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nèi)就連老鼠肉都成了奢侈品。”提利爾騎著馬走在君臨城的街道,路邊隨處可見渾渾噩噩的人?!艾F(xiàn)在但凡一口吃的,都是往昔的五六倍不止,你知道金龍在這時都不管用,那些商人真是該死?!?p> 他罵罵咧咧,身旁是十幾個蘭尼斯特的紅袍獅子衛(wèi)。還有一個吊兒郎當?shù)慕鹋坌l(wèi),現(xiàn)在波隆是都城衛(wèi)隊的總司令,整個君臨的守衛(wèi)隊應該有六千左右。
上任都城守備隊的隊長史林特在任時把人數(shù)加了三倍,這才有了這樣的規(guī)模,不過在提利昂看來,這些所謂的金袍子甚至還不如他帶來的幾百野蠻人。
黑耳部和石鴉部的齊拉和夏嘎領著人跟他一起來了君臨,現(xiàn)在被他安置在一處酒館里。大部分的自由民要么還在北方陪著老爹作戰(zhàn),要么已經(jīng)回了明月山脈。
想到自由民他就會記起那小子,這事還是他到了君臨后才知道的。
“真是個蠢貨,連表子都沒睡過,你逞什么強,和我來君臨啊。”有時候喝醉了他會對著某個方向這樣罵到。
“滾開,別擋住我家大人的道。”前方引路的侍衛(wèi)隊長正喝罵著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維拉爾,收起你的粗暴,你是在和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士說話?!?p> 侍衛(wèi)隊長頓了頓,隨后低下頭。
提利昂跨下馬背,腳著地時腿還抽了抽,他走到那比他還高的婦人面前,襤褸的衣衫,灰撲撲的臉,亂糟糟頭發(fā),“女士,我是國王的代理首相,如果有什么冤情的話,請告訴我,我會為你主持公道?!?p> 那婦人跪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嘴中不斷說道,“首相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p> 他把目光看向女人懷里的襁褓,一個瘦弱的不滿周歲的嬰兒,此時正睡得香甜。
“是有人要傷害你們嗎?還是......”
他話沒說完,女人打斷了他的話,哭泣讓她的說得不清不楚,但提利昂還是知道了她的訴求,她需要食物。
提利昂把目光看向了四周,那是一雙雙充饑餓的眼神,仿佛是一頭頭野獸,他知道只要自己施舍一枚金龍,或者一口面包,那些人就會群擁而上。
就算理智也耐不過饑餓。
“維拉爾,把這個女士和她的孩子帶上?!彼麄兊哪康氖且惶幹T神門旁側的酒館,自由民們就被安置在此處,當然還有他的情人“雪伊”。
在酒館提利昂讓廚子給女人做了頓飯,又給了她一些銀鹿。
“我還以為你是看上了她,準備今晚親她那滿是跳蚤的頭發(fā)?!碑斕崂喊讶怂妥邥r,波隆在一旁說道?!斑@女人估計是從跳蚤窩那邊過來的,聽說那邊已經(jīng)開始吃人肉了?!?p> “這是你的失職,波隆。我讓你當都城守備隊的總司令不是讓你整天睡妓女的,而是讓你守護君臨的秩序?!?p> 雇傭兵罷手,“你更應該讓給你那個騎士小朋友來當,他似乎更渴望成為騎士?!?p> “他已經(jīng)是騎士,而且還是子爵?!?p> 其實波隆已經(jīng)干的很不錯了,提利昂也知道他們接手的是一個怎樣的爛攤子。
“人餓瘋了,可不會管什么秩序,他們只想要吃飯,現(xiàn)在整個君臨看起來都像跳蚤窩?!辈≌f。
“今天有多少糧食運進來來?”提利昂問道。
“不多,雖然商人們都知道現(xiàn)在君臨有錢賺,但另外兩個國王已經(jīng)把路全部堵死?!?p> 海路已經(jīng)被史坦尼斯堵死,而西面和南面則被藍禮封鎖,不給任何商隊運糧進入君臨,這對兄弟倆已經(jīng)把君臨的補給線全部斷了。
北方的河間地現(xiàn)在一片混亂不堪,更不用想從哪里拿糧食了。
“讓你的人維持好秩序,波隆。我可不想等藍禮和史坦尼斯的軍隊還沒到,君臨就已經(jīng)淪陷在暴民的手里?!?p> “那可需要不少人手,就憑這點人可管不過這么大的個城市?!?p> “史林特已經(jīng)把金袍的人數(shù)擴了三倍了,波隆爵士?!?p> “君臨可有百萬人。”
“那不過是游吟歌手的廢話,只有幾歲的孩子會真信。”
提利昂走進酒館里最好的房間,一個曼妙的身影正躺在天鵝絨床墊上,她絲質的流裙睡衣下,帶來陣陣的誘惑,在燭光之下,雪伊緩緩轉身,她側枕著手臂,高挑的雙腿一繞,裙擺下若影若現(xiàn)。
提利昂只感覺嗓子有些干燥。
雪伊伸手順了順身側的皺褶的床墊,用輕柔的聲音說道,“我親愛的蘭尼斯特巨人,您為什么還不休息呢?”
