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樣我們沒法去到二樓!”
不用法爾夫出聲,眾人已經(jīng)看到了走廊另一邊的情況。
上一次的失敗,讓這朵薔薇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模式。
它重新拾起了獵人的謹(jǐn)慎和狡詐,在走廊唯二的出口率先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
黑色如同蛛絲般的荊棘交錯,在樓梯口密密麻麻地封鎖著通往二樓的道路。
絲蘿妮蘿絲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唱著歌謠。
“綠色的藤蔓,爬上來……爬上來……孩子啊孩子,開出了,美麗的花……”
艷麗的花朵搖曳著恐懼。
不同于歌謠描述的漆黑枝葉仍在交疊,呼吸般蠕動。
影影綽綽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等待著獵物們的自投羅網(wǎng)。
但被視作獵物的法爾夫等人并沒有放棄的想法。
“黑暗可以吞沒一個人的光,卻無暇于追逐兩個人的光?!?p> 法爾夫擊開一根帶刺的枝條,一邊急切地說著。
他把目光投向這個小隊的另一個戰(zhàn)斗力——魔法棒莫斯可。
短暫對視之間,莫斯可明白了法爾夫的意思。
“我們必須兵分兩路,我們需要有人去引開薔薇的爪牙?!?p> 莫斯可用魔法擋下在暗影中如毒蛇般襲擊眾人的枝條,沉穩(wěn)地吩咐著——
“安圖提、繆伽和我……”
“我來?!狈柗虼驍嗄箍傻脑挘鹕耐兹缣柊汩W耀,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堅定,“我的劍更適合進攻?!?p> 而魔法更適合保護。
魔法的輝光在莫斯可的身上回旋上升,他此時的思緒如輝光一樣纏繞回轉(zhuǎn)。
這位魔法音樂家輕輕一揮,從尖端跳躍而出的音符撞上一根荊棘,炸出一小撮光帶——
“我明白了。”
莫斯可同意了法爾夫的提議。
“但,但是……法爾……夫……”
氣喘吁吁的小櫻不知所措地喊著守護騎士的名字。
她明白為什么他們突然要分開,卻仍有點接受不了。
自從小櫻遇到法爾夫之后的時間,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直在一起,一直。
不受控制的淚花在小櫻眼里打轉(zhuǎn),深綠色的眼眸在水光中如同清晨的綠葉般生機勃勃。
他要保護好這綠芽般的光亮。
法爾夫這樣想。
也這樣做了——
守護的騎士用安撫的目光看向他的小公主:“別怕,小櫻,我是你的騎士不是嗎?相信我。”
希望的燭火在騎士金色的眼睛里跳躍。
一個眨眼后,光芒又忽地隱沒了。
小櫻看到了。
她想起了和法爾夫的第一次見面,想起了那永不熄滅的燭光。
那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睛,驅(qū)散了她的恐懼。
小女孩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一定要回來,約好了……”
“嗯,約好了?!?p> 法爾夫鄭重回應(yīng)了她的約定。
莫斯可:“要小心,勇士們,祝你們凱旋?!?p> 米比:“要保護好自己呀,繆伽、安圖提還有法爾夫?!?p> 法爾夫:“你們也是,保護好自己?!?p> “別擔(dān)心,我們可是最厲害的伙伴!”安圖提笑嘻嘻地回應(yīng)。
繆伽心領(lǐng)神會地變速,和法爾夫、安圖提保持平行。
法爾夫和安圖提看準(zhǔn)時機跳上繆伽的敞篷座位,小賽車立刻打了一個漂亮的180度回旋急轉(zhuǎn)彎,提醒了乘客一句——
“抓穩(wěn)了各位!下面是——飛車——時——間——!”
賽車的機械結(jié)構(gòu)怒吼一聲,如同飛梭一般,越過地上盤旋的陰影,載著光向敵人沖去。
捕獵的薔薇頓了一下,粉艷欲滴的花瓣緩緩張開,黑洞洞的花心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視這可笑的掙扎。
法爾夫需要引開的,就是這只憎惡之花的注意力。
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也就是說……越憤怒越好。
法爾夫穩(wěn)住自己的下盤,握緊手中的劍,風(fēng)將他的發(fā)尾勾到半空中,像一道墨色的劍。
看著越來越近的那抹艷麗,他沉聲道:“安圖提,你會噴水花嗎?”
“有趣的想法,答案是可以,因為水花也是禮花的一種?!?p> 安圖提剛回答完,突然意識到了法爾夫的想法。
“哦,這樣對待一位女士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安圖提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假裝自己在敬禮,聲音帶笑:“但是呢,樂意效勞,我的騎士隊長!”
