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壞了,我成了土木堡戰(zhàn)神

18.暖轎夜話

  但是明知道有天大的風(fēng)險,朱祁鎮(zhèn)為什么還要冒險呢?

  年輕氣盛還是被紅牛贊助了?

  夜色如水,陳尚儀跪坐在暖轎的角落里,神思不屬的用銀簪挑起燈芯,發(fā)出噼啪聲,連自己鼻尖被油煙熏黑且不自知。

  “之前在楊府,萬歲是不是跟楊士奇開玩笑?”她憂心忡忡,扯著衣袖,實在沒膽量將御駕親征四個字說出來,戰(zhàn)場之上,刀箭無眼,可不管你地位尊卑,別說天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利劍之下也是一個窟窿。

  正在屏氣凝神的朱祁鎮(zhèn)睜開眼,笑道:“君無戲言,不過那些話也不太準(zhǔn)確,水分還是有的?!?p>  陳尚儀笑逐顏開,自顧自的雙手交握放在心口,憧憬道:“我就說萬歲不會御駕親征。”

  招招手,陳尚儀跪坐著挪過來,朱祁鎮(zhèn)伸手抹去對方瓊鼻上的油煙,不著痕跡的抿到臉蛋上,又掐了掐,打趣道:“當(dāng)然,就算御駕親征,肯定也要帶上你。若不帶上你,你這個小告狀精沒了跟祖母打報告的談資,失寵于祖母怎么辦?”

  陳尚儀無辜的眨著桃花眼,一臉呆萌,嬌聲道:“萬歲在說什么?女臣聽不懂!”

  “跟我裝糊涂,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可看著御姐澎湃十足的良心,朱祁鎮(zhèn)又覺得御姐說得對。

  見朱祁鎮(zhèn)沉默著,陳尚儀試探道:“萬歲乏了?”

  于是,她將朱祁鎮(zhèn)扶起來,自然而然的把朱祁鎮(zhèn)的腦袋放到自己渾圓緊俏的大長腿上,伸手輕輕按摩著,唏噓道:“萬歲這幾天清減不少,一定要保重身體才是。”

  “我也想花天酒地胡作非為,做個昏君,但是朝局不允許?!敝炱铈?zhèn)反手捏住陳尚儀的腰肢,腦袋往上拱了拱,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嘆氣道:“外人眼里的太平盛世,在我眼里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p>  “萬歲是否過于......”斟酌了一會,陳尚儀小聲道:“杞人憂天?!?p>  朱祁鎮(zhèn)睜眼,視線被御姐心口擋住,福至心靈,重新閉上眼睛,反問道:“姐姐有沒有聽過愚公移山的故事?”

  陳尚儀嬌聲道:“萬歲是考校女臣嗎?萬歲還未登基時,女臣還親自為萬歲講過這個故事,莫非萬歲忘了?”

  “是嗎?”朱祁鎮(zhèn)稍稍有些尷尬,下意識伸手去摸鼻尖,卻觸碰到了陳尚儀最敏感的地方,御姐嬌軀一縮,如臨大敵,然后氣氛更尷尬了。

  朱祁鎮(zhèn)只能干巴巴的背誦故事原文打斷這種尷尬:“愚公長息曰:‘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愚公之愚,乃大智若愚,但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卻是一語中的,我大明藩王何嘗不是如此,悲哀的是,絕大部分藩王是實打?qū)嵉木颇绎埓?,愚不可及。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不是戲言?!?p>  背著這樣一群蛀蟲負重前行,大明何談未來?

  陳尚儀若有所思,試探道:“可太皇太后曾言,一筆寫不出兩個朱字......”

  “女臣失言!”