房內(nèi)響聲連綿,起起伏伏。
許是過來半刻,屋內(nèi)的動靜平息。
提利昂枕頭柔軟之上,聽身畔的人說道,“我不想整天和這些野蠻人待在一塊?!?p> 他想了想,把雪伊這樣一個美嬌娘放與夏嘎他們一起確實不怎么好。
“我會給你物色個宅子?!彼WC著說。
似乎滿足了這個女孩的什么,在黑夜中提利昂只感覺有雙揉嫩的手在移動。
第二天清晨提利昂才帶人返回紅堡,他原本可以直接住在這里,他甚至還讓人清理了首相塔的房間,當然那地方似乎有些不詳,最近幾任國王之手都沒什么好的下場。
鷹巢城的瓊恩·艾林似乎被人害死,甚至他還無緣無故的背了鍋。而臨冬城的艾德·史塔克,現(xiàn)在是通緝犯,說不定已經(jīng)死在哪個溝里。
他剛進內(nèi)城,就有人找到他,“大人,王后請您去會議廳。”
提利昂一臉迷惑的來到議事廳,王國的大臣已經(jīng)盡數(shù)到場,他是最后來的。
他坐到長桌前,“早安,諸位大人。”
他看向瑟曦,“早安老姐,不知可否用過早食,我想我得來根豬肉培根,再來一杯就酒就更好了?!?p> 瑟曦只是冷漠的看著他,然后朝著眾人說道,“既然人到齊了,那么瓦里斯大人,把消息告訴他們吧?!?p> 八爪蜘蛛雙手裹著絲質長衫,面上敷著脂粉,緩慢站起來,然后從衣袖中拿出一張信件,遞給最近的財務大臣培提爾·貝里席大人。
人們都叫他“小指頭”,他的身形卻是不夠高大,體型也偏向瘦弱,相貌倒是英俊,眼眸呈灰綠色,下巴是一撮胡子。
他接過信看了一眼,隨后傳給提利昂。
原本還有些散漫的小惡魔打開信輕微的看一眼,瞬間正襟危坐,面露驚撼。
“現(xiàn)在史坦尼斯已經(jīng)拿下了風息堡,接下來就會把軍隊指向君臨?!鄙厮坪踉缇涂催^了信,她對著眾人說道。
“這似乎不是個壞消息,殿下?!迸上癄枃鴰熡玫痛沟穆曇粽f。
是啊,原本他們以為藍禮和史坦尼斯會合兵進攻君臨,可現(xiàn)在這兩反而自己打了起來,君臨城只需隔岸觀火。
“藍禮大人,似乎已經(jīng)帶著不少人往風息堡方向而去?!蓖呃锼拐f道。
提利昂把信放了下來,他剛剛可是失態(tài)了??删退悻F(xiàn)在,他的內(nèi)心依舊波瀾不定,因為在信中他看到了一個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名字。
“不管他們誰贏了,很快矛頭就會指向君臨?!碧崂悍治龅馈?p> “那時候泰溫大人肯定已經(jīng)帶兵來援了?!迸上癄柎髮W士說。
“現(xiàn)在君臨的問題可不是藍禮和史坦尼斯,而是糧食,我的大學士。如果你能變出全君臨城都夠吃的糧食,那么就算是十個史坦尼斯和藍禮也攻不下君臨城的城墻?!?p> “藍禮可有六萬大軍,整個南境的貴族都在他的手下?!?p> 瑟曦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諸位大人,我召集你們來此不是想聽藍禮和史坦尼斯到底有多少強,或者是有多少人?!?p> “老姐,你難道想讓我們帶人去參入他們的家族戰(zhàn)爭嗎?我們只有六千的金袍衛(wèi),只是管理城內(nèi)的暴亂就已經(jīng)焦頭爛額?!?p> “蘭尼斯特大人,我得提醒你,史坦尼斯的軍隊也只有六千?!蓖呃锼乖谝粋日f。
“他們不可能打贏藍禮,藍禮奪回風息堡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而我們應該盡量讓這個時間足夠長?!毙≈割^建議道。
那可不一定。提利昂在心中默默的說,他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幾乎不可能。
這群人和稀泥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法子,對于這種結果提利昂并不意外,老爹泰溫不喜歡這群大臣,提利昂也從心厭惡,他甚至愿意讓手下那群野蠻人如御前會議,也不想聽著幾個狐貍在這里唧唧歪歪的不停說廢話。
會議散去,他攔下了瓦里斯,甚至連早飯也顧不上了。
“親愛的大人,您可是要錯過自己的早食了?!蓖呃锼雇O虏椒ィ咂鹇穪磔p飄飄的沒一點聲音,就像他的外號“八爪蜘蛛”一樣。
“君臨城的后廚,從來不缺吃的。我想我的老姐也不會讓他的御前首相餓到。”提利昂遞過那張羊皮卷,“這個科爾,你了解多少?”
瓦里斯故作迷茫的疑問,“大人,您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位爵士才對?!?p> “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我父親親自燒的他?!?p> 瓦里斯搖搖頭,“那您可就太為難我了,我也沒有親自見過。但人們都說他拿著兩把劍,而他自稱為科爾·尤里烏斯。這可真是個拗口的姓氏,不過是他拿下風息堡后,自己起的,史坦尼斯親自為他封爵授勛,他的家族是一只噴火的白鳥?!?p> 瓦里斯沉吟了片刻,“也許他和攻下奔流城的那位科爾大人不是一個人,不過游吟歌手們似乎更熱衷把他們當做一人來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