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一家方才將白素素自殺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吃驚之下,急忙奔了過來。他頗通醫(yī)道,看了看白素素的傷勢,又蹲下身子給她把了把脈,說道:“幸好傷口不深,趕緊回去救治,白姑娘可保性命無憂。”
鐘鈺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綠色的藥丸,遞到白荷面前道:“這是少林寺秘制的小還丹,有起死回生之效,你快給他吃上一粒,那一粒等六個時辰后再給她服下?!笔捫娏苏f道:“有鐘少俠的小還丹救急,白姑娘性命準(zhǔn)保無虞,大家盡可放心?!?p> 白荷心中大喜,忙接過丹藥,掰開白素素的牙齒,喂她服了一粒,又扯下一條自己的衣襟,給白素素包扎好傷口,對鳳傾城道:“鳳公子,你快去找輛車來?!兵P傾城點頭,起身而去。工夫不大,雇得一輛車來,白荷把白素素放到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白幽燕再次向蕭玄一家致謝相邀,蕭玄見他言辭懇切,不好再加推卻,便即答應(yīng)下來。金英本想辭別眾人回轉(zhuǎn)朔州,但究竟不知白素素傷勢如何,倘若就此離去,顯得太不近人情,于是騎了馬匹,也隨眾人往白宅而來。
半個時辰后,到了白宅門外,白荷上前叩門,看門的于嫂急忙開門迎了出來,一眼看到白素素,臉上立時現(xiàn)出驚訝之色,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白荷嘆了口氣道:“事情說來話長,回頭再跟你說吧!”
眾人拴好馬匹,過了月亮門和石橋,一直往里走來。蕭玄見了白家的樓房建筑,荷池園囿,心中贊嘆不已,暗道:“久聞白重恩人物風(fēng)流,家業(yè)豪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眾人來到后宅,白荷抱著白素素,徑往她的閨房走去,鳳傾城于后緊緊跟隨。白幽燕將眾人讓到大廳,先找來干衣衫共同換下,又叫人獻(xiàn)茶并傳話到廚房備置午膳,隨后告了個罪,急匆匆去看視妹妹。
廳中眾人閑坐無事,紛紛談?wù)撈饋?。說話之間,蕭玄方知金英等人原來是為求蓮藕才來到姑蘇的。另外得知鐘鈺和南宮朔一個是玄化大師的高徒,一個是蓬萊南宮照的后裔,頗感意外,覺得能在姑蘇遇到武林名家的后代傳人,實在是件幸事。而謝芳塵、金英等人一提到蕭家的玄微無影劍法和禹步,更是欽佩有加。
蕭靈兒聽南宮朔說出易容術(shù)之事,心念一動,開口問道:“昨天偷我馬的那個白胡子老頭是不是你扮的?”南宮朔道:“是我扮的,不過這都是誤會?!笔掛`兒揚眉道:“什么,你偷了我的馬竟然還說是誤會,真能狡辯!”南宮朔道:“蕭姑娘,昨天我因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下了糊涂之事,可是我如今已經(jīng)棄惡從善改過自新了,不信你問鐘兄弟?!笔掛`兒哼了一聲道:“我不信狗能這么快就改了吃屎!”說著作勢欲上前打他。
南宮朔心中發(fā)怵,急忙跑到蕭玄身邊央求道:“蕭先生救命!”蕭玄見女兒耍起蠻來,把臉一沉道:“靈兒,休得無禮!”蕭靈兒并非真要出手打南宮朔,聽得父親攔阻,當(dāng)即止住腳步,心里卻為南宮朔滑稽的樣子感到十分可笑。
蕭玄問道:“南宮少俠,方才靈兒說的話我沒聽明白,什么偷馬不偷馬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宮朔撓了撓頭皮道:“蕭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北銓⒆约阂虮I馬被蕭靈兒所擒,后來幸虧謝芳塵、金英等人趕到才解圍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蕭玄聽了,又是吃驚,又是過意不去,向金英、東方岳抱拳道:“都是蕭某對小女有失管教,以致傷了兩位,蕭某深感慚愧,這里向二位賠罪了!”金英、東方岳忙還禮道:“昨天也是我們一時魯莽冒犯了蕭姑娘,一點皮肉之傷也算不了什么,蕭先生不必介懷。”南宮朔道:“你們都不必謙讓了,昨日發(fā)生之事皆是我一人之過。若非我易容盜馬的話,也就不會惹動蕭姑娘的怒氣,蕭姑娘不生氣,也就不會傷了金兄和東方老弟。按說以我所犯之錯本應(yīng)重罰才是,但蕭姑娘卻手下留情,只是打了我?guī)紫露?,倘若她?dāng)時象敲斷那個大頭人的琵琶骨一樣,也敲斷我的琵琶骨,那我不也得干受著嗎?”