  “恕你無罪!”朱祁鎮(zhèn)翻身貼在御姐嬌嫩的大長腿上,淡淡的說道:“誰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朱字?朱和豬還是有區(qū)別的?!?p>  此事干系重大,陳尚儀不敢置喙,只能選擇沉默。

  朱祁鎮(zhèn)道:“在我看來,藩王不過疥瘡爾,只是寄生在皇家吸血的蟲蚤,文官做大才是要命的絕癥。”

  陳尚儀恍然道:“所以萬歲要改革科舉嗎?女臣雖是一介女流,可也知道,楊士奇所言非虛,改革科舉是粉身碎骨的差事?!?p>  “你有如此見識,很不錯,但不改不行!”朱祁鎮(zhèn)撐著御姐的大腿坐起來,力度之大,讓御姐撇嘴痛呼一聲。

  “科舉制度的出發(fā)點是好的,選賢任能,最大限度保證公平公正,讓寒門弟子也有出頭的機會,但到了本朝,一切都變味了。先不說呆板的行文格式,陳姐姐可知什么叫座師制度?”

  “女臣略有耳聞,座師制度是說,某一科的考生身上會打上那一科主考官學(xué)生的烙印,終生不能更改。”

  朱祁鎮(zhèn)點頭道:“是呀!天地君親師,分量不可謂不重,國朝以孝治天下,弟子于老師之間的關(guān)系,形同父子。若只是父子感情還則罷了,這其中還有利益糾葛,老師通常會提拔弟子,而當(dāng)?shù)茏拥?,初涉這深不見底的官場,不找個座師,哪怕你是狀元,也總有一個姓葉名良辰的家伙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無法出人頭地,淹死在這泥潭里,蹉跎一生?!?p>  科舉制度至如今,已經(jīng)爛透了。

  文官結(jié)黨,也自此開始。

  所以朱祁鎮(zhèn)必須要改革科舉,不敢相信子孫的智慧,要說子孫是智障他信。

  “朕聽過這樣一句戲言,鐵打的文官,流水的皇帝?!?p>  陳尚儀馬上反駁道:“捕風(fēng)捉影罷了?!?p>  朱祁鎮(zhèn)不置可否,搖頭道:“可風(fēng)從何來?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

  如今不是土木堡之變以后,開國勛貴宿將猶在,盡管能很大程度上形成對文官的壓制,但聲望卓著的勛貴武將全都擔(dān)心自己功高蓋主,是以低調(diào)示人,活的極其沒有存在感,不說牽制文官,就連面對文官蹬鼻子上臉的挑釁,有時候都要忍氣吞聲。

  武將心里苦,一方面皇帝希望武將能打,又不希望武將太能打,這個度模糊又主觀,很難掌握。

  陳尚儀心有戚戚,忽然警醒道:“所以萬歲要御駕親征不是玩笑話?”

  她捂著櫻唇,一雙桃花眼內(nèi)水光涌動,啜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朱祁鎮(zhèn)自嘲道:“或許有,朕雖為天子,但終究不是神仙,我想不到?!?p>  御姐淚眼朦朧,嘟囔道:“所以萬歲要御駕親征,攜大勝之威大刀闊斧的改革科舉嗎?”

  朱祁鎮(zhèn)扭過頭,感慨道:“果然瞞不過你,所以我今天才夜訪楊府,不惜裝瘋賣傻跟楊士奇達成協(xié)議?!?p>  “為什么是楊士奇?”

  “因為此事只能交給楊士奇,交給別人我不放心?!鄙焓帜ǖ粲阊劢堑臒釡I,朱祁鎮(zhèn)苦笑道:“楊士奇并非科舉出身,而是應(yīng)召為官。其次,楊士奇縱子行兇一案我不打算給出定論,如此楊士奇的威望就不足以支撐更進一步的野心,最后,楊士奇雖然有私心,但品行還算是不錯的,他是孤臣。”

  楊稷是必須死的,這是協(xié)議內(nèi)容,楊稷死后,楊士奇其他兒子都不成器。

  至于楊家那些后輩,之前在門口候駕時朱祁鎮(zhèn)仔細觀察過,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見了圣駕仿佛老鼠見了貓,根本沒有一點世家大族子弟的風(fēng)范,顯然楊士奇并沒有著力培養(yǎng)過這些后輩。

  既如此,楊士奇雖然為外臣,但所處的境地和內(nèi)官也差不太多。

  最重要的是,朱祁鎮(zhèn)知道歷史上楊士奇沒幾年壽數(shù)了,今天親自造訪,見到楊士奇的狀態(tài),也果然如此。

  用一個這樣的大臣過渡,最穩(wěn)妥,不用擔(dān)心尾大不掉。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