“美麗的薔薇花……美麗的薔薇啊……美麗的絲蘿妮蘿絲……”
薔薇還在自顧自地歌唱,仿佛沒有看見向它飛來的小賽車。
“就是現(xiàn)在!”法爾夫說。
早已準(zhǔn)備好的安圖提炸出一團水花,精準(zhǔn)地砸在了絲蘿妮蘿絲的薔薇花瓣上。
歌聲戛然而止。
清澈的水在艷麗的花瓣上流淌,折射出嬌嫩的色彩,水珠緩緩滴落在黑洞般的花心里,滴落在蜿蜒的枝條上,被無盡的黑暗吞沒。
“抱歉了女士,祝您喜樂安康!”安圖提提高了聲音道歉。
然而繆伽“干的漂亮”的夸贊和安圖提隨后的笑聲,都能看出這聲道歉并非真心誠意。
遭受水花洗臉的絲蘿妮蘿絲顫抖著花瓣,彎下碩大的花冠。
它突然抽泣了一聲。
隨后,一聲刺耳的尖叫自它掩住的花心中響起——
“美麗的,絲蘿妮蘿絲……吃掉了孩子——!”
憤怒的歌謠后,無數(shù)的荊棘向賽車的尾燈射去,被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法爾夫幾道劍光劃落,堪堪擋下。
荊棘的攻擊甚至波及到了前方仍在奔跑的小櫻。
莫斯可在小櫻的頭頂劃過一道亮閃閃的弧光,莊重的旋律響起。
魔法的光帶起起伏伏地環(huán)繞住周身,擋住了薔薇的發(fā)狂。
“非常抱歉,但是這位女士,你的音樂并不合格?!?p> 美妙的魔法旋律中,莫斯可如此宣告道。
……
“轟隆——”
紫白色的閃電劃過高大的窗,投下雪白的剪影,剪影之上,小巧的玩具賽車于半空中一躍而過。
“騎士隊長,你得拿出個新方案了!我們已經(jīng)要被堵住了!!”
安圖提一邊喊著,一邊從他的禮花筒里噴出一顆顆閃亮亮的東西。
亮光高速砸在攻擊的枝條上,炸出一點閃亮的星,將其打退。
那是玩具派對的糖果禮物,現(xiàn)在被安圖提拿來當(dāng)子彈用了。
“我贊同!!”
繆伽閃著燈,又是一個急剎上墻,加速飛躍,四只輪子往上一縮,壓在從四方而來的荊棘上,借方寸之地再次往前——
“我已經(jīng)找不到落腳之地了!”
安圖提在這種時候還是沒忍住調(diào)侃道:“哦,我的朋友,那是因為你的四只腳實在太多了!”
“那你就下去自己用你的一只腳跑吧??!”繆伽大聲回應(yīng)道。
“非常抱歉,我的朋友!騎士隊長,你還好嗎?”安圖提飛速道歉,瞬間轉(zhuǎn)移了話題,關(guān)心起他們的小隊長來。
“我沒事?!?p> 從吸引了薔薇的憤怒到現(xiàn)在,法爾夫用他的劍擋下了大部分的枝葉襲擊——
銀白的劍光在黑暗中連綿如雪。
人偶不會累。
但是,越來越多的黑色荊棘,的確阻礙了他們的繼續(xù)前進。
“轟隆——”
雷光在法爾夫金色的眼眸中跳躍,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彩色的閃亮亮的糖果四飛,飛速的小賽車劃過一道靈活的光弧,讓這段路程不像逃亡,更像是一場派對。
荊棘也是草木,就像絲蘿妮蘿絲也只是一朵嬌弱的薔薇一樣。
“轟隆隆——”
雷光不斷。
法爾夫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聲音似乎因為玩具們的感染變得活潑了許多:
“我說,安圖提,繆伽,你們不覺得這場飛車派對還少點什么嗎?”
沒等兩位玩具回話,白色的騎士又一劍擊退敵人,笑著回答:“還少了——派對決不能少的烈酒啊!
“安圖提,水和酒對你來說差不多吧。請給這些糾纏不休的客人來點好酒吧,越烈越好!”
“好——嘞——!”
安圖提高興地?fù)P起筒身旋轉(zhuǎn)。
金色的酒液如花般綻開。
“然后是,一點點的熱情——”
一點燭火從虛空中落下,落在法爾夫的劍尖之上,倒映在他的眼眸中,映照著他白瓷般的膚色。
火星在黑暗中一閃而逝,劍尖如同閃電般與沾染酒液的枝條碰撞。
雷光——閃落。
“轟隆隆——”
酸甜小洋芋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