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別人的身份之前,自報家門是最基本的禮儀,你也不知道嗎?”
坐在一旁療傷的劉祖寧愣了,大約十日前,他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話,他萬萬沒想到蘇憾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這樣說話。
饒是此刻身負重傷,劉祖寧依然忍不住哼了一聲:“真是狂妄!”
“閉嘴,好好療傷?!备咤\皺著眉向他說道,而后她盯著阻擋住了黑衣男子的蘇憾,輕聲自語:“難道看走眼了?”
黑衣男子看著被蘇憾牢牢抓住的手臂,沉默不語,半晌后才開口道:“呵呵,身法不錯。我的名字是……”
他并沒有要自報身份的打算,此時假意說話,看似要回答蘇憾的問題,內(nèi)心中卻怒喝一聲:“覆雷!”
“噼啪……”
他掌心處的靈氣驟然涌動,生出了一縷電芒,而后電芒包裹住手掌,往手臂延伸而去!
電芒眨眼間便至,就在其即將觸碰到蘇憾的手的前一刻,蘇憾松開了手。
他還未凝練外皮,如今還是肉體凡胎,不會貿(mào)然托大。
蘇憾松手后,便將手微微舉起,直切而下。
黑衣男子頓時察覺到了一股極為鋒利的氣息沖面而來!
“若不躲開,這手要被留在這兒!”
黑衣男子大驚,靈氣極速涌動到下肢,腳部忽有藍光閃爍,他腳尖輕點甲板,落腳處頓時留下了燒焦的印記,與此同時身形極速退去,眨眼便退后了數(shù)丈距離。
“好精純的劍氣!”劉祖寧一驚,同時看了高錦一眼。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同為劍修,怎會看不懂蘇憾那一手的精妙。
高錦亦是吃驚地看著蘇憾,僅僅二境的散修,怎么能釋放出如此精純的劍氣?
而且,還是不借助劍刃而出的劍氣!
這一點別說她自己,連宗內(nèi)的真?zhèn)鞯茏佣疾灰欢軌蜃龅剑?p> 高錦和劉祖寧對視一眼,前者神色復(fù)雜道:“或許,我們真的看走眼了,此人……大不簡單?!?p> 后者則是內(nèi)心一沉,心情變得極差無比,但卻沒有反駁。
另一邊,劉鏢頭見黑衣男子退去,額頭才冒出冷汗,如釋重負般看著蘇憾說道:“蘇仙師,多……多謝了?!?p> 方才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已經(jīng)落到頭上,若不是蘇憾……
曹布瞠目結(jié)舌:“你……”
要知道,連那位原本被他當(dāng)成救世主的青螭劍宗弟子,都不愿與這黑衣男子為敵,可見后者之強!
他都已經(jīng)絕望了,甚至心里開始祈禱黑衣男子搶完貨之后,能夠不殺人,當(dāng)個屁一樣把他放了最好。
至于蘇憾,曹布從未將他放在與青螭劍宗弟子同等的高度上,以至于方才的過程中,他都忘了自家的護衛(wèi)里,還有蘇憾這么一位人物在。
卻沒想到,被他輕視了一路的蘇憾,在此刻竟然能夠逼退黑衣男子!
曹布欣喜若狂,全然忘了先前對蘇憾有過諸多不敬與不信任,說道:“好!好好好!我就知道,蘇仙師絕非普通人!”
蘇憾現(xiàn)在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牢牢抓住才行,他急聲叫道:“蘇仙師,快將他們打退,我曹家重重有賞!”
陳初瑤鄙夷地看了曹布一眼,臉皮真是厚。
而后她緊張地看著自家公子,這是她在定山城丁府小院之后第一次看公子出手,雖然看不懂,但是她大受震撼。
黑衣男子退得那么快,那就說明是公子占了上風(fēng),是吧?
陳初瑤想為公子加油,但是眾目睽睽下又不太好意思,只好暗自在內(nèi)心為其吶喊。
黑衣男子退去后,同樣驚訝地看著蘇憾,打量片刻后方認真說道:“閣下倒是藏得頗深,我原以為這艘船上,最強的是那對師姐弟,沒想到最大的威脅,竟是你。”
“只是我不懂,”黑衣男子皺眉道,“若我沒看錯,你應(yīng)該是初入二境,如何能夠發(fā)出如此精純的劍氣?”
