他們對上眼了。
為了不讓人察覺到自己過于刻意的舉動,也是為了自己避免尷尬到腳趾摳地,寧染捋了捋側(cè)邊的頭發(fā),又慢慢把視線移回來,正視前方。
她好像忘了什么事。
“現(xiàn)在時間還早,那個司機沒這么快醒來。”就像從未發(fā)生過什么,景南暄聲音平靜地打破沉寂。
寧染才想起還昏迷在車上的宋叔。
“哦?!彼龖?yīng)了聲,也是隨著她這聲落定,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