蕭玄夫婦都是一怔。杜彩雯問道:“靈兒,你怎么敲斷人家的琵琶骨了?”蕭靈兒嗯了一聲道:“娘,我是敲斷了一個人的琵琶骨?!倍挪述v地站了起來,說道:“哎呀,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南宮朔搶著說道:“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蕭姑娘,若非那個大頭人先找蕭姑娘的晦氣,蕭姑娘也不會敲斷他的琵琶骨?!碑?dāng)下將蕭靈兒怎么與錢大頭發(fā)生的沖突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東方岳聽了道:“那天在雙口鎮(zhèn)上我們也遇到了錢大頭,當(dāng)時他非要捏碎李嬸嬸娘倆的琵琶骨,后來被香妹教訓(xùn)了一頓。我只道從那以后他已經(jīng)收斂悔過了,哪知他舊性不改,仍然和會武功的女人做對,這下倒好,不但沒捏碎人家的琵琶骨,反倒叫蕭姑娘打斷了他的琵琶骨。當(dāng)初在雙口鎮(zhèn)時,李嬸嬸就對錢大頭說,你如果惡性不改,早晚會自食其果,想不到這話果然就應(yīng)驗了?!北娙寺犃?,無不為錢大頭感到可笑和嘆息。
只聽得南宮朔又嘻嘻笑道:“哎呀,今早上蕭姑娘不慎落入湖中時,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開有點后怕呢!”杜彩雯心中一跳,一把拉住女兒的手道:“靈兒,你怎么又會落入湖中?”蕭靈兒一指南宮朔道:“還不都是給他害的!”杜彩雯不解,目光向南宮朔看來。
南宮朔連連擺手道:“杜女俠,你千萬不要誤會,事情是這樣的?!庇谑怯职宴娾暼绾闻c蕭靈兒發(fā)生沖突,自己如何將它打入水中,后來又與鐘鈺如何將他救上岸等事說了一遍。
杜彩雯驚詫的望著女兒,道:“靈兒,你說你才剛剛出來兩天,就惹出來這么多麻煩,幸好老天保佑,才平安無事。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娘該如何是好,以后可千萬不要再胡來了!”
蕭玄指著女兒,對杜彩雯道:“這孩子如此任性,我看都是叫你給寵壞了,若再不嚴(yán)加管束的話,以后說不定還要惹出什么亂子。哼,等回家后,我非把他鎖起來不可!”
蕭靈兒盡管強橫任性,但畢竟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眼下見父親當(dāng)眾訓(xùn)斥,只覺臉燒耳熱,甚是難堪,腰肢一扭,轉(zhuǎn)身跑出門去。
杜彩雯埋怨蕭玄道:“孩子都這么大了,你怎么還能當(dāng)眾數(shù)落他呢?叫她如何有顏面,你可真是的!”嘆了口氣,急忙追了出去。
南宮朔頗為尷尬,悻悻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垂頭不語。謝芳塵、金英等人紛紛出言勸慰,忙將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