這同樣是高錦和劉祖寧心中的疑問,二人緊緊盯著蘇憾。
蘇憾只是淡淡說道:“你看不懂的事情,還多著?!?p> 黑衣男子一楞,面具下的神情微凜。
眼前的少年的神態(tài)太過輕松,讓他略微感到些許不安。
但是那少年的修為確實是初入二境,這點毋庸置疑,只要憑借身法與其糾纏,不被那少年擊中,在加上自己二境后期的修為,定然可以輕易勝之。
黑衣男子對他的身法——點雷步引以為傲,他自信,同境之內(nèi),無人可以看穿他的身法!
何況是那初入二境的少年。
一念至此,黑衣男子再次催動靈氣,瘋狂地將靈氣聚集在腳部。
腳尖再次閃出藍色光芒的同時,他一踏甲板,發(fā)出“啪”的一聲巨響,甲板瞬間碎裂,他的身影頓時消失在眾人眼中。
劉祖寧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跟不上黑衣男子的速度。
場中眾人,只有高錦勉強還可以捕捉到一絲,她看到黑衣男子出現(xiàn)在蘇憾方才所在之處。
而后,高錦忽然愣了。
因為,她看到黑衣男子愣住了。
她茫然看著黑衣男子獨自一人愣在那處,但是,蘇憾呢?
蘇憾不見了。
黑衣男子同樣充滿困惑。
他全力爆發(fā)速度,右手同時覆著雷芒,就要給予蘇憾必殺一擊。
可是,蘇憾不見了。
黑衣男子的滿腔殺意落在空處,皆轉(zhuǎn)化成了迷茫。
他茫然地環(huán)顧一圈,都沒有看到蘇憾,而后發(fā)現(xiàn),眾人皆齊齊看向自己的上方。
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看到一對鞋底。
對方竟是在他到來的那一剎那間,便來到自己的頭頂之上?
而且,為什么蘇憾竟能穩(wěn)穩(wěn)地停在自己上方?
不是到了四境才能御空嗎?
黑衣男子的面具下,盡是不解。
眾人還未來得及發(fā)出驚呼聲,便見得蘇憾右腳隔空輕輕往下一踩。
“啪!”
空氣發(fā)出爆裂聲,蘇憾的身形再次消失,再出現(xiàn)時,又是上升了一段高度。
與此同時,靈氣從他方才那一踩之下,轟然往下砸去!
黑衣男子的頭頂顱骨瞬間凹陷,形成一個腳印,鮮血從五官中噴濺而出!
黑衣男子受了重傷,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鮮血,驚駭之中強提一口氣,逃離蘇憾的下方所在。
劉祖寧內(nèi)心狂震,忍不住站了起來,驚愕地看著空中的蘇憾。
高錦震驚地看著蘇憾的身影,盯了好半晌,才喃喃道:“不,不是四境,若他是四境,殺黑衣男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這是……身法?”
但此等身法,她聞所未聞!
不,她忽然想起來,青螭劍宗中,有一峰的劍法與此類似。
但那可是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超絕劍法,蘇憾只是一散修,怎么識得能夠匹敵超絕劍法的招數(shù)?
難道蘇憾說了謊,他并非散修,而是隱藏了身份,實則是哪家超品仙宗的真?zhèn)鞯茏樱?p> 黑衣男子抹了一下滲出眼睛的鮮血,讓視線清晰一些,他看著在空中緩然飄落的蘇憾,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這是身法?怎會有此等身法?”
蘇憾輕輕落地,說道:“我說過了,你看不懂的東西,還很多?!?p> 蘇憾落地后,動作不停,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劍。
他原以為僅靠步法,就能置黑衣男子于死地,沒想到后者在二境浸淫已久,凡體皆以蛻得差不多,僅靠他現(xiàn)在的肉身,能夠重傷黑衣男子,卻還不足以取其性命。
不過,也無所謂。
出劍便是了。
黑衣男子見蘇憾取出了劍,內(nèi)心驚慌,道:“閣下,且慢,我……”
“啪!”
又是一聲空氣爆裂聲,蘇憾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衣男子視線中,依他的修為,竟是半點都捕捉不到!
高錦亦是如此,已是完全看不清蘇憾的身影。
回過神來時,蘇憾已經(jīng)持劍站在了黑衣男子的身后。
“你……”黑衣男子茫然,話語戛然而止。
“咔?!?p> 黑衣男子的面具中央,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面具裂開,露出黑衣男子的臉,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的臉。
而后,一道血痕漸漸出現(xiàn),自額頭到鼻尖再到下巴,竟是將他的整個臉龐一劈兩半。
黑衣男子仰面倒下。
蘇憾持劍而立,淡然道:“我不習(xí)慣聽